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陳師傅回珍寶齋,我才回家,已是午夜淩晨了,今天年三十,大家睡得都比較晚,我到家的時候,小南和我爸媽他們還在打麻將呢,一角錢一鍋,小南都贏了上百塊了。
“洗洗睡吧,明兒個還得去幫陳師傅打理珍寶齋呢。”
我一提,我媽也不打麻將了,站起身來,指了指二樓道:“房間,我讓你大姐收拾了一下,你和小南就睡二樓臥室吧。”
我一聽,腦袋瞬間就大了,有些局促的道:“不是,媽,我跟小南還沒有同居呢,這不是…”
一想到小南那冰冷的眼神,和陳師傅的話,我就瘮得慌,哪知我媽輕笑一聲,推搡著我和小南上樓,嘴裡還一邊說道:“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還不知道,婚前同居早就是常事了,大小夥子,害什麼羞啊真是。”
我真是百口莫辯,房間裡,臥室已經被大姐整理得非常精致,床單和被套,都換了新的。
“怎麼辦?”
我看著小南這美人坯子,我是想同居來著,就怕她把我弄死。
“睡覺吧,能怎麼辦,你媽可能在外麵聽著呢。”
小南說著,直接上了床,我平日裡,倒是幻想著有朝一日,有個大美女上了我的床,然後翻雲覆雨,覆雨翻雲,可是真到這個時候,我他麼竟然慫了。
“算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快活!”
我心一橫,就爬上了床,可是卻被小南一腳踢了下來,她又用冰冷的眼神看著我:“我睡床上,你睡地板。”
我捂著肚子,小聲道:“這樣萬一我媽發現了,豈不是穿幫了?”
“長生啊,你們睡了嗎?”
就在這時,外麵果然傳來了我媽的聲音,我一驚,忍著被踢的痛回道:“媽,我們都睡了,你快回去睡吧。”
說完我和小南都靜靜的聽著門外的響動,僅防我媽來個突然襲擊。
“睡了,記得把燈關了啊。”
我媽在外麵說道,我應了聲,急忙關了燈。
“睡吧,你媽應該回去了,不許睡床啊。”
小南說著鑽進了被窩,我苦逼的搖了搖頭,看來今晚我隻能是睡地板的命了。
“長生啊,注意蓋好被子啊。”
可是剛安靜了一會兒呢,門外又響起了我媽的聲音,天哪我真的是,還沒走啊。
“搖床,搖大聲點。”
這個時候小南忽然說道,我一聽,懵了一瞬,終於回過神來,使出渾身力氣,狠了命的搖床,直搖得這床吱呀吱呀咯吱咯吱的響,才差散了架了。
“長生啊,年輕人悠著點啊。”
門外又想起了我媽的聲音,我更加搖得狠了,立著耳朵聽著門外的響動。
“走了走了,聽彆人那啥有意思,沒一點正經。”
我媽的聲音又在外麵響起,接著傳來了一家人窸窸窣窣離去的腳步聲,原來不止是我媽,這一家子都來偷聽我們那啥了。
“哎喲,累死了。這玩意兒,傷身體得很,著不住了我……”
等他們都下樓去了,我才一下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這玩意兒是真他麼的累人。
“睡吧,不許睡床,否則我就殺了你。”
小南說著,鑽進被窩兀自睡了,我在地上喘了一會兒之後,聽著小南淺淺的呼吸,卻自顧自的笑了,這小丫頭片子,倒沒有陳師傅說的那麼可怕。
隨即我就一驚,警告起自己來,李長生,你可不能動情啊,她可是你五十塊錢租來的,日期一到,就要分道揚鑣呢,打一管睡吧。
可是這麼一想著,反而睡不著了。
白天陳師父對我說過的話縈繞於耳邊,按照他的推測,小南假意接近我,是另有所圖,究竟是為什麼,他也吃不準。
忠言逆耳,這番話,敲響了警鐘,如果真是這樣,防患於未然,小南這人不能再留,可是要她離開,爸媽日後問起,我還如何解釋。
輾轉反側,我還是決定先觀察一段時間再說,而今真的是騎虎難下,一邊是忠告,另一邊是父母的期盼。
想到這,我悄悄的起身,躡手捏腳的溜到床邊,暗中觀察了一下,小南的呼吸細弱遊絲,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容,安靜而甜美。
此時夜已經深了,我趴進了被窩,一直睡到了第二天。
大年初一,家家戶戶按照習俗要燃放鞭炮,毫無意外,我被陣陣的炮聲震醒,睜開眼睛,發現床上空空如也。
小南去哪了?不會趁我睡著,半夜落跑了吧。
被子疊放整齊,走下樓,便打消了疑惑,小南正和我爸媽坐在一起吃早餐,有說有笑的。
“爸,我姐夫他們呢?”
“不用管他們,且得睡著呢?”
老爹自從有了小南這個準兒媳婦,笑容時刻掛在臉上,對我也不再凶巴巴的,連忙招呼我過去吃飯。
“來,餃子還熱著呢,快點吃,今天是你到老陳那上工的第一天,可不能去的晚了,手腳勤快點。”
我媽也放下碗筷,要嘮叨兩句,我趕忙打斷她的話,要不然,嘮叨個沒完。
“爸媽,放心吧,我會好好表現的。”
這一說,表明了態度,也阻止了那千篇一律的苦口婆心,“兒行千裡母擔憂”,從小到大,不管我去哪,都免不了忍受些嘮叨。
吃過飯,我便要帶著小南去陳師父的“珍寶齋”,這也是他特意交代的。
我家距離市裡有二三十裡的路程,家裡唯一的代步工具,我和小南隻能“腿著”出村。希望能遇上順路的捎我們倆一段。
有時候還真是: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運氣還不錯,沒等出村,一輛黑色的桑坦納轎車停在麵前。
車窗搖下,劉叔的臉探出來。衝我招了招手:“長生,這是去哪啊?”
“市裡。”我簡短的答道。
“那正好順路,我捎你們一段。”劉叔打開車門,忽然注意到一同上車的小南,立馬會意的笑了:“長生,這姑娘是你女朋友那,長的真俊,你小子好福氣啊!”
我見小南不動聲色,隻是跟劉叔隨便的客套幾句,敷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