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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抬棺,葬於九天,九天之上,是否有仙?
若問這世間是否真的有仙人的存在,帝天不敢說,而且這也不是他現在所該考慮的問題。要想證道成仙,那也得先成為一個修煉者才行啊。可是帝天現在最大的麻煩就是,他因為生來體質特殊,從小修煉十餘載,竟然還沒能開洪荒,無法踏入修煉之道。
其實所謂開洪荒,是修煉的一種比較形象的稱述。
天地初開,一片洪荒。便如人體,初時也是混沌未開,須得通過特殊的修煉,方能讓體內潛藏的力量覺醒,從而踏上修煉者的道路。古人又將人體比作一副巨大的棺槨,開洪荒是一層棺,突破地界、人界、天界又是三層棺,而到了仙界,每一個小境界都是一層棺。常人從開洪荒到成為大帝,一共是八層棺。若能開出這八層棺,距離破碎虛空,羽化飛仙便近在咫尺了。
不過,這些對於現在的帝天來說,無疑是那麼的遙不可及。帝天出身於南州青城,算起來,他們帝家在青城也算得上是個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據聞,早在千百年前,這片天演大 陸上還是百皇之爭,各方割據的時候,他們帝家也曾出現過一位大帝,稱霸一方。隻是後來因為時代的演變,以及各種難以言述的原因,帝家逐漸沒落。以至於到了現在,隻能淪為一個小小青州城的二流家族。
而帝天,便是帝家這一代的唯一嫡子。日漸式微的帝家,如今人丁也變得凋零。所以打從帝天一出生,便被帝家上下給予了極高的厚望。取名為天,便是指望他能有朝一日,一飛衝天的意思。
如實的說,帝天也是爭氣,從小就展現了他驚人的天賦,所有家族長輩所教導的東西,他總是一學就通,一點就透,小小年紀,便表現出了縱然是成年人也難以企及的聰明才智。
然而,這世上的事情哪兒有那麼十全十美的,便是生來天賦異稟的帝天,也是有著一個極為致命的缺憾。
他,無法修煉。
按常理,一般隻要資質不是太差的人,隻要從小經過特殊的訓練和培養,但凡修煉個十餘載,多多少少都能打開一棺,開出洪荒。然而奇怪的是,天資過人如帝天,打從四歲開始修煉家族最為上層的帝皇玄功,一直到了十七歲,竟然還是未能開出洪荒,無法打開一棺。
洪荒不開,也就意味著再難繼續修煉的道路。
雖然在曆史上,也有二十幾歲,甚至三十幾歲才開出洪荒的,且後來的成就還不小。可是帝天的情況不一樣,他並非資質的問題,論天賦,他絕對不是屬於那種大器晚成的類型。正相反,從小表現出來的過人天賦,一切都證明了他的不平凡。或許真的是天妒英才,老天給予了你多少,必定會收去你多少。
帝天的體質跟常人的不同,常人在訓練開洪荒的時候,雖然不易,但是也並非什麼絕難的事情。而對於帝天來說,這卻幾乎是一個極為渺茫的事情了。
家傳的帝皇玄功,帝天幾乎隻花了幾個月的功夫,便已經自行領悟。偏偏每到要打開一棺之時,他的體內便如凝滯了一塊,像是有一層無形的護罩緊緊裹著,怎麼也無法打開。十七歲了,許多帝家旁係的一些跟他同齡的子弟都能開出了洪荒,而被帝家給予了厚望的帝天,卻還停留在原地,無法前進半步。
早年的時候,帝天的父親,也就是如今帝家的當代家主帝衝陽,他怎麼也想不通自己的兒子這般聰慧,家傳的帝皇玄功幾乎都已經領悟到了自己比之都還有些不如的地步,為何卻偏偏無法打開一棺。這個事情幾乎成了帝家上下的一塊心病,因此也沒少花費高昂的代價聘請各地的前輩高人前來診斷。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帝天的體質與常人不同,在他的身體裡麵,似乎還有著一層厚厚脈氣封體,便如同那將棺木封印其中的槨一樣。若是不能將這層槨打開,何談開棺?
而實際上,帝家為此也是想儘了各種辦法,終究還是沒能讓帝天開出洪荒。不能開出洪荒,便代表了不能再繼續修煉的道路。如此看來,一個生來如恒星閃耀一般的人物,或許即將擱淺沙灘,庸碌一生。
這樣的未來,帝天實在是不甘!
