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湊近聞了聞,沒有異味,煙灰缸外表的銅漆被剮蹭了一些,剮蹭處有一絲灰白。
我撚起那抹灰白,莫名覺得它有些熟悉。
思忖片刻,我倏地想起,正是那完美無瑕的牆壁。
我不能用言語描述我的疑惑,它突然出現在此,我不得不懷疑這其中是否有人搗鬼。
在我的工作經曆中多少也經曆過此種情況,但最終的結果都是虛驚一場。
例如三個月前的那一次整理工作。
我在細心整理房主房間時,竟然幫助警方尋找到確定嫌疑犯是凶手的證據。
凶手以為把凶器藏於水泥縫中就萬無一失,可一位優秀的整理收納師是連牆壁都不會放過的。
不費吹灰之力,我輕而易舉的獲得了它。
凶器是一把匕首,起初我並不知道房主是犯罪嫌疑人,隻看見匕首上的紋路夾縫裡有血跡,但我以為它隻是動物的血。
準備清潔之時,房主突然趕回來,他銳利的眼神使他一眼就分辨出我手中匕首是何物。
他瞳孔劇烈的收縮,即使我距離房主五米遠也能清楚看見。
此刻的我還是懵懂無知,直到房主的表情變得陰沉暴躁,厲聲讓我交出匕首時,我才感覺自己的生命貌似受到了威脅。
我當然不能輕易將匕首交於一個看起來精神有問題的人。
房主如果會讀心術就能夠知道我逃跑的計劃,可惜他不會。
在房主加速衝過來想壓製我時,我不小心一刀劃破他的手臂,趁他尖聲叫痛時,我跑出了房子。
最終我把凶器交於警察,警察將凶手捉拿歸案。
這都怪那位凶手自己粗心大意,他太小瞧整理收納師的能力,我們的專業就是整理,整理意味著要麵麵俱到,一點細節都不放過。
而麵前的煙灰缸會不會也是一件凶器?我儘可能的展開想象。
假設,一個男人蜷縮在房中某個角落,他如獅子盯著獵物一般,此刻正在某處盯著我。
我的一舉一動全逃不過他的法眼。
在我進入臥室後,他舉起煙灰缸跟在我身後。
隻要我一個不留神,他就會將我擊倒。
可惜,我的運氣足夠好,不僅嚇跑了他,還讓他把凶器留在此地。
現在凶器落入我的手中,他不敢再出來。
即使是一個成年男性,也不敢正麵對抗持有武器的成年女人。
在一個空曠的房間內,一個女人抱著煙灰缸臆想自己勇鬥歹徒。
如果讓彆人看到這一幕,那個女人想必多少會找個地縫鑽進去。
但這裡沒有人,隻有我,我不太清楚自己此刻是副什麼模樣,但我不能再待在客廳,免得觸景生念。
放下煙灰缸,推開臥室的門,我徑直走向衣櫃。
因為衣櫃如果整潔無比,那麼她的臥室一定乾淨無瑕。
不知是上帝的指引,還是惡魔的引誘,我如海賊在大海航行尋找寶藏一般,在客廳找到一個煙灰缸之後,又在衣櫃找到一件男人的衣服。
它夾雜在李菲的衣服中間,我一眼就看出它的與眾不同。
拿起衣服,我還未靠近,一股味道便衝進我的鼻子,告訴我,它來自香煙。
可是,這裡並沒有男人。
這下我害怕了,難道三個月前的例子又再次出現在我身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