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相信我!我真的隻是給他當護工!”南昔急的直跺腳,“我之所以沒告訴你,就是怕你多想。”
秦森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你是說我小心眼?”
“……你心眼小不小你自己心裡還沒數嗎?”南昔說完就後悔了,果然,秦森氣的返回了病房,指著江亦寒破口大罵,“勾搭彆人的女朋友很有成就感嗎?世界上那麼多人你非讓南昔給你當護工,你的臉呢?”
“我又不是不給錢,這是兩廂情願的事,你有什麼權利指責我?”江亦寒不急不躁,眉毛輕挑。
秦森深吸一口氣,轉向南昔,“他給你多少錢?”
南昔遲疑著,沒有說話,她太了解秦森了,這個時候還是不要繼續激怒他比較好,可江亦寒不管這些,“一萬。”
秦森突然覺得他指向江亦寒的手沒了底氣,他一個月拚死拚活也賺不到一萬,南昔隻不過給他當護工就有這麼多薪水,這人什麼路子?
“你相信我,我真的隻是做護工賺點錢,我答應你,儘快找一個新護工,好不好?”南昔小聲對秦森說。
江亦寒努力探著頭在聽南昔說話,聽見她說要找新的護工,他的心裡居然閃過一絲異樣,而那兩個人還在說個不停,完全忽視了他的存在,江亦寒摸索著床邊,摸到了碗,故意推了下去……
南昔被碗碎的聲音嚇了一跳,她剛要責怪江亦寒,卻看到他可憐巴巴的模樣,還真是不太忍心開口,她剛要過去,卻被秦森搶了先,他用手在江亦寒麵前晃了晃,突然笑了,“原來是個瞎子。”
‘瞎子’這兩個字難免有些刺耳,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爭執,南昔用力把秦森拉了出去,好說歹說把他勸走了。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有男朋友?”秦森走後,江亦寒質問南昔。
“有必要告訴你嗎?我有沒有男朋友與你無關,這跟我的職業不衝突吧?”南昔反問。
江亦寒語塞,深吸一口氣,“我的意思是,你照顧我,難免會有身體上的接觸……”
“那又怎樣?”
“不怎樣,我想,我還是換個護工吧,其實我本來就不想讓你照顧我,怪怪的。”江亦寒說完轉過頭去。
正冷場的時候,秦森居然回來了,他推開門,疾步走了進來。
秦森小心眼,南昔就算跟彆的男人說一句話他都會嘟囔半天,更何況南昔照顧江亦寒已經半個月了,秦森的醋壇子早已經打翻了,再殺回來,絕對不會有好事發生,南昔看著秦森進來,極力地阻止,可秦森推開了她。
江亦寒雖然看不見,卻能分辨出這腳步聲似乎帶著殺氣……
“秦森!你不要再添亂了好不好?給我幾天的時間,一找到護工我馬上就走!”南昔被推開後又跑過來拉秦森。
“現在就找到了。”秦森回頭給了南昔一個微笑。
南昔怔住了,“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來給他當護工。”
“什麼?”江亦寒和南昔異口同聲。
“我現在休假,正好有時間,男人照顧男人還方便些,南昔的小身板照顧你也真是費勁,還不如我留下,剛才真是對不起啊,我不該那麼說你,請你原諒。”秦森的認錯態度誠懇,江亦寒又沒有不原諒的道理,隻是突然換了護工,他心裡還是有些不爽。
“沒關係,你說的也是事實,我現在就是個瞎子。”江亦寒苦笑了一聲。
南昔暗暗地觀察著秦森,以她對秦森的了解,這小子肯定有事,不然態度不會一下子轉變,她摸著自己的下巴,像模像樣地思考著,到底是什麼事呢?
秦森來了之後,南昔失業了,她整天無所事事地在醫院裡飄來飄去,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大事小事都被秦森做了,其實他根本就不會照顧人,在家的時候他的飲食起居都是他媽媽照顧的,他又怎麼可能照顧好江亦寒呢?
“南昔,這裡有我呢,你就不用整天待在醫院裡了,去忙你的吧。”秦森說。
南昔撓了撓頭,“可是我已經習慣了在這裡,突然間離開,不知道該做什麼。”
“去找工作呀,賺錢,再過一個月我媽就過生日了,你不說要送她一份大禮嗎?前些天我看好了一套化妝品,也不貴,幾千塊,我覺得如果你送給我媽,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南昔覺得心臟突然緊了一下,幾千塊,他說的怎麼這樣輕鬆,對於她這樣的普通人來說,幾千塊就是一個月的薪水。
“怎麼了?你不會要反悔吧?我已經告訴我媽了,她可高興了。”秦森的臉色陰沉沉的,南昔甚至有些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那你送你媽什麼?”南昔忍不住問。
秦森笑了笑,“你送就代表我了,我們不是一家的嗎?”
