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中秋那天月亮不出來了,還以為會是一個灰蒙蒙的天氣,想必去觀月台賞月的人多不勝數吧。夏紅果就不喜歡這種熱鬨,給自己買了一個月餅,坐在自家的陽台上看著天邊那顆又大又圓的月亮,滿腹惆悵。好像就是昨天發生的事情一樣,一家人坐在賞月台上,一邊聊著過去的事情,一邊賞著月,那種靜謐,透露著無限的幸福。那段美好的時光還有一個名字,叫回不去的從前,回不去,那是永遠都回不去的從前,隻能留在心裡,任它帶給你甜蜜與折磨。
在秀蘭家吃過午飯後,秀蘭就慫恿著盛城和雪怡一塊去賞月台看月亮。花前月下,又有佳人在身旁,這般美好的氣氛環繞著盛城,也許他可以開竅開竅,牽過雪怡的手,帶她一起走過賞月台下那一片一片的楓葉林,一起坐在小湖邊的石凳上談天說地。不過這隻是秀蘭的個人想法,事情照不照著這樣走還是一個謎團。
等盛城和雪怡真的走到賞月台的時候就又不一樣了。今年的賞月台真是夠火熱的,那個地方人擠著人,一個不小心肩並著肩的盛城和雪怡就會被人群衝散開。雪怡緊跟盛城,可是盛城卻比這月光還冰冷,似乎一個人在想著其他的事情。
見著盛城半響不語,雪怡\t輕輕的問他:“怎麼了?你有煩惱的事?”盛城太過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周圍的人又多,嘈雜聲早就淹沒了雪怡說的話。就是這一瞬間的分心,就讓一個人得空,從雪怡和盛城中間穿過。
盛城的腳步很快,雪怡站在原地前進不了。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盛城,雪怡想喊住他,可是話到嗓子眼卻又喊不出來。絕望,在雪怡的眼裡越來越明顯,心裡的溫度一下子就降到冰點:“盛城,你是有多不在乎我?”
也不知道盛城走了多久,一個回頭就不見了梁雪怡,倒是看見人群裡一個穿著綠色外套的瘦小女子,踮著腳尖,東張西望著。直到那個女子的眼神與盛城交接了以後,那個女子才發現,隻要兩個人之間有著扯不完的事情,有一個叫緣分的紅線牢牢的綁住著他們,不管身處在哪,身邊有多少人,也總人在人群中第一眼看見對方的存在。
“脖子,好了?” 盛城的聲音低沉,似乎都要被空氣吞噬了一般,但是夏紅果還是聽見了這四個字裡蘊藏著的溫暖。
夏紅果露出笑容,左右擺著脖子,用行動表明著回答。
“你和家人走散了?”夏紅果看著盛城周邊沒有人,於是猜想著他和他的家人被人群衝散了。
“嗯,和一朋友走散了。你呢,也是?”不知道為什麼,隻要是他們兩剛見麵的時候,就會可以的保持著距離,說話的語氣也變的收斂。可是過了一段時間,兩個人就莫名其妙的又熟絡起來。這一現像,恐怕他們倆個人都沒有發現過。
“我一個人來的。沒事就出來走走了。”
大家都是一個人走走,遇見了又何不一起走走呢。這一回他與夏紅果跟和雪怡一起時一樣,肩並著肩,誰也沒有講話。走到楓葉林的時候,地上零散著一些落葉,人走上去還有這沙沙的聲響。月光燈光都融為一體照射在楓葉林裡,走在裡麵的人看上去彆有一番風味。就像畫報一樣的場景,可惜擠滿了想感受那種秋的意味的人。
人群的擁擠,讓瘦小的夏紅果跟不上盛城的腳步,眼看著夏紅果就要向雪怡一樣被擠在原地不能走動的時候,一隻帶著溫度的手掌抓住了夏紅果的手。被電擊了一樣的感覺,夏紅果看著反身回來緊緊拉住自己的盛城,心裡溫暖的說不出話:“還以為,自己就會這樣被丟棄了,還以為我們就這麼要走散了。原來,你一直都在我身邊,一直都有拉住我。”
