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血和淚的回憶(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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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榮已經被安頓好,但還隻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陳輝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霍,霍也表示很震驚。

“沒想到這些家夥居然連命都不要了。”

“霍老,這兩個箱子裡到底裝得是什麼?為什麼二號箱裡的手槍沒有子彈而是注射器。那注射器裡麵到底是什麼?”陳輝把腦子裡的疑問一股腦拋了出來。

霍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說:\t“小輝,不好問的就不要問了,做一行就要守一行的規矩。我也是幫人辦事,有些時候也要保守秘密。”說罷便出了房間。

陳輝聽著霍遠去的聲音,想起他們之間的兩層關係不過是東家與房客、雇主與被雇傭的關係。霍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關於他的一切都不得而知。或許霍是對的,有些事還是不要多問,一切事情還是等弟弟醒了再說吧。

一個黑暗的地方,確切的說,感覺起來很黑暗的地方,一個像是宇宙一樣的地方。

看不到任何人,也聽不到丁點聲音,安靜得讓人害怕。

忽然麵前的一切都向眼前砸來,但都沒有砸到,不過都到身後去了而已。這麼說來,是自己在向前行進。

眼前出現一個黑洞,穿過去,所有的星星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滿眼錯綜複雜的線,在很遙遠的地方閃著亮光。

行進並沒有因此而終止。到了跟前才知道,那所謂的線,原來是一條條間隙,兩邊是又長又寬又平整的麵。

想要一探究竟,卻無法停留下來。麵前的線仍然密密麻麻,一條一條逐漸在眼前變寬,失去光芒,然後成為一道單純的縫隙。

就這樣穿行了很久很久,就是耐心都快消耗殆儘的時候。終於,在穿過又一道縫隙之後,眼前不再是無休無止的發光的線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團正在緩緩旋轉的乳白色的濃霧。

有一種預感,或者有一個聲音在說:“目的地到了。”

衝進白霧中去,發覺一切都消失了,自己在旋轉,毫無防備,但是卻覺得極其自然,聽到遠處傳來一聲嬉笑的聲音。

“阿忠!過來!”一個稚嫩的童聲開心地叫喊著。

一條老狼狗聞聲,連忙跑到一個孩子的身邊,乖巧地低著頭。

孩子伸手去摸老狼狗的頭,它也不溫不惱。

“榮榮,媽媽說過不要和阿忠玩兒,它會咬人的!”另一個稍大一些的孩子出現在身後。

小孩子笑了,“阿忠才不咬人,咬人也是咬壞蛋!”

“真的不咬人嗎?”大孩子的語氣裡充滿懷疑。

“哈哈!哥哥害怕阿忠,哥哥是膽小鬼!“小孩子的臉笑得像一朵花。

“我……我才不怕!”

“不怕那你來摸摸阿忠!”

“……摸……摸……摸就摸!”

大孩子忍住顫抖,伸出手去。

就在快要摸到的時候,老狼狗驀地轉身,背對著孩子,坐在了地上。大孩子在老狼狗轉身的瞬間嚇得“啊!”一聲縮回了手。

“哈哈哈!哥哥果然是膽小鬼!”

“我不是!”

“是!就是!你都不敢摸阿忠!”

“不是!”

“是!”

“不是!”

……

兩個孩子用稚嫩的聲音認真得爭吵著。自始至終,那個叫阿忠的老狼狗都沉默無聲,隻是平靜而帶著點幽怨地看著那裡,像極了一個被小淘氣包們纏住的老保姆。

爭吵還在繼續,孩子不懂得用華麗豐富花樣多變的語言來爭吵,隻能乾脆單純的你一句“是”我一句“不是”的拚耐力。

但這場天真的爭吵被帶著無比驚慌回來的爸爸媽媽打斷了,他們急忙忙從外麵進來,二話不說一人就抱起一個孩子,匆匆忙忙地跑進屋子裡。

衣櫥裡的衣服被拿出來胡亂裝進了旅行箱,而兩個孩子被裝進了衣櫃。

孩子們被爸爸媽媽臉上的神情嚇得不知所措,大氣不敢出一聲。

“聽話,你們躲在這裡,一點聲音都不可以出,知道嗎?”媽媽開口囑咐。

“無論看見什麼,無論聽見什麼,都不可以出聲音!”爸爸在一旁補充。

然後爸爸就關了衣櫥的門,和媽媽開始打包行李。

衣櫥裡麵黑黢黢的,有光從縫隙透進來。透過縫隙,還可以勉強看到爸爸媽媽匆忙的身影。

不知何時,視角已經變成小男孩的視角了。

突然,從外麵衝進來一個高壯又凶猛的家夥,連說話的聲音都十分嚇人。

“想逃走嗎?陳先生,陳太太!”他對爸爸媽媽說,“彆癡心妄想,想走是不可能。”