南昔冷哼一聲,“說的真對。”
既然已經沒有必要留在醫院了,南昔聽了秦森的話,出去找工作,可是兩份工作,都因為老板說了她幾句,她自尊心受不了,辭職了。
還是無法邁過去心裡的那道坎,當年被江亦寒罵的那些話每天都會出現在她的腦袋裡,像魔咒一樣揮之不去,久而久之,南昔對自己徹底失去了自信,她已經沒辦法正常工作了,老板的一個眼神都會讓她渾身不自在,心裡脆弱到了極點。
南昔已經數不清這是她第幾次深夜買醉了,空蕩蕩的大街上,她拎著個酒瓶子搖搖晃晃地走著,可又不知道去哪裡,神不知鬼不覺,她走去了醫院。
沒有人發現這麼一個醉鬼潛進了病房,半個月不見,江亦寒似乎又清瘦了不少,頭發剪短了,顯得他臉上的輪廓更為立體,他睡著,病房裡隻有他一個人。
“起床啦!!!”南昔突然在他耳邊大聲地喊,驚的江亦寒直愣愣地坐了起來,嚇的滿身是汗,“怎麼了?”
南昔看到他這副樣子控製不住地大笑,笑著笑著,眼淚也掉了下來。
“你在哭?小南?”江亦寒摸索著,摸到了南昔的臉,觸及到了她滿臉的淚水,那一刻,他感覺到自己的心似乎軟了下來。
“小南,南昔,你的名字好熟悉,我一定認識你。”江亦寒十分確定地說。
南昔還是笑,“那你說說,我是誰呀?”
江亦寒皺著眉頭,想了很久,還是想不出來,他懊惱地敲了敲自己的頭,該不會是撞傻了吧?
“讓我來告訴你,我原本是你公司裡的員工,一年前,同組的人工作出錯,嫁禍到我頭上,你不分青紅皂白把我罵的狗血噴頭,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讓我滾出公司,從那之後,我再也沒上過班。”南昔回憶起來那天的情形,心裡又隱隱作痛。
江亦寒愣在那不說話,南昔湊近了他,“你早已經忘了吧?也許對你來說,每一個員工都不算什麼,你把誰趕走了對你也沒有絲毫的影響,可是對於我,這就是毀滅性的打擊,我一想到你那天的嘴臉,就恨不得能親手剝了你的皮!”
一切的事情終於說得通了,江亦寒深吸一口氣,“怪不得你總是捉弄我,原來是因為這件事。”
“是我心太軟了,不忍心對你做什麼,我想過一萬種報複你的方式,可是……”南昔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發,“可是我下不去手。”
江亦寒死死地抓住了南昔的手腕,“小南,是我的錯,那天我心情很不好,再加上那個錯誤讓公司損失了不少錢,所以才會對你說出那麼多惡毒的話……”
“算了。”南昔費力地掰開他的手指,“我不會再來了。”
從那之後,南昔真的沒有再去過醫院,秦森也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再主動找過她。
生活回歸了一個人的平靜,南昔又試了幾次,還是沒有找到合心的工作,距離秦森媽媽的生日越來越近,可她現在窮的恨不得吃土,恐怕要讓他媽媽失望了。
南昔買醉越來越頻繁,沒有錢去酒吧,她乾脆去超市買兩瓶酒,坐在馬路邊,一個人看著匆匆行人,慢悠悠地喝,每次回家都是深夜。
這天,她像往常一樣,踉踉蹌蹌地回到家,哆哆嗦嗦地打開門,屋子裡麵亮著燈,南昔第一反應就是家裡進賊了。
“你回來了。”秦森穿著一身家居服,手裡拿著水杯,頂著亂糟糟的頭發從臥室裡走出來,路過南昔的時候還打了個哈欠。
“江亦寒出院了?”南昔問。
“當然,他不出院我能回來嗎?”秦森輕笑一聲。
南昔遲疑著走進來,環顧四周,“他人呢?”
秦森有些心虛地看了她一眼,“我又不能把他扔在醫院不管,所以……隻好帶回來了。”
南昔隻覺得心裡的火氣瞬間竄了上來,“秦森!這裡是我家!為什麼你不提前跟我說?你怎麼可以隨便帶人回來?”
秦森的眉頭皺了皺,很不滿意南昔的態度,“這裡是我們的家。”
“我們的家?秦森,房租都是我交的,你都沒來過幾次,怎麼能說是我們的家?江亦寒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是要照顧他一生一世嗎?”南昔被他氣的嘴唇都在哆嗦,話都要說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