誰也沒掙紮,誰也沒說話,一個牽著另一個人的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護送著到達了楓葉林前麵那個冷清的小湖泊邊。兩個人都到達了,盛城還一直牽著夏紅果的手沒有放開。又不是男女朋友,又不是很深的關係,就這麼一直牽著,夏紅果的臉開始有著紅暈,心裡也不知道怎麼辦。如果就這麼掙脫,弄不好會把氣氛弄的很尷尬。如果就這麼一直牽著不管,又怕盛城覺得自己太輕浮。
萬般無奈之下,夏紅果猛然的開口說:“我帶了月餅,就是為了一邊做著看月亮一邊吃的。”說完就很自然的拿起手去打開身上背著的包包。盛城也沒察覺到什麼,很自然的就放開了。
一直就這麼牽著,夏紅果的手不僅滾燙著,連剛剛被她打開的包包裡都沾著她手心裡的汗。為了掩飾一下緊張,夏紅果還樂嗬嗬的說:“本來以為要一個人吃掉這個大月餅的,現在正好你在,咱們一人一半,這才是吃月餅的意義嘛……”
就在夏紅果拿出月餅的時候,盛城接到了雪怡打來的電話。盛城一開口就是“雪怡”連個字,這讓還在積極的拆著月餅的夏紅果停住了動作。原來那個走散了的人梁雪怡,原來那個相約一起花前月下的人是梁雪怡。
盛城和雪怡在電話裡說的大概內容就是梁雪怡找不到他了,讓他去楓葉林門口接她。盛城看著還沒拆開月餅包裝的夏紅果,正要組織語言跟夏紅果說明情況的時候,夏紅果勉強的擠出了一個笑容說:“朋友找到了?你去把去吧。”
“你在這坐著等我,我待會就來了。”盛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看著夏紅果,非要征求她的意見自己能不能現在去接梁雪怡過來跟他們一塊。也隻是一時的奇怪,過一會就也就忘了。
帶著雪怡穿過了人流量已經變的很少了的楓葉林,等來到清冷的湖邊的時候,怎麼不見了夏紅果的身影?他跑到走的時候還看著夏紅果坐著的石凳上,不明白怎麼剛剛還坐在這的人就這麼不見了,隻留下一個還沒來得及拆開的月餅,靜靜的就這麼孤獨的留在了是登上,被湖麵的風吹著,被冰冷的月光照應著,被失落的盛城緊握著……
很快的就到了最後一場比賽了。夏紅果一大早出門就看著天,心裡想著又是一個灰蒙蒙的天,看著像是會下雨,但說不定最後就跟前幾天一樣沒有下雨呢,不帶傘,應該也沒什麼關係。
雖然盛城一早就提示夏紅果要好好的準備一下今天的比賽,希望自己早點想好自己的設計圖紙,最好是在家裡就已經畫過一遍了,來比賽的時候也就不用花時間思考啊修改什麼的。可是這幾天在家不是睡覺就是上網然後就出去瞎溜達,根本就沒有靈感,根本就畫不出來。比賽時間是一個小時,可是都開始二十分鐘了,夏紅果還是坐在位置上,握著筆杆,手心直冒汗。怎麼辦,怎麼辦,安全不知道怎麼動筆啊。
評委一般都開始下來走動了,對著那些畫的很認真的的人一個一個人循環的瞧著。雪怡呢,從一開始就盯著夏紅果,看著她一筆都沒動,心裡也就有底了,有些幸災樂禍的就去看看其他的選手的作品。梁雨江很現形,最看好誰就最先去看誰的作品。跑到夏紅果身邊,發現夏紅果握著筆發抖著有些不知所措,梁雨江也跟著著急了起來,動著嘴巴,儘量的壓低著聲音說:“喂,你這麼不動筆啊,你知不知道你還有幾十分鐘啊!”
“我不知道啊,啊,煩死了!”夏紅果皺著眉,都要急哭了。
“你聽的懂英文嗎?”梁雨江眯著眼睛問著。
“這麼緊要關頭,你問這個乾嘛啊。”夏紅果覺得梁雨江真是太無厘頭了。
“要是聽不懂我真想說一串亂七八糟的英文把你痛罵一頓。你看人家選手,早就在家想好了,上來就直接畫腦海中模擬好了的,你呢你呢……”梁雨江真是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架勢,但是又怕影響夏紅果的心情,最後收回著急的語氣,假裝平靜的說:“你好好的冷靜下來,我去給你到一杯咖啡。”
梁雨江都出去到咖啡了,夏紅果還是握著筆不動。著急的她都恨不得馬上站起來把畫筆狠狠的往地上一丟,然後再把畫紙撕成兩半,最後大聲的喊一聲:“老娘不畫了!”