“那我們就和你拚啦!”爸爸突然捧起玻璃花瓶像凶猛的家夥衝去。

凶猛的家夥側身一閃,輕輕鬆鬆躲過了砸向自己的花瓶。然後,他舉起手裡的匕首對著爸爸後背心臟的位置插了進去!

爸爸“啊!”地慘叫一聲便倒在地上。

小孩子嚇得失了魂,眼看鼓足了勁兒就要叫出來,眼疾手快的大孩子馬上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叫不出來。聲音都留在了嗓子眼兒裡,出來的隻有眼淚。

大孩子一隻手捂著弟弟的嘴,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兩隻手上都感覺到了滾燙而濕潤的淚水。

媽媽看到這一幕,像瘋了一樣撲過去,可是他還是打不過那個凶猛的人。兩個人扭打在一起好久,凶猛的人最終把匕首刺進了媽媽的胸膛。

凶猛的人把爸爸媽媽都殺了,他在懷裡掏出一瓶酒,喝了一口,噴在爸爸媽媽的屍體上。

孩子們的哽咽還是泄露了些許,引起了注意,他噤了聲,仔細聽聲音的來源。然後一步一步輕輕踱著走到衣櫥旁。

小孩子的嘴巴被大孩子捂得生疼,卻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凶猛的人舉著刀子,小孩子甚至可以看到上麵鮮紅的血液一滴滴地滴下來。

就在他握住把手要開衣櫥的門時,那條叫阿忠的狗狂吠著從外麵衝進來,一口咬住了他的大腿。他用另一隻腳狠狠地踹阿忠,阿忠鬆了口。他拔腿就跑,阿忠也追了出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沒有再回來,阿忠也沒有再回來。

大孩子打開衣櫥的門,帶著小孩子出來。

看著血泊裡的爸爸媽媽,小孩子“哇”地一聲哭了,相比失去親人來講,小孩子更能感受到的是害怕。

大孩子緊緊摟住小孩子顫巍巍的身子骨,他現在需要弟弟的體溫讓自己鎮定一下,過了一會,才說:“要去找人來。”

說完撒腿就拉著小孩子的手衝了出去,漸漸消失了。

視野內又充滿了白色的濃霧。“啪!”誰被扇了一個耳光,聲音在白霧裡麵回響。

“像你這樣的孩子還上什麼學!看看你自己,成什麼樣子!你和彆人有區彆嗎?你是殘疾嗎?智障嗎?為什麼就不能做得像彆人那樣好?”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尖銳又憤怒,“沒爹媽的野孩子就是沒教養!學校不歡迎你,收拾東西滾!”

緊接著就是高跟鞋的聲音,聽起來是走了。可是,是誰呢?是誰在踩著那雙高跟鞋發出那種尖銳刺痛人心的聲音?

一切又都安靜了下來,隻有無儘的霧氣在眼前旋轉,轉得人眼花繚亂,似乎自己也跟著轉起來。

霧漸漸淡了,一個老頭拄著拐杖在屋子裡踱步,後麵跟著一個少年。

“不對!再快點兒!被我發現了。”老頭奪回少年手裡的錢袋,不由分說地舉起手中的拐杖對著少年的脊背抽了一下。

“不對!”

“不對!”

“太慢了!”

老頭走到火爐旁,用鑷子夾起一塊炭火,對著少年扔了過去。

“啊!!!”

陳榮驚惶地從床上坐起,身下的被子已經濕透。

“你醒了!做惡夢了嗎?”陳輝坐在一旁。

陳榮沒說話,坐了一會兒讓大腦反應過來。等記起發生過什麼事之後,他問:“我睡了多久?”

“兩天。”

“兩天!”剛清醒的陳榮沉思了半會,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哥,我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了。”

“嗯,我也覺得。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你先好好休息,以後再說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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