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候李佑得到了唐太宗的宣召,命令他深夜前去晉見,這對於李佑來說可是一件很少會出現的事情,因為一般來說如果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的話,唐太宗是不大會在深夜召見臣子的。古代的皇帝都迷信,同時也崇尚天人合一的說法,所以白天的時候是處理陽間國事的時候,而到了晚上的時候則是和上天進行溝通,或者是和陰司進行溝通的時候。
但是皇上卻在這個時候召見了李佑,這讓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於是他就偷偷地給了當班的宦官一些好處,問他道:“父皇為什麼要找我?”
那小太監也知道李佑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他又看在李佑所給的這些好處費的麵子上便對李佑說道:“這個小人實在是不知道,小的隻知道今日皇上去了太學。”說著他就對李佑行了一個禮之後告退了。
去了太學?李佑心中暗自琢磨,他想到這裡不覺心中一動,天啊,父皇該不會是看見了我畫的那些畫了吧。
想到這裡李佑立刻嚇得屁滾尿流,若是讓父皇知道自己平常都……那可就不妙了啊,說不定還真的會將自己貶為庶民呢。
李佑知道今天晚上自己必須乖乖的,絕對不能惹父皇生氣,於是他就立刻喚道:“快點叫小德子過來,送本皇子去皇宮。”
那小德子也是一個太監,原本是皇宮的,可是李佑卻看中了他的一個好處,於是就向父皇將他給討了過來,今天這個小德子可是要派上用場了呢,想到這裡他就立刻對小德子說道:“快快快,背我去皇宮。”這小德子的名字裡麵雖然有一個“小”字,可是他其實卻是一個五大三粗的人,生得牛背虎軀,就好像一尊鐵塔一般,讓人一看之下就不覺生出了懼怕之意來。
這小德子的腦子有點問題,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奔跑,而且力氣很大,就算是背上李佑再發足狂奔也比駿馬都跑得快,這個特長被李佑發現了之後就將他召回了自己的身邊,一方麵是用來和彆人打賭用,一方麵也是為了有機會的時候使用。
有了小德子的幫助之後這李佑很快就來到了皇宮,一看漏壺日晷還真的是到得挺早呢,皇上在禦花園中等著李佑呢,進入了禦花園之後李佑就變成了一個乖小孩的樣子,也不昂首挺胸地走路了,隻是低頭快步向前走,來到了父皇的麵前就山呼萬歲起來。
唐太宗看見他的樣子還比較乖,所以臉上原本的怒容也漸漸地消退了不少,他對李佑說道:“你來得倒是很快啊。”
李佑是個鑒貌辨色之人,他看見父皇如此說就立刻回答道:“父皇要召見兒臣,兒臣就算是披衣跣足也要立馬趕到父皇的身邊啊。”
這話說得的確是很中聽,唐太宗很高興,可是他一轉眼又看見了自己在太學搜出來的這些東西,於是臉上就又泛出了慍怒的神色。
唐太宗對李佑說道:“我且問你,我讓你在太學是乾什麼的?”
“父皇恩澤浩蕩,是讓兒臣在太學學習有關於治理國家之類的事情的。”李佑連忙將事先準備好的標準答案說了出來。
唐太宗點了點頭,可是臉上的慍怒之色卻更加厲害了。他一伸手將那些搜出來的畫冊扔在了地上,對李佑惡狠狠地說道:“可是你卻在太學這樣的斯文場所畫這些東西,難道你這個人就真的是不知道羞恥的嗎?”
那些畫卷在李佑的身邊滑落,正好罩在了李佑的臉上,李佑眼睛一抬,再次看見了陳月娥那張俊俏的臉。當然陳月娥是不可能出現在這個地方的,那臉是畫在畫像上的。
此時的禦花園中香豔異常,到處都散落著陳月娥的寫真畫像,而且還都是全裸的春宮豔麗畫片,這些畫片的作者當然就是李佑了。他自從上一次見過了陳月娥之後心中就再也忘不了陳月娥了,太學上課的時候他從來就不好好聽,現在更是偷偷地在聽課的時候畫陳月娥的畫像。
李佑一動都不敢動,就這麼在地上趴著,他也不敢將臉上的畫片拿掉,如果看見父皇那張盛怒的臉的話,還不如看那畫片上的陳月娥呢。
唐太宗似乎也覺察到了這樣做實在是不雅,雖然深夜無人來這禦花園,可是若是讓宮女太監們傳出去了,那麼說得輕聽點自己會受到天下人的恥笑,說得嚴重點的話說不定對大唐的社稷都會有影響呢。
唐太宗隻能揮一揮手,讓李佑將畫片撿起來,然後侍立一旁。李佑照著做了之後,唐太宗對李佑說道:“我說,你的年紀也不小了,父皇平常沒有好好地關心一下你的終身大事,這個是父皇的不是,所以才會弄得你整天沾花惹草,胡思亂想的。”說著他便沉聲說道:“朕問你,那個畫上的女子是不是就是那個打傷你的教坊女子啊?”