可是想總是歸想,說放棄哪有這麼容易。盛城遊蕩了一整圈把所有選手都看了一遍,最後才走到夏紅果身邊。
“跟著心走。這是你說的。”盛城從從口袋裡掏出一支很舊的畫筆,麵無表情的對夏紅果說。
“嗯?可是我……”夏紅果本來就緊張了,可對著當初誇海口說自己要得到第一名的盛城,整個人馬上就浮躁起來了,思維馬上就混亂了。
盛城什麼也沒說,抽掉夏紅果手裡的畫筆,把自己手裡的畫筆塞進了夏紅果的手裡說:“這是我當年考進唐風用的畫筆。我可以,你也一樣可以。”
盛城的給的筆和他的鼓勵,無疑是給了夏紅果一顆定心丸。為了不讓其他選手看著說閒話,盛城很快的就繼續轉悠著看看其他的選手,遇到好的作品的時候,還會多停留一下,但是心裡一直都有在默默的注釋的開始動筆了的夏紅果。雖然自己嘴上說著她也可以,可是時間真的不多了,也不知道在短短的半個小時之內,她能不能畫出一幅可以勝出的作品來。
匆忙的畫完,匆忙的結束了比賽,夏紅果又匆忙的跑到了大廈門口。好不容易結束了,那種緊張壓抑的心情忽然要放鬆了,夏紅果有一種想一路奔跑回家的感覺。隻是腳步停留在大廈門口再也不敢向外踏出一步。
外麵下著好大的雨啊,同樣是來比賽的人,可是一個個的都帶了傘,一個個的不慌不忙的從夏紅果身邊離開。夏紅果站在門口看著灰色的天空,心裡隻好祈禱著這雨什麼時候會為她停一停。
收到了選手的作品,評委四個坐在會議室裡一張一張的瞧著。要不是梁雨江最先搶過夏紅果的作品,那第一個看見夏紅果作品的人一定會是盛城。雪怡坐在梁雨江身邊,沒注意到弟弟第一個翻看的人是夏紅果,於是就瞟了一眼梁雨江手裡的畫,然後一瞬間就被吸引住了,驚訝的說著:“這個選手的畫風還真是很大膽。”
“畫的真不錯,姐,你也是這麼想的吧。”梁雨江笑著問著。
“還是多把其他選手的都看完了在做評價吧。”盛城一直低著頭看著自己手裡的作品,他都這麼說了,其他的人也就跟著埋頭看作品了。
經過一個小時的精挑細選,最後大家一致決定了三號,五號,九號還有十三號這四個人的作品都可以,至於前三名的定奪還是得把這四名人員全部交到秀蘭手裡,然後再由這位周總裁決定可以進入唐風的前三甲。
“小李,把宋小明,張亞軍,於詩意,夏紅果這四個人人的畫稿全部送到總裁辦公桌上,並且要把每一個人的信息填寫完整。”盛城收拾好稿件,然後就交到了秘書小李的手裡。
“夏紅果?”雪怡驚訝了,不知道那個在考場最後半小時才動手的夏紅果怎麼就上了前四名!
