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人很快注意到這邊的不對勁,在一眾怪異的目光下,徐鵬飛的眼神說不上尷尬,甚至可以說有些得意。
徐鵬飛是學生會社團部部長,就是管理學生會眾多部門的一個部門。雖然聽起來好像在學生會裡很有話語權,但其實,平日裡社團部是整個學生會裡最閒的部門,學校甚至萌生出了把社團部砍掉的想法,因為這個部門實在是有些雞肋。
社團部想要出頭,平日裡沒少向學校遞交過策劃案,但都被駁回了,理由是沒必要搞這些花裡胡哨的。
徐鵬飛沒什麼能力,組織能力領導能力什麼的一概不行,能混上部長全是因為後麵有人,且,跟他同屆同部門的也沒什麼雄心壯誌,所以輕輕鬆鬆上了位。
但這個人事兒多,愛沒事找事,平日裡就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張狂樣,當上部長才兩個月,就利用部長這個職位在背地裡找過不少人的茬,惹得眾怒連連,被人警告過幾次,最近收斂了一些。
徐鵬飛上下打量魚初一番,目光在她的臉上停頓片刻,接著扯出一個自認為很帥的笑容:“你是哪個部門的乾事,居然不認識我?”
魚初氣笑了,這人莫不是有病吧。
“我為什麼要認識你,你以為你是誰,你如果是第一二個節目的就去後麵呆著老老實實的候場,如果不是就請出去,請配合一下。”
徐鵬飛被一個比自己小一屆的乾事懟了,先是呆了一下,立馬就反應了過來,臉色驟變,按耐不住想要發作。
魚初這個人吧,就有一毛病,彆人越跟她橫她就越想把人家頭擰下來當球踢,要是對方跟她溫聲細語起來,她反而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眼看著他那張近似正方形的臉氣成長方形,還一副想要打人的樣,魚初越越看越來氣,腦子一熱抄起旁邊的話筒架就想揍他。
戰爭一觸即發,徐鵬飛還在那放狠話:“你可彆逼老子打女人!”
魚初拿著話筒架生生的拿出了大砍刀的氣勢:“你可不就有那個毛病嗎?”
魚初可真煩這些,你要真有素質你就不會有前麵那一出,現在要動手了你就擱那裝紳士,又當婊子又立牌坊的,裝成這樣給誰看呢?
徐鵬飛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指著魚初半天憋不出來一個字:“你!”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魚初氣的腮幫子鼓鼓的,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人從右後方向她走了過去,試圖拿走她手上的話筒架。
魚初一驚,條件反射的向後揮了過去,江懷絮生生的挨了她一下,白皙的手上立馬出現一塊紅痕,俊臉表情不變,手腕轉了一個方向,輕輕的握住魚初的手拿走了話筒杆。
魚初還保持著那個凶狠的表情,一轉頭看到江懷絮的臉,愣了半響沒反應過來。
江懷絮揚了揚自己的手,原本不太明顯的紅痕已經擴散成了一大塊。他笑了笑,眼底劃過一絲寵溺:“看不出來你還挺凶。”
魚初的氣勢瞬間沒有了,弱弱的縮了縮脖子,手把衣角抓的緊緊的,眼神四處亂飄,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啊……我……”
江懷絮將她拉到身後,側身將她完完全全的擋住,一米八的個子站在徐鵬飛前麵,明明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卻讓人有種莫名的壓迫感。
“學長,後台太亂了,她忙了一天脾氣難免有點不好,學長你多擔待著些。”
這就是給他一個台階下了,後麵這麼多人看著,徐鵬飛不會真跟魚初動手,隻能順著台階下去:“沒事,我也理解,就是學妹這脾氣……可得收斂著點。”
江懷絮微笑著點頭,瞧瞧的聽著背後的動靜。
魚初這會可沒剛剛那氣勢了,縮在他身後像個小雞仔似的,聽到徐鵬飛的話也隻敢小聲的嘀咕:“理解?你理解個錘子哦……”
江懷絮眼底劃過一絲笑意,嘴角微微上揚,隨即又不動聲色的壓了回去,衝徐鵬飛點了點頭:“那學長我們先去忙了。”
說完,不顧徐鵬飛的反應就將魚初帶了出來。
經過這麼一出,徐鵬飛也不好意思再在後台呆著,活動現場都不想呆了,一臉不爽的走了。
魚初悶悶不樂的跟在江懷絮身後,目光時不時瞥向江懷絮的手,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江懷絮走在前頭,突然止住了腳步,魚初在走神,沒注意就撞到了他的後背,江懷絮在原地紋絲不動,倒是魚初被撞的往後退了好幾步。
江懷絮有些無奈,拉住了她的袖子讓她穩了穩:“你還真是……”
魚初抓了抓頭發:“不、不好意思啊。”
她有些不自在的甩開了自己的袖子,江懷絮愣了愣,麵不改色的收回了手,衝她溫和的笑了笑:“沒事,你要繼續去忙嗎?”
