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爬起,環顧四周。
稻草屋隻有幾個石頭縫透出一絲光,憑借光線,可以看到很多渾濁的灰塵在空氣翻滾。
我伸出雙手上下左右亂摸,生怕被看不見的障礙物絆倒。
豆大的汗珠凝在頭頂,一滴一滴落在稻草鋪成的地上。
我弓腰摸索著走到光線處,閉上一隻眼睛,另一隻眼睛往外看。
入目儘是黃色,滿空都是黃色粉塵,飄飄灑灑。
遠處,幾個老人行走,距離太遠,我聽不見也看不清,隻看見那破爛衣裳隨著黃風。
我不由得回憶起關於人販子的新聞。
其中就有很多年輕女性,她們被拐進山窩窩裡,為一個男人,一個家庭的男人甚至一個村子的男人生孩子。
靚麗女孩就此變成山村農婦,一輩子活在絕望中。
之前我認為是因為被拐賣的人太蠢,現在我知道了,是人販子太精明,太壞,太狠毒。
我手胡亂在牆上摸著,它好像不止是由石頭砌成,有些地方給人一種隻要用水浸濕就能推開的的感覺。
我順著牆走,邁出的每一步都非常謹慎與仔細。
我並不清楚這間屋子有多大,很可能一圈走完以後我都不知道。
但令人可喜的是,一個不知名角落處真有一個地方,一個浸濕泥土就可以推開的地方。
那裡似乎全是泥土做成,沒有一點石頭,甚至中間還夾雜稻草。
我伸手去掏身上的指甲盒,我記得它在我的衣兜裡。
可指甲盒不見了,我的衣服也被換成農婦裝扮,。
我本想利用自己的尿液浸濕泥土,再把指甲盒裡的小刀插進去攪拌,在牆壁上捅出一個大口子。
可現在不僅指甲盒子沒了,自己的衣服也被人扒去。
我慌忙檢查自己的身體,有沒有遭到彆人的侵犯。
關鍵部位沒有異樣,身體四處倒是傳來膏香的味道。
我放下心,是女人給我換的衣服。
此時石頭縫隙外的老人走近,我得以看清他們的臉。
一位老人很顯眼,他的白胡子極長,被黃土染成褐色,在風中像個拂塵飄拂。
另一位老人走路很沉穩,像是紮進黃土一般,任風如何吹,腰背依舊挺直。
還有個年輕人跟在身後,他似乎初來乍到,頗不適應黃風黃土,跟在老人身後才勉強行走。
我收回目光,漸感疲勞。
儘管缺少了指甲盒子,可破開土牆並不是一件無法解決的難題。
我從衣服邊上撕下一條布帶,將其攤平橫鋪在地上,與我要破開的土牆形成直角。
一來是為了做個標記,二來是身上尚有衣服遮擋,可頭部就這樣枕在混雜著昆蟲的稻草上,我實在難以忍受。
鋪平以後,我倒在地上,疲倦散布全身,睡意向我襲來,我很快沉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