“你也覺得很神奇對不對,她什麼也沒準備的就來比賽了不說,然後還乾坐在那白白的浪費了四個小時,可是最後畫出來的作品還真是引人入勝呢。”一提到夏紅果,梁雨江就莫名的話多。
“哪副作品是她的?”因為為了公平起見,大賽的規定就是評委在看作品的時候畫作品的選手名字是不公布,隻是在每一張畫上編個號碼,然後給評委審查。梁雪怡當然不知道了,在她心裡,夏紅果這回是穩栽了,而夏紅果教作品的時候,眼尖的梁雨江早就湊了上去偷偷看到了夏紅果的畫稿,而盛城呢,那就是更有心機了,一個一個的數著交畫稿的人,到夏紅果的時候正好是第十三號。
“你一開始誇了的那一副就是夏紅果的作品,看了所以的選手,我個人覺得就是她的最吸引眼球,這次比賽是以春天作為主題,於是所有的選手都被‘春天’兩個字鎖住了,作品大多數用的黃色、綠色等等,照成了自己作品的局限性。然後夏紅果呢,把婚紗的裙擺設計成一朵花,全部主體用的竟然是灰色。”梁雨江說著說著嘴角的笑意就上來了,真心的為夏紅果開心。
雪怡問夏紅果的作品的時候,小李還沒走。當場就把夏紅果的作品就翻了出來遞給了雪怡。雪怡看著那幅畫,又想著自己一開始就認可了,現在即使想翻案那也難了。總監接過雪怡手裡夏紅果的畫之後,於是也接著梁雨江的話說了起來:“也不知這個夏紅果是不是經常看國外的雜誌,她的這幅作品的風格有點像巴黎時裝周前年還是什麼的風格,但是又沒有丟掉自己的個性。用灰色,這裡麵卻是有很大的意義。”
“她自己在畫稿後邊作了解釋,灰色是黑白之間的一中顏色,把黑色比喻成絕望,把白色比喻成希望,而灰色是一種正在脫離絕望走向希望的比喻。冬天是萬物凋零沉睡的黑色,夏天呢就是百花盛開綠意盎然的白色,春天呢,便是脫離冬天走向夏天的灰色。”每一個作品的背後作者都得寫上創作的心得什麼的,小李接過又一次回來的畫稿,於是就把夏紅果再畫稿被後寫的話念了出來。
盛城什麼也沒表達,但是心裡在欽佩著這個失業了的導購員,在短短的半小時內竟然就完成了這麼一副完美的作品。看著梁雨江雪怡還有王總監滿意的樣子,盛城也大概排好了名次,第一名就像夏紅果說的一樣,非她莫屬了。
因為盛城還有點事情沒忙完,也就讓梁雨江他們先去酒店訂餐,他稍後就來吃飯。等他做完手裡的事了以後,看著窗外,才發現雨下的這麼大了。拿著一把黑色的傘,然後就匆匆忙忙的跑到電梯門口,不湊巧的是盛城遇上的正好是午休的那個點。電梯從頂樓一直下到二十七樓的時候就已經塞滿了人,再加上二十七曾都有五六個人守在門口等著電梯。看看時間,想必梁雨江他們等急了,於是就向樓梯走去,反正也是下樓梯,二十七層對於身強體健的盛城來說是小菜一碟。
二十六層二十五層……三層二層。
沒有花多長時間與力氣,盛城就隻剩下最後一層了。心裡還琢磨著要不要給梁雨江他們打個電話,讓他們先吃,反正自己就要到了的時候,忽然就被一樓樓梯上坐著的一個人嚇著了。樓梯的燈是感應式的,盛城剁了一下腳,燈也就亮了,坐在那得人也回過頭看看是怎麼回事。
“夏紅果?你怎麼還在這?”
“外麵還在還在下雨啊。”夏紅果站了起來,話說的有氣無力的。
“怎麼臉色怎麼這麼不好。”夏紅果的臉色看起來就像是生病了一樣。
“啊,我早上出來的時候就沒有吃早餐,然後就一直餓到現在。”夏紅果說著說著猛然的就想到了自己的畫稿,接著問:“能不能劇透一下,我的作品有沒有機會過?”
