我注意到李東見換了條褲子,我提出等會兒沒事我幫他洗一下。
李東見立刻搖頭,“下午還要乾活,不用洗了,改天我自己一起洗就好。”
我從他的語氣當中聽到了心虛,我越發不安,但我必須要極力的克製。
下午李東見和他的父母來回從地裡拉莊稼回來,院子門口弄了很多雜草,亂七八糟的,我見他們在忙,於是便拿起掃帚去打掃院子外麵。
大概是因為我所活動的區域在他們的視線之內,所以他們都沒有阻止我。
就這樣,他們一家三口在院子裡收拾莊稼,我獨自在院子外麵打掃。
打掃了幾分鐘,我走到水溝旁邊,餘光突然瞥見水溝裡躺著一隻鞋子,我愣了一下,轉過身仔細一看,頓時毛骨悚然。
一隻黑色的手工布鞋側躺在水溝裡的雜草下麵,隻露出了半截,不注意看根本就看不到。
我沒有記錯,那天金花婆婆過來李東見家送豆包,就穿的這樣一雙黑色手工布鞋,鞋麵上還有自己繡的幾朵花,我當時還多看了幾眼,心想這麼大年紀還能自己做鞋子,真了不起。
她的一隻鞋子掉在了李東見家旁邊的水溝裡,這充分說明她遭遇不測了,而且這跟李東見一家有直接的關係。
我嚇得渾身瑟瑟發抖,幾乎握不住掃帚,大熱的天後背卻冰涼的如同鋪了一層冰霜。
我死死的咬著嘴唇強迫自己不要哭,我得趕緊發出求救的信號。
我緩和了情緒,裝作無事的打掃完外麵的雜草,然後拿著手機到廁所裡編輯了一條短信,準備找個有信號的地方發給閨蜜。
我把這幾天遇到的事情詳細的打出來,讓她幫我報警。
我將手機揣在口袋裡,假裝乾活,房前屋後的試了十幾次,居然沒有一個地方有信號。
這個地方完全就像是與世隔絕的恐怖部落。
我心急如焚,絞儘腦汁思考該怎麼辦。
後來我一抬頭看到院牆外麵遠處的山坡,那裡是一個製高點,那裡應該會有信號的。
我必須要想辦法儘快把消息發出去,否則時間晚了,我估計自己會身陷囹圄,我不確定李東見他們會將我怎樣,但是我絕對沒有好結果。
快要吃晚飯的時候,李東見的爸爸出去一趟,然後回來又把他們母子叫了出去,說是旁邊一個村民家明天要給孩子辦滿月酒,讓他們過去幫一下忙。
李東見很不放心我,想要帶我走,但他父母不知道跟他說了幾句什麼話,他隻好無奈的點點頭,然後走過來叮囑我彆亂跑,他過去幫忙很快就回來。
我欣喜若狂,一個勁的點頭。
等他們走了10幾分鐘,我便匆匆離開院子,直奔後麵的山坡。
那山坡看上去挺近的,但實際走起來特彆遠,我到達山坡下麵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山坡上麵雜草叢生,樹木很稀疏,東一棵西一棵的,給人一種非常淩亂的感覺,而且還有一座座墳墓,掩映在夜色當中,說不出來的陰森。
這個時候我顧不上害怕了,一手舉著手機一手扶著腰,喘著粗氣向著山坡上麵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