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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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月上枝頭。瓦冷汀市在月光的籠罩下,成了一幅美輪美奐的剪貼畫。
一個黑影在圓月中劃出一道長弧,沉重地落在樓頂的天台上。
馬路很安靜,沒有一輛車駛過。加上兩邊林立的樓房,整條街道就好像是一條長長的溝壑。
“彆跑!”
“站住,彆跑!”
“臭小子你彆被我逮到!敢搶黑龍幫的貨,我要讓你吃不了兜著走!”一群人發瘋似的一邊追趕一邊喊。
被追趕的對象倒是一點都不急,反而對身後的人群嗤之以鼻:“想追上我,回家鍛煉個五百年再來吧!哈哈哈!”
有人被激怒了,對著他“嘭”的一聲開了槍。
他急忙向前一個翻滾,子彈從頭頂呼嘯而過。
人群中一個大哥模樣的人對著開槍的人就是一記爆栗,“混蛋!我囑咐過多少遍了,不許開槍,不許開槍!驚動了條子,你要去吃牢飯嗎?彆忘了箱子還在那家夥手上,槍子兒不長眼,要是一槍打爆了箱子,咱們都不用交差了!一起上西天!”
緊張的追擊還在進行,前者的耳機裡傳來一聲指示,“左轉。”
“收到。”
猛地左轉,原本被樓房擋住的街道赫然出現一輛疾馳的轎車。
見前方有人,轎車的喇叭刺耳地尖叫起來,伴隨著喇叭的還有刹車的聲音。
那人倒不慌張,一個大跨步踩到車上,兩三步便將那慌張的車子留在身後,安穩地踩在刹車留下的車轍印上了。
“在那邊!快追!”後者很快追了上來。
“哥,這群家夥甩不掉。”
“把貨扔給我,你到上麵來。”
“明白。”
樓頂發出指示的黑影打了個大拇指的手勢。
幾乎是同時,他從地上彈跳而起,三百六十度回旋,將手中的箱子奮力拋向空中。
而那黑影也從樓頂躍起,一個筋鬥,接住箱子,落到了街道另一旁的樓頂上。
他也落到地上,又是一個翻滾做落地緩衝,隨即起身向側旁建築狹窄的縫隙跑去。
借助地形,地心引力在他麵前顯得那麼不值一提。在兩堵牆之間不斷轉身跳躍,隻幾下就到了樓頂。
身後的人群仍不肯舍棄,但他們沒辦法連續跳躍來到達樓頂,隻好蹬著建築的排水管一點一點爬上來。
黑影正在前麵等著他。
“哥,現在我們怎麼辦,他們也上來了。”
“Seil,去Seil大廈。你的背包還在吧?”他輕微點了點頭。
Seil大廈是瓦冷汀市的樞紐地帶,文化,貿易,運輸,這裡都有涉及。同時,它也是瓦冷汀市最高的建築。
但是它的開放時間很短,日落之後不久,大廈裡絢麗的燈光就會一一熄滅,與黑暗融為一體。若你在遠方不仔細看,甚至無法發現這個龐然大物。
來到Seil大廈的門前,兩人的容貌被月光映到光滑的玻璃門上,卻隻能看到兩雙神似的眼睛,其餘的地方都被一張麵罩遮住了。
他們是雙胞胎,一個是陳輝,一個是陳榮。
雖然長得像,卻不儘然相同。如果揭下那麵罩,你就會發現雖然兩個人長著同樣有神的大眼睛和高挺的鼻梁,但哥哥的眉毛卻更粗,嘴唇更厚些,而弟弟的下巴更尖,臉頰更瘦些。
陳輝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卡片,在門鎖上輕輕一刷,門便聽話的開了。
Seil大廈是一個中空的建築,每一層都圍著一圈高高的護欄,從地麵中間向上看去,整個大廈就像是很多層甜甜圈疊加在一起。
大廈內部黑暗異常,內部中空的結構讓聲音的回響擴大了許多倍,可以聽到不知是排風扇還是電機從某處發出的“嗡嗡”的聲音。
電梯還在運作,兄弟二人上了電梯,直奔頂樓,而那一群黑龍幫的嘍囉也追到了大廈裡。
天台之上,兩個人站在那裡,好像在等待什麼。
“風向正好,看來今晚我們可以少走很多路了。”陳輝緩緩地說。
一群人慌慌張張地跑上來,直奔陳輝陳榮。
“看你們還能跑到哪裡去!”人群中有人得意地吼了一句。
不料兩兄弟輕蔑一笑,然後衝刺著跑向天台邊緣,縱身一躍。“嘭”“嘭”兩聲,定睛一看,原來是兄弟二人打開身上的滑翔傘借著風力飄走了。天台上的人氣得兩眼瞪圓,卻也無可奈何,隻能任他們逃走。
“哥,我今天可虧大了啊。那一槍就在我頭上飛過去了!”