話題轉移的這麼快,盛城當然需要時間反應一下啦,可是夏紅果馬上又失落的說:“啊,好煩人,都怪我在家一個星期都沒好好的準備。”
“怎麼還沒出結果你就泄氣了?你不是對我誇海口說要拿到第一名,然後請我吃飯的嗎?”盛城緩緩道來。
“哎,最後半小時才來的靈感,我自己都沒來及修改啊欣賞什麼的就把畫稿交了。要是有希望我就請你吃大餐,沒希望,那我隻能請你吃麻辣燙了。”夏紅果耷拉著了,一點生氣也沒有。
“你的畫……還行。”盛城不願意看著夏紅果這麼沒鬥誌,於是就悄悄的透露了一下劇情。
“還行?啊,你是說我有機會了?你是不是暗指我被選進前三甲了?”夏紅果頓時來了精神。
“走吧,我帶你去吃飯。”盛城拉著還在開心的哇哇叫的夏紅果就走出了樓梯。
盛城大電話給梁雨江他們,說是有事,就不去吃了。然後緊挨著夏紅果,先是帶著她去吃了飯,接著又是一路護送的把她送回來家。
到了夏紅果家樓下的時候,夏紅果轉身和盛城麵對麵,準備說著感謝然後道彆,這才盛城半邊肩膀都濕透了。為了不讓夏紅果淋著一滴雨,盛城一路都打著十二分精神,比工作還專心還細心。
盛城轉身就要走,因為還得趕著去上班。
“哎——”夏紅果忽然想起來什麼,馬上叫住了盛城。
“嗯?”
“這支筆,還給你。然後謝謝你,沒有你鼓勵,我恐怕早就逃離了……”夏紅果說的聲音小小的,都要被雨聲蓋住了。
“嗬嗬。”盛城看著筆,會心一笑,說:“你還是自己拿著吧。”
“啊?這可是你考唐風時用的啊,你珍藏了這麼多年,我怎麼好意思拿呢?”夏紅果執意要把東西還給盛城。
“其實,這支筆,隻是我在比賽場地上撿起來的。看你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我就編了一個謊言。”
夏紅果詫異著看著盛城解釋完然後離開的背影好久好久。最後等那個背影不見的時候,夏紅果笑了,雖然是一個謊言,但是他還是給了自己鼓勵。雖然老天沒有為自己把雨停一停,但是老天還是派了一個天使送她回家。
如果不是梁雪怡在中秋之前上秀蘭那說了一通夏紅果的種種,想必這個設計大賽的名次秀蘭也就不會管,直接丟給兒子盛城解決就行了。可是夏紅果這個女人的危險性越來越高,秀蘭不能坐視不理。於是第二天回公司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拿起了入選的名單。然後作品都簡單的掃過了以後,就排出了名次。
盛城被秀蘭叫進辦公室的時候還以為她會問他心裡是否有了一二三名的人選。可是走進辦公室了以後,事實就完全跟自己想的不一樣。
“夏紅果被淘汰了,其餘的三個人的名次,你自己掂量吧。”秀蘭把夏紅果的資料與作品丟給了盛城。
麵對眼前的秀蘭如此莫名其妙,盛城忽然有了些情緒,但是對方是自己的母親,也就強忍著說:“為什麼?夏紅果的作品遠遠超過了其他三位選手。”
“沒有什麼,隻是我不喜歡她的風格而已。”秀蘭有些強詞奪理。
“她的風格好不好是由公司的發展決定,您喜不喜歡那是另外一回事。”
“我說我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說她被淘汰了就是被淘汰了!”秀蘭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我知道,就是因為她名字叫唐紅果,也因為她長的很像唐紅果,所以你就是怕她勾起了你的愧疚感,勾起了你最害怕的回憶,所以你就是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要淘汰掉她。你能不能彆自己的過錯懲罰在彆人身上?夏紅果是夏紅果,唐紅果就是唐紅果!”盛城的聲音被壓抑的沒有多大聲,但是字字滲透秀蘭的心。
