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綿心雖然心裡不願意,卻也擠出一抹笑容,說著。“王……王妃教育的是,但是夜哥哥……”
還不等她說完,念允初趕忙回過身,委屈的說。“夜哥哥,我沒有欺負她,你看她,那表情明明就是很委屈的樣子……”
終於,夜旋也站起了身,語調又恢複成了往日的清冷。“行了,綿心你先回去吧,本王還要和王妃進宮。”
有了夜旋的話,曲綿心自然也不便多留,畢竟她今天已經給自己找了很多不快了。
曲綿心剛走,念允初臉上的笑意立馬消失,轉而代之的是一片森冷,眼底的委屈也由委屈轉變成涼薄。
她不屑一笑,吐出幾個字。“嗬,聒噪。”
夜旋卻饒有興致的看著麵前的人。“怎麼?一代女君,也會與一個丫頭計較?”
念允初瞥向夜旋,冷哼一聲,道:“我若真的與她計較,她先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
皇宮。
兩個人到的時候,宮裡整舉辦著小型宴會。
“北辰王,北辰王妃,到~”
隨著門外太監的一聲高吼,殿內原本嘈雜的說話聲都安靜了下來,在場者皆一同看向了同一個方向。
隻見一極美的姑娘與北辰王一同走進來,一身白裙更顯清涼,站在夜旋那個妖孽身邊,竟也絲毫不會遜色。
世人皆說黎國的霜煙公主才貌雙全,乃世間難得的美人,一直是黎國國君心頭的一塊肉,很少露麵。
本就極少有人見到,估計那些傳言也都是以訛傳訛罷了,可如今一見,這霜煙公主卻是美到了骨子裡,那骨子裡的寒涼,眉眼間的厭倦,這樣的尤物,恐怕隻有北辰王那樣的人才能夠擁有吧。
“皇上,皇上,皇上!”
龍椅上的少年猛然回過身,而此時的夜旋和念允初已經走到了前麵,正行著禮。
“啊!皇叔皇嬸不必多禮,不必多禮。”
“怎麼,本王的王妃可有何不妥,竟然讓皇上如此失神?”
“皇叔誤會了,隻是侄兒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人……”
見夜旋皺著眉,臉色很是不好看,皇上馬上站了起來,向兩人拱手,道:“皇叔,是侄兒僭越了……”
這個皇上少年繼位,先皇離世而膝下皇子又年少,按理說夜旋是繼承王位的最佳人選,可他卻寧願幫襯著這個小皇帝,也不願意坐上那王位。
當時這個小皇帝繼位時不過十歲,時隔五年,他如今也就十五歲,不過夜旋的眼光也是獨具。
先帝膝下有四子,三女,老大當時已有十四歲,可夜旋就是將這個最小的孩子扶了上去。
雖然這孩子小了點,可思想和鬼點子卻很多,目前為止,北督國的戰事也算是安好,百姓也能安居樂業。
以至於當今的皇上倒是對夜旋十分的尊敬。
“皇叔,今日是家宴,皇叔一向不喜歡這種場合,今日又會進宮,所以侄兒便沒有發請柬到北辰王府。”
夜旋淡漠的點頭,隨後應著:“嗯,既是家宴,便坐吧。”
說著,他牽著念允初的手就坐在了一旁的小桌後。
夜旋貼心的將軟墊扶正,將念允初扶著坐下,自己也坐在旁邊。
念允初剛坐下,就聽見一旁傳來尖銳的聲音。“切,不過是仗著有幾分姿色,就旁若無聞,連行禮的規矩都沒有了。”
念允初的修為本就高深,雖然沒有看,但也知道那聲音出自哪裡,她活了幾百年了,在她眼裡,那就是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
那女子是皇上的長姐,今年二十四歲,皇族大公主,夜闌。皇上不曾立皇後,後宮之中隻有一個先帝的妃子,卻也安分守己,不理這後宮的事。
夜闌也就成了後宮中的頭目,她和夜旋兩人,一個對皇上是教導,一個是養育。
殿內異常的安靜,眼神也總在夜闌和念允初兩人身上來回打轉。
這殿內的人都是多少沾著皇室血脈,亦或者是皇室分支的人,若是女子,地位最高的也不過是一個公主,一個公主敢與她叫囂?她這北辰王妃是有多不受待見啊。
上座的皇上皺著眉,說著。“皇姐莫要再說,她可是皇嬸。”
夜闌站了起來,輕蔑的笑著。“皇嬸?不過是一個公主,就想做我的皇嬸?”
“皇姐!”
突然,冰冷的聲音壓了上來。“看來是本王平日裡對你們太好,讓你們以為本王的脾氣很好了?”
念允初的勾唇一笑,小手搭在了他已經蓄力的大手上,他收回靈力,看向了旁邊的人。
“你也不過是一個公主,怎麼我就要像你行禮了?”