“少爺,就到這裡吧,再往前,就要深入這旗雲山了。這旗雲山深處情況不明,據說還有妖獸的存在。我們若是這麼冒然進去,萬一少爺有了個什麼閃失,我該怎麼向家主交待啊。”
說話的是帝天的一名隨從——帝豪,他是當年帝衝陽在外遊曆時帶回來的一名孤兒,經過二十餘年的精心培育,現在已經成為帝家的當代青年精英之一。帝豪為人忠厚耿直,自小就被帝衝陽分派給帝天當作隨從,帝天是個爽性的人,也從沒把他當下人看,平時也是親如兄弟一般。因此,帝豪對於帝天的忠心,那絕對是誰也無法比擬的。
帝天聽了他的話,笑了笑道:“我說帝豪,如果不是因為知道這旗雲山深處可能有危險,我怕一個人應付不過來,還至於帶你一起來麼?怎麼說你現在也是地界後期的修為了,便是放到外麵也可以稱得上是個高手,就算咱倆進去真遇上了什麼危險的妖獸,打不過,難道還跑不了麼?”
說著,帝天看了看帝豪的神情,似乎陷入了猶豫當中,他又當即乘熱打鐵道:“放心吧,來之前我就已經打探過了,這旗雲山裡麵貌似真的有妖獸存在不假,不過階級都不是很高,最多也就二、三階的樣子,憑你現在的實力,對於一些二三階的妖獸,應該還是綽綽有餘的吧。”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帝豪還是有些擔心。
帝天擺了擺手,道:“沒什麼好可是的,你也知道我為什麼要到這旗雲山來。雖然不知道那七生九花果是否真的存在,可是隻要有一線希望,我就不能這麼輕易錯過。我體內的這股脈氣已經封了我十幾年,難得我找到了一副或許可行的配方,總得試一試才行,不然的話,我怎麼甘心如此庸碌一生呢?”
帝豪聽著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不過還是說道:“少爺,即便是這樣,你也用不著親自來這裡啊,交給我,讓我來找不就行了。這旗雲山裡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我是真的怕萬一有個什麼閃失……”
他的話還沒說完,帝天就忽然示意他噤聲,然後在那凝神關注著四周,似乎發現了什麼。
帝豪見他這副模樣,也不由將自己的神識展開,向四周探尋過去。但他探查了片刻,絲毫沒有發現什麼異動,不禁奇怪道:“少爺,怎麼了?”
帝天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剛才那邊好像有什麼東西過去,瞬間就不見了,說不定是妖獸什麼的,咱們得留點兒神。”
聞言,帝豪點了點頭。事已至此,他知道就算自己再怎麼勸阻帝天也是沒用的了。從少爺四歲起,自己就跟一直跟在他的身邊,現在算來也有十來年了。對於少爺的脾氣,帝豪是再清楚不過了的。像少爺這麼一個極其富有主見的人,一旦認定了一件事,外人是很難讓他改變主意的。
這麼想著,帝豪當即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既然改變不了少爺的主意,那他就多留點兒神,好好保障少爺的安全好了。
看著帝天已經競先向前走去,帝豪默默跟在了一旁,一刻不放鬆地凝神警戒著。
越是往旗雲山的深處,這林間就越發變得艱澀難走起來。周圍都是一顆顆參天巨木,看來少說也有數百年的樹齡,每一顆都足有幾個人一抱。地麵積累著厚厚的落葉,斑駁碎落的樹枝,以及某些動物腐爛的屍骨,堆積了一層又一層。
這樣也不知走了多久,走在前麵的帝天忽然停下了腳步,在那皺著眉頭,一言不語。
帝豪跟著一旁看了半響,終於忍不住問道:“少爺,怎麼了?”
帝天回頭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古怪地道:“帝豪,咱們倆……好像迷路了。”
“迷路?!”帝豪一驚,這下也開始仔細打量起周圍的情況來。可自從進入了這旗雲山的深處,這四麵的林子感覺似乎都一個樣兒,怎麼看也看不出有什麼不一樣之處。帝豪忽然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暗暗懊悔,他剛才怎麼就沒記得在來時的路上做幾個記號呢!
“少爺,那我們該怎麼辦?”
帝天在那默然了片刻,低聲說道:“在過來的時候,我將一些比較顯得特彆的地方都自己做了記號,可是現在看來,咱們又回到了剛才不久才經過的地方,走了這麼小半天,倒好像咱們一直在這兒原地轉圈一樣。”
帝豪聽著不由奇怪:“記號?少爺,我怎麼沒見您做過什麼記號?這記號做在哪兒的?”
帝天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都記這裡麵了,雖然咱們這一路過來,所見過的樹木不下千百棵,但要從這當中選擇一些比較特彆的記住,那也不是什麼難事。看到前麵那棵大樹了沒,就是樹乾下麵分開了兩丫,像條人腿一樣的那棵。半個時辰前,咱們才剛從這附近走過。可是現在看來,似乎我們又走回頭路了。”
聽到帝天這麼說,帝豪的心裡也開始有些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