“是,我是害怕這些,但是我更害怕你會在不知不覺之間把她當成你一直念念不忘的唐紅果!我和唐紅果同樣是你最愛的人,可是為什麼到最後你就會為了她和我翻臉呢!”秀蘭也算是說出一個事實。自從看著兒子愛上唐紅果了以後,複仇的決心開始動搖,然後緊接著就不停的跟自己吵架,種種跡象說明盛城真的很愛唐紅果,可是他就是不承認。
“我承認我愛唐紅果,但是我分的清誰是夏紅果誰是唐紅果。況且唐紅果已經消失了這麼久了,你能不能就不要再介意了?”盛城的情緒稍微的婉轉了一點。
“我之所以會這麼的介意還全部都不是你造成的。要不是你一直這麼執著的找著等著唐紅果,那場意外我早就會忘記了釋懷了,可是你呢?身邊明明有著梁雪怡那樣好的女孩喜歡著你,可是你一直把心留給死去了的唐紅果,你能不介意嗎?你能接受梁雪怡嗎?”秀蘭的語氣也放鬆了很多:“隻要你可以走出第一步,我就願意多走十步。那個夏紅果第一名就第一名,要進公司就讓她進公司,我全部不乾涉。”
秀蘭已經把話說白了,隻要盛城點頭接受梁雪怡,然後跟著梁雪怡好好的結婚生子,最後接受唐風公司,秀蘭也算是圓滿了。
“我,接受梁雪怡。但是哪天唐紅果要是回來了,找到了,你當初答應我的事情,你一定要做到。”
盛城終於妥協了,秀蘭終於呼出了一口氣,至於那個夏紅果也沒那麼多時間放在心裡了,盛城對她好,也僅僅是因為她長的像唐紅果,也僅僅是為了減輕盛城心裡的愧疚感。
公司裡的事情秀蘭從來就不過問,大小事務幾乎都會偷偷的丟給盛城打理。自己也就是一個空架子,每天無所事事的。自從盛城開口願意接受雪怡了以後,秀蘭就開始計劃著怎麼才能幫著盛城拿下梁雪怡。
當夏紅果在家裡聽到自己是第一名的時候,開心的在原地不停的跳躍,都差點把住在樓下的大媽吵的要上來找夏紅果理論理論。
下午去公司報到的時候,才發現二三名是張亞軍和於詩意,一男一女。隻是知道自己得了第一名,還一直沒有從喜悅中脫離出來。所以看見誰都笑嘻嘻的,整個人的狀態就像多動症的症狀,坐在報到室裡一刻也不停下來。
“夏紅果,張亞軍,於詩意,恭喜你們成為了公司的最新的三個員工。首先開心是該開心,但是不要把這種在比賽的得到名次的優越感帶到公司裡來。你們贏得比賽也隻是贏了跟你們一樣想擠進公司裡的人,但是你們比公司裡的那些前輩老員工們差的遠了,挫敗感一定要比優越感多,這才能在公司裡立足……”
說是去公司報道,實際上也就是聽這個什麼部門的主任給我講講大道理講講人生講講製度,最後還扯到了什麼國家命運啊外太空生物啊,哎,這不是明擺著浪費時間嘛。大概是經曆半個多小時的痛苦,主任終於認識到到時間帶他們在公司轉悠轉悠了。於是坐的腿都要發麻了的夏紅果馬上就站了起來,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想這個公司和以前想必有沒有什麼變化,有些東西的味道有沒有變。
主任先是帶著他們到了自己辦公桌上,然後又介紹了一同事,最後還把他們三人分配給了一個姓江的老設計師帶他們一段時間。認識完同事了以後,主任就開始介紹部門啊辦公司啊什麼的,最後是隆重介紹的總裁辦公司和副總裁辦公室,還有點小八卦的對著他們三個人說:“總裁和副總裁經常意見不合,經常在辦公室裡吵架,所以你們沒什麼事千萬彆進去找麻煩,即使有很重要的事情,那也得先跟秘書溝通溝通,看看裡麵到底有沒有戰火連連。”
主任帶著他們要接著看看公司的時候,夏紅果站在總裁辦公室門口不願意走,一開始那怎麼也收不住的喜悅就在這一瞬間變成了冷漠,眼神裡透露出來的光似乎有著憂傷與怨恨,什麼滋味說也說不清楚。
經曆兩個小時,主任終於放開了他們,他們終於可以趴在自己的位置上休息休息了。主任也完成任務了,看看都要到自己下班的點了,也就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夏紅果他們三呢的桌子是連在一起的,於是也就開始互相的通報了姓名啊年紀啊什麼的,最後發現張亞軍最大,還結了婚,有一個可愛的女兒,於詩意最小,隻有二十五六歲,但是她學曆很高,是國外某個名牌大學畢業的,名字聽的倒是挺詩意的,可是整個人是散發著一股濃烈的女人味,如果大家不說年紀,還真的會以為夏紅果比她小兩歲。
