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第一次看見莊靜嫻憤怒的樣子。
她像瘋狗一樣撲過去,在男人的大腿上狠狠咬了一口。
男人吃痛一聲,將她一腳踹在地上。
「臭婊子,老子告訴你,老子養著你就是因為你還有點用,不然早毒死你,賣你器官了!我不管這孩子你給誰生的,必須給我拿掉,如果因此而影響到你,不能賺錢,我立刻就對外宣布你絕症去世!」
男人一巴掌扇在她的臉上,轉身離開。
莊靜嫻趴在冰涼的紅木地板上,嗚嗚的哭泣。
我看著心疼,可我不能出來。
此後的三天,莊靜嫻把自己關在臥室裡,門也上了鎖,不知道她在裡麵乾嘛,隻有上廁所時才會短暫的出來。
我放心了,至少她沒有尋短見。
我還是不敢出來,暫時就先躲在衣櫥裡。
一來,我怕我這時候出來,會刺激到她。
二來,我也不知道怎麼麵對她。
如此,過了五天。
這天,她的丈夫帶著保姆忽然怒氣衝衝的衝進來。
男人一腳踢開了,緊鎖的臥房。
我心揪起來,緊盯著臥室裡的動靜。
男人發了火,一把將莊靜嫻的頭發扯過來,將她拖到客廳。
保姆蹲在她的麵前,狠狠的扇她了臉。
我氣到不行,想要出去。
可四肢屈的太厲害,早已經麻木,這時候根本使不上力氣。
「臭婊子,你在網上亂寫什麼?」
「不要以為我讀書少,就聽不到你的含沙射影!」
「保姆勾引老公,欺辱瞎眼女主人,說的不就是我嘛?」
她像個潑婦一樣,掐腰瞪眼,唾沫橫飛,醜陋的嘴臉讓人厭惡。
男人也欺負她「你想跟我魚死網破,沒門。我也不怕告訴你,有你的那幾本書吃著版權,老子省著點花,一輩子照樣風風光光。你肯聽話,那我們好好過日子,你要不想好好過,你就說一聲,我一定成全你!」
莊靜嫻卻像死了一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卻看見,她偷偷的從茶幾的水果盤裡,將水果刀摸到了手裡。
那一刻,我覺得有點荒誕。
她明明是瞎的啊。
茶幾上的水果盤,保姆在打她時,身體碰了一下,令它與本來的位置偏離的一大截。
她居然精準的摸到,動作沒有一絲遲鈍。
我所在的位置,恰好能將這個細節看的一清二楚。
但當時場麵緊張,我心裡也急氣憤,因此自動忽略了這個細節。
她老公見她不說話,也不動彈,再次拽著她的頭發,將他拖進了臥室裡。
保姆順勢把門關上了。
房間裡,隨後傳來乒乓聲,巴掌打在肉上的啪啪聲,女人的呻吟聲,哭泣聲。
我在衣櫥裡,急的渾身冒汗。
可我不能出去,我一旦出去,不僅解決不了麻煩,可能還會惹來更大的麻煩。
我想,我必須報警。
客廳就有座機電話,從我的位置,到那裡最多二十步,按照以往的經驗,我一口氣能爬一個來回。
爬過去,打電話報警,然後我再藏起來,時間完全來得及。
我深吸一口氣,輕手輕腳的將衣櫥的門推開。
外間的亮光非常刺眼,我有些不適應的擋了一下。
手腳還是麻的,我顧不了這麼多,感覺順著地上爬,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響,眼睛緊盯著臥室的房門,萬一房門這時候突然打開,我就完蛋了。
幸運的是,房門沒有打開,我順利的爬到了電話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