“哼,”陳輝頗顯諷刺的笑了笑“給老霍跑腿哪次會少了槍子兒給你吃?”
“哈!說的也是,這老頭子真是個老陰鬼!”
兩個黑影在月光的注視下漸行漸遠……
西部是一家小酒吧,門麵樸素,裡麵的座位也不多,而且都是老式的木製桌椅。吧台裡陳列著各式各樣的陳年佳釀,其中不乏一些知名度頗高的上等酒,它們就像在閃爍著耀眼的光芒,讓這家樣貌平平的酒吧增添了許多富貴之氣。除此之外吧台裡還有一位須眉都已斑白的老者,滿臉鬆弛褶皺的皮膚配上一隻酒糟鼻,看起來是那麼笨拙而呆滯。唯有回響在屋子裡的異域風情小調讓人有些喜歡。酒吧的生意慘淡,午夜時分,整個屋子燈火通亮,卻不見一個客人。
門鈴“叮叮當當”地響起,陳輝和陳榮一前一後走進來。
“歡迎光臨。”吧台裡的老者擦著手中的酒杯,連頭也不抬。
陳榮把箱子放到吧台上,他正為完成任務而沾沾自喜,即使現在心裡樂開了花,但是卻硬擺出一副苦思的樣子,“讓我想想,嗯……49的拉菲怎麼樣,老頭子?”
“那是陪配燭光和銀餐具的家夥,你這一身臭汗喝拉菲實在是浪費。”霍一本正經地說著轉身去拿酒,“百事吉,一人一杯。”
“霍老,這次的東西很難搞啊!那幫人雖然真家夥不多,但是陰魂不散,硬纏了我們十幾個街區。”陳輝兩隻手肘撐在吧台上,慢條斯理地說著,每說一句,就嘬一小口杯裡的酒。
“就是就是,我還差點兒挨了他們一槍子兒呢!”陳榮唯恐霍不相信似的在旁邊急忙發牢騷。
霍此時已經看過了箱子裡的東西,他合上箱子,露出一副慈祥的表情。
“辛苦你們了,這次的風險確實很大。我做這檔子買賣一輩子,險些栽在槍口底下的時候也不少,但是命這東西啊,還真不好說,你看我現在還不是活的好好的。我找你們倆來乾,就是知道你們倆的能耐,要是真栽在這上頭了,那也是注定。這年頭,死在錢的腳底下比死在彆的東西腳底下來的甘心。”霍拍拍箱子,“一會兒我簽兩個五十萬的支票,你們先用著。一號箱我就先收下了,二號估計會改變交易計劃,等我收到風聲再通知你們。如果二號箱也到手,你們每人都有兩百萬,我還會額外送你們一瓶拉菲和一瓶路易十三。不過夏老大這種人,最受不了的就是挑釁,如今你們截了他的貨,很難說他會搞出什麼名堂來對付你們。”霍不知道想到什麼眉頭不著痕跡皺了一下,“想拿到二號箱,怕是難上加難了。”
陳榮聽到兩百萬和拉菲,就知道事情會很難辦,但還是故作輕快地吹了一口哨。
陳輝卻搖搖頭,“人命呐,在錢這兒還真不是個東西。”說完仰脖乾了杯裡的酒。
霍已經寫好了兩張支票,把它們遞出來,應聲附和著“誰說不是呢”,臉上依舊掛滿了慈祥。
陳輝拿了其中一張,轉身準備上樓。
“哎,哥。”陳榮把他叫住,“這個時間大街上的妞兒最正,今天這麼特殊的日子,你也不出去快活快活?”
“今天是夠特殊的,特殊刺激也特殊耗費體力,我看你還拿什麼力氣泡妞。”陳輝說完轉身消失在二人的視線。
陳榮搖搖頭,吹著不成調子的小曲出門,霍在後麵打趣的喊:“小心下不來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