“你不知道長姐如母麼?我對皇上有養育之恩,掌權六宮,你說這個禮,你該不該拜?”
念允初本不想與她成口舌之快,可她這個性子呀,可是不讓她吃半點虧,不管以什麼方式,可都是要還回去的呀。
“姐姐養弟弟那麼值得誇讚?公主這是沒有體會民苦,大驚小怪些也沒什麼,難道你覺得一個小皇帝在後宮中還會沒人伺候麼?”
看著夜闌微變的表情,念允初的心情又好了幾分,她最討厭這種無知小輩了。
她不過是長的嫩了些,就真把她當成二十歲的同齡人了?她活了幾百年,這個夜闌可是要喚她一聲老祖宗的。
念允初接著說。“掌權六宮?請問你是皇上的姐姐還是皇上的皇後啊?”
“你放肆!滿口胡言!侮辱皇室,是要被滿門抄斬的!”
念允初也站起身,踩著步子走到了紅毯另一麵的夜闌身邊。“哦?是嘛,我還真是領略了你們北督的風情,你們說我,我就要忍著,我說你們,你們便要屠我滿門?”
念允初惋惜一聲,道:“那好,那還請公主發病去屠了我黎國吧。”
“說起來,我乃北辰王妃,也是你口中的皇室,那怎麼辦,公主是打算大義滅親,還是出兵討伐我黎國?”
大殿內的人都低著頭假裝看著自己盤子裡的東西,他們不過是一些郡主,再者就是小公主和小皇子,王公大臣又不在,這裡也沒有他們說話的份,況且,公主和王妃之間的話已經牽連出國戰了,他們若是這個時候伸個脖子聽,保不準脖子就被砍掉了……
“皇姐,不要鬨了!”
而念允初隻記得,當時她離開的時候,夜闌癱坐在地上,好像還被小皇帝罰了禁閉。
隻能說夜闌這是以卵擊石。
回王府的馬車上,念允初挑眉看著旁邊的人,說道:“當初為了避免麻煩,我假借了個公主的身份嫁與你,想在想來,這個身份反倒是太弱了些,惹得很多人的不滿啊。”
他不緊不慢的說著。“不管是誰,以何身份嫁給我,都會遭到不滿。”
念允初輕笑著,詭異的盯著夜旋看。“你倒是知道的不少……這麼說來,夫君的桃花倒是旺得很嘛。”
在聽到夫君二字時,夜旋瞳孔一縮,半眯著眼,帶著笑意看向念允初,說著。“夫人的馬蜂就少了麼?”
他可是記得今日在大殿上,那麼多人一順不順的看著她,他可是恨不得將那群人的眼睛都挖出來呢。還有……那日毀國兩個人為了逃出毀國邊境,她可是連美人計都使出來了,三次!而且那群人次次都上鉤!
“夫君且記住,你我本就是名義上的夫妻,你若心係彆處姑娘,我也定不會說什麼,隻是……若是你的姑娘觸犯到了我,可彆怪我掐了你的桃花枝!”
“好。”
雖然夜旋表麵上說著好。可那副表情明明是,掐,隨便掐,隻要夫人樂意,怎麼掐都行……
不是說他們王爺麵無表情,甚是寒涼麼?這才跟他接觸兩日,不對,算上毀國,也不超過七日,念允初總覺得自己遇到個和真的不大一樣的假王爺!
“籲~”隨著外麵沐風一聲,駿馬前蹄揚起,嘶吼一聲,隨著沐風的牽引,馬前蹄順利著地,馬車也停了下來。
這聲“籲”不要緊,念允初是整個人都栽進了夜旋的懷裡啊,結結實實的砸在了夜旋的胸膛上。
“呃……”夜旋低吼一聲,後背貼馬車,前胸又被一個“球”狠狠的砸了……
念允初一手拄著夜旋的肩膀抬起頭,另一隻手輕柔著有些泛紅的額頭。
緊接著頭頂就傳來了一聲帶著戾氣的聲音。“沐風!”
沐風剛控製好馬車,這邊聽見主子如此嚇人的聲音,他更是打了個冷顫。
他看著馬車前的那衣襟帶血的女子,說道:“王爺,有一女子攔住了我們的路。”
那女子指尖一動,是的,不會錯了,她家主子就在馬車裡,這個感應符是主子中午給的……
“主子,我是沈沁。”
雖然距離遠了點,但畢竟念允初是個練家子,耳力自是極好的。
不光她聽見了,車裡的另一位也聽見了。
“讓她坐在車頭,回府!”
聽見自家王爺的聲音,沐風隻好將話遞給了沈沁,沈沁被莫名的推上了車……她連主子的麵都沒見著,怎麼說讓她上車,她就要上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