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住？”
楚瑞猛地後退兩步，對方是民警，根本不可能對他撒謊。
既然如此，那剛才他見過的一老一少是什麼東西，也就不言而喻了。
他下意識的看向對麵的房門，泛白的春聯中間，本來的福字已經缺筆少劃，隻有上麵的田字保存完好。
昏暗的光線下，田字和周圍莫名的汙漬連在一起，看上去仿佛更像個鬼字！
“真是浪費時間。”
白清華抱怨了一句，冷眼看著楚瑞，訓斥道，“這是妨礙公務知道不？今天不想和你一般見識，以後長點記性！”
說完，就準備轉身離開。
“誒，等下！”
楚瑞將兩人叫住。
“還有事兒嗎？我們可沒時間和你玩！”白清華轉過身，不滿道。
楚瑞臉色變幻了幾下，瞥了眼對麵的房門，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問道。
“白警官，你說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我覺得我像鬼嗎？”
白清華不答反問，突然將臉湊到楚瑞麵前，幽幽的目光看的後者毛骨悚然。
沒等他說話，白清華已經退了回去，瞥了他一眼。
“我覺得你應該去檢查一下精神，世界上當然沒有鬼。”
說完又自顧自的加重語氣，仿佛自我催眠一般加了一句。
“對，絕對沒有！”
楚瑞目送著兩人離開，平複了一下心情。
這資格測試還真是刺激，剛進來就這麼一波三折。
不用想，晚上也會有其他的花樣。
他轉身看了一眼房間，又瞥了對麵的房門一眼，最終還是決定下樓去看看。
任務要求他熟悉環境，況且他的肚子已經咕咕作響了。
不管發生什麼，吃飽了才有力氣對付晚上的情況。
走出單元大門，外麵的雨已經停了，但天色還是灰蒙蒙的一片。
不過相比他來時，明顯多了一絲人氣兒。
門口幾個老太太坐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聊著八卦，見到楚瑞這個陌生的麵孔，微微一愣，隨後湊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麼。
“不知道在她們嘴裡，自己變成了什麼樣的人？”
楚瑞心中暗想，他深知這些老太太的威力，雖然是城郊小區，但和村裡的不相上下。
隻要超過一年沒回家，可能在她們的嘴裡，就已經變成罪犯被關起來了。
不過所幸，他剛來也不在乎她們的評價，不然從她們身前走過，對於社恐患者來說，簡直是不次於一場酷刑。
公寓樓雖然孤零零矗立，但下麵的門市還是有幾家小館子營業。
不用想也都知道裡麵做的都是家常菜，環境就更不用說了。
楚瑞摸了摸肚子，隨便走進了一家館子，要了一份蓋澆飯。
由於市場實在太小，小館子的麵積也不是很大，滿打滿算三張桌子。
裡麵隻有老板一個人，不僅兼職廚師還兼職服務員。
角落裡堆著行李和折疊床，明顯老板晚上也住在這裡。
店裡隻有他一個顧客，所以沒等幾分鐘，老板就已經端著蓋澆飯走了過來，放到他麵前。
“旁邊有小鹹菜和熱水，你自己弄一下。”
楚瑞心裡想著事情，並沒有聽清他說什麼，不由得多問了一句。
“你說什麼？”
已經轉身的老板突然頓住，隨後突然轉過身，一把攥住楚瑞的胳膊。
“我說...天黑前趕緊回家！不要出門！”
他的力道很大，仿佛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臉色十分猙獰。
眼睛和嘴巴都以一個十分誇張的角度張開，看著他瞪大的眼珠，楚瑞忽然感覺那很像是死人的眼珠。
帶著瘀血，汙濁而又泛黃。
“我沒有騙你，有些東西由不得你不信，都是存在的！”
“如果有機會，你趁早搬出去！”
聲音沙啞低沉，但老板的嘴卻並沒有動，依然保持著張大的口型。
好像聲音根本不是他發出來的，而是身體裡麵有什麼東西在替他說話。
加上手臂上冰涼的觸感，楚瑞頓時一陣頭皮發麻。
剛想說什麼，對方的手卻已經快速抽離，而老板也迅速的恢複了正常。
友善的衝著楚瑞笑了笑：“您慢用啊，有需要叫我。”
說完，再度走到了廚房區域，開始忙活。
楚瑞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搖了搖頭，拿起筷子準備吃飯。
來都來了，總得吃飽再回去。
況且這老板的手藝還真的不賴，普通的一個肉絲炒飯，做的色香味俱全。
最關鍵的是，能感受到那種鍋氣，比起真實世界裡他吃的外賣可要強太多了。
楚瑞不再多想，拿起筷子扒了幾口，視線瞥到自己的胳膊，突然瞳孔一縮。
剛才被老板抓住的手臂，此時竟然青紫一片。
而且肉眼可見的泛紅，就像是房門上那種深紅的顏色。
“怎麼樣？味道還不錯吧？”
耳邊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老板不知何時又來到了楚瑞身邊。
明明聲音已經很洪亮了，卻偏偏對著楚瑞的耳朵，仿佛他聽不見一般。
“不錯...挺好的。”
楚瑞回過神，不知所措的點了點頭。
“那就行，吃不飽可以加。”
老板倏然而來，倏然而退，又回到了自己工作的位置。
“在這小區住一個月，估計自己的膽子就慢慢大起來了。”
楚瑞歎了口氣，自言自語。
明明已經不知道多少次經曆這種場麵了，但膽子怎麼還是這麼小呢，嗚嗚...
隻能化悲憤為食欲了！
三下五除二，楚瑞將一份蓋飯一掃而光。
付了錢衝著老板打了個招呼，拿起一支筷子對著盤中的空氣用力一紮，隨後起身離開。
詭異的是，明明盤子裡已經沒有任何東西，但楚瑞的那根筷子卻仿佛遇到了什麼實物，直直的立在了裡麵。
楚瑞走出飯館，抬頭看了一眼天色。
已經微微擦黑，不出十分鐘，想必就黑透了。
“天黑之前，不要出門！”
楚瑞一點都不懷疑老板之前的話，看著天色肉眼可見的變暗，匆匆朝著公寓內跑去。
而在他離開後，之前的盤子內，竟然慢慢鑽出一堆毛發。
緊接著一張人臉緩緩浮現，而楚瑞的那支筷子...
正正好好的插進了它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