李佑點點頭,沉默不語。唐太宗長歎了一口氣然後繼續說道:“也罷,朕如果將這個女子許配給你的話,你是不是就會乖乖的了呢。”
誰知道此時李佑卻眼珠子一轉,再次跪倒在了地上,對唐太宗說道:“父皇,兒臣不要。”
李佑的話讓唐太宗感到十分吃驚,他驚訝地對李佑說道:“你不要?這是為何?”
李佑此時咬牙切齒地說道:“父皇,兒臣直到今天才剛剛知道,原來這個女子竟然是隋朝的餘孽,很可能就是來壞我們大唐朝的根基的,兒臣隻是一時糊塗所以才會上了這個賊女的當,現如今兒臣已經將事情都弄清楚了,所以兒臣以後再也不會想著這個女子了。”
李佑此時說話的樣子十分嚴肅,看上去和他平常吊兒郎當的樣子完全不一樣,這讓唐太宗覺得十分詫異,於是他就嚴肅地說道:“佑兒,你這話當真?”
李佑立刻賭咒發誓道:“父皇,這是千真萬確的。孩兒原本今天晚上是想要看看她在女監是不是會受苦,想要讓她回心轉意的,可是誰知道卻遇見了隋朝餘孽楊逸史來劫獄,幸好有兒臣奮力抵抗,雖然兒臣打不過他,可是他也沒有得逞。兒臣正想來稟報父皇呢,卻正好蒙父皇召見,所以就趕緊來報告父皇了。”
唐太宗對李佑的話將信將疑,於是就對他說道:“佑兒,此事可大可小,你可要想清楚啊。”
李佑立刻說道:“父皇,兒臣雖然平常孟浪,可是遇見了大是大非的事情,兒臣還是懂得分寸的。父皇不如將這女子壓入天牢,那楊逸史必定還回來天牢劫獄,到時候就能夠將他一網成擒了。”
月色闌珊,這兩個人還在禦花園商量,而此時在縣衙門裡的陳月娥則在盼望著天能夠快點亮,因為她知道如果天亮了的話,她就恢複自由之身了。陳月娥哪裡會知道,此時此刻在遙遠的紫禁城裡麵,有一個關於她的陰謀正在悄悄地上場。
此時唐太宗點點頭道:“說得有道理,壓入天牢審問一下也好,如果能夠證明這女子和隋朝餘孽沒有關係的話,佑兒也可以放心了。”
可是李佑此時卻堅決地說道:“父皇,您放心吧,兒臣有分寸,兒臣還不至於會和叛黨勾結在一起。”
唐太宗點點頭道:“好吧。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吧。”他看著李佑轉身離去時候那決絕的背影,心中暗自感歎,看來佑兒是真的長大了啊,他哪裡知道李佑這一次的做法卻完全隻是因愛生恨,其實那陳月娥是不是和隋朝餘孽有關係,這和他李佑一點關係都沒有,可是他卻恨陳月娥竟然和其他的人勾勾搭搭的,這讓他難以忍受,所以他才要陷害陳月娥。
當陳月娥還在監牢裡麵等待著天亮的時候,她怎麼都想不到那李佑竟然去而複返,她剛剛想要嗬斥讓他立刻就立刻看見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勁,原來那李佑此次不是一個人來的,他竟然還帶著禦林軍。
李佑一看見陳月娥臉上便露出了憤怒的表情,他對陳月娥惡狠狠地說道:“陳月娥,好你個刁婦,你竟然敢勾結隋朝的餘孽。”他的這一句話剛剛出口,周圍那些原本正站在陳月娥身邊打算保護她的女囚犯呢就紛紛散開呢,這可是唐朝最重的罪名之一啊,她們此刻都巴不得立刻和陳月娥之間劃清界限呢。她們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友誼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被摧毀了。
此時李佑又說道:“來人啊,還不將這妖婦給擒住,押入天牢之中。”
“是!”兩邊那些如狼似虎的禦林軍就紛紛上前,將一個巨大的枷戴在了陳月娥的頭上,手也被夾住了。這東西陳月娥隻是在電視裡麵看見過,現如今竟然要親身嘗試了,這讓陳月娥叫苦不迭。
帶上了這重犯的枷之後,不僅重心把握不好,身子老是會往前撞,而且還看不清前麵的道路,陳月娥一路之上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這才被押入了監牢,入了天牢之後也沒有人來給她將枷打開,然後李佑就奸笑著離開了,這讓陳月娥心中不覺暗罵,可是她也沒有辦法,隻能默默承受這一切。
月色闌珊,月上柳梢頭,這本應該是一個能夠“人約黃昏後”的日子,可是陳月娥卻獨自在這裡受著煎熬,她在心中默默呼喚:“楊逸史,你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