也許水喝多了,夏紅果和他們聊天聊到一半的時候就跑去廁所了。就在她不在的時候,一個秘書打扮的人走了過來對著於詩意和張亞軍說:“下星期天晚上七點半,我們公司和糧食集團聯合一起舉辦一個舞會,到時候就會給第一名發獎勵,到時候彆遲到了,對了,誰是第一名?”那位說話的美女說著說著才發現自己一直不知道誰是第一名。
“是夏紅果,她去洗手間了。請問可以不參加嗎?下星期正好是我女兒的生日,我答應了要好好陪她。”舞會就會需要舞伴,對於張亞軍這種有妻有女的好男人來說,參加舞會自己不稀罕。
“如果真的有急事的話,那也行。不過那個夏紅果就必須要出現了。你們倒是很互相通知一下。”那個女人說完就抱著一堆文件走掉了。
張亞軍得知可以不用參加,心裡樂的不行,但是於詩意的臉上分明就露出了不愉快。
隨後,張亞軍就下班走了,以為於詩意會跟夏紅果說明這個消息,一副事不關己的就走了。而於詩意呢心裡一直念叨著:“第一名必須來,夏紅果必須來,哼,不就是一個什麼破舞會,不就是一點獎金嘛,有什麼了不起的。我一名牌學校畢業的研究生還比不上一個土氣的鄉巴佬?再說了,也不知道評委是什麼眼光,怎麼給我安插了一個第二名?怎麼看我也比那個夏紅果強啊……”就這麼的她走到了洗手間,心裡不服夏紅果得了第一名,但是表麵上還是得展現的挺友好的,舞會這個事說說也沒什麼。
到了女廁所,於詩意才發現夏紅果根本就不在,正好自己也想上個廁所,於是就選了一個廁所進去了。
“哎呀,忙死了!終於下班了。”這時候正好有兩個人走了進來,一個洗手一個不裝,然後順便聊一下八卦。
“你還叫忙啊?我真的叫忙死了好不好,舞會的事情周總交給我了,叫我聯係這個聯係那個,然後還要跟那個第一名溝通一下。”不裝的那個女的說話的時候,眉毛都要擰成一團了。
“哎,第一名最後真的是那個叫夏紅果的嗎?”洗手的那個女的一邊說一邊擠了一點洗手液。
“是啊,我今天去通知舞會的時候才知道的。也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總裁和副總對於一個問題有了爭議,最後總裁一定會向副總裁妥協。”補妝的那個女人接著說。
“總裁也是半路出家,對公司的很多東西不懂,然而幾位重量級的董事又不太認可這位總裁,公司大小事務又被副總裁處理的那麼有序,所以總裁才會忍著點,讓著點。”洗手那個女的分析著原因。
“但是設計大賽的排名總裁定奪也沒什麼啊,不管怎麼排名次,這三個人都是會進入我們公司的啊,可是為什麼副總在辦公室裡跟總裁吵的那麼凶。”補妝的女人收拾好了補妝的東西,看著正在擦水珠的那個女人。
“就是他們最後一場比賽的時候,我看見那個夏紅果在公司的樓梯上等著副總呢,最後副總和她供著一把傘走的。所以排名次的時候,副總就不顧總裁的意見,極力推夏紅果為第一名。不過聽小李說,副總他們在評論作品的時候,四個評委四個人給夏紅果的畫打的都是最高分,所以說,夏紅果這次第一名可能是一半的實力一半的靠關係。”
那兩個女人一聊起來還真是沒玩沒了,來補妝的那女的又接著說:“那個夏紅果一看就不簡單,你說她會不會是副總的秘密情人啊?啊,要是的話,那我不就沒機會了?副總這麼帥這麼有錢這麼迷人……”
八卦女聊完了以後就走了,還在廁所裡德於詩意是等了好久直到確定她們走了以後才出來。對著廁所裡的鏡子,於詩意的眼神裡滿是嫉妒與怨恨,心裡也隻要一個念頭:“第一名,應該是我的。”
路過總裁辦公室的時候,夏紅果正好站在那,於詩意都沒有了想要轉告下星期舞會的消息,抬著頭,高傲的從夏紅果身邊走去,夏紅果還傻乎乎的站在那看著於詩意,本來想跟她打個招呼,可是看著於詩意那副令人生厭的樣子,夏紅果硬生生的把要說出口的話憋回了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