魚初點了點頭,想到了他的手,立馬又搖了搖頭:“你的手怎麼樣了?”
江懷絮抬手:“嘶——”
魚初內心頓時一緊,她那會力用的挺大……
“噗,”江懷絮伸手在她頭上虛虛的摸了一下,“逗你呢,你力氣挺小,一會就好了,你去忙吧,我也要去乾活了。”
魚初有些不信,懷疑的目光死死的盯住了他那隻手,像是想用目光給他照個x光片:“真的?”
“嗯,去忙吧。”
江懷絮道。
魚初這才半信半疑的離開,等到她的身影從視線消失,江懷絮才抬起手看了看,紅色變成了淡淡的青色,他彎了彎眸子:“真就……挺凶。”
第一個節目是一個搖滾樂隊,文藝部上藝術院借來的外援,用來壓場子的節目。但是在臨近開場的時候,後台才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少了一個話筒,還有一個打架子鼓的人不見了。
魚初疏散完後台的人,一轉頭就見到眾人臉色都極為難看。
搖滾隊隊長此刻麵上也有些掛不住,不停的在給那個沒來的人打電話。
隊長抿了抿唇,搖頭:“聯係不上。”
副部長有點想罵人,但是當著人家隊員的麵有些不太好,現在報怨也沒有什麼用,生生的把跑到嘴邊的臟話又咽了回來,腦子裡飛速的想著對策。
魚初輕聲問道:“缺個話筒?少了個人?”
劉雨點了點頭,一向淡定的臉上也浮現出焦急來。
“樓下有人文學院的在搞活動……”魚初道,聲音瞬間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魚初有些不自在的彆過臉:“我……我的意思是,可以去借話筒,架子鼓的話,我認識個人,也許可以臨時拉上去裝一裝。”
副部長目光一亮,當機立斷,看魚初的眼神就像在盯著什麼寶貝疙瘩:“雨姐,你去讓主持人拖一下,我去借話筒。”
劉雨點頭,但還是有些擔憂:“初初,那個人……”
魚初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道:“我室友,她人很好,我、我去問問,如果不行我們再想想彆的辦法。”
劉雨點頭,這才轉身離開聯係台上的主持人。
“大家該乾什麼就乾什麼去,準備第一個節目的設備安放,疏通後台的人,我去找打架子鼓的。”
魚初說完匆匆的從後台離開,不知是誰嘀咕了一句:“她發號施令個什麼勁。”
文藝部的一個小男生看了那個人一眼,神情冷漠:“我們就愛聽她的怎麼著?你有本事,你有本事剛剛怎麼不想辦法解決問題,現在在人家背後bb個什麼勁。”
那個人是社團部的乾事,之前沒幫上什麼忙還在後台礙事,現在又來指手畫腳。
文藝部的人也是之後才聽到後台這一出,一群人都憋了一肚子氣隻恨自己那會不在後台,不然真得罵死社團部這群小兔崽子。
社團部那人就隨口報怨一句,沒真敢和文藝部的人剛。
畢竟有魚初在頭,文藝部這群人看上去挺虎的,沒準兩句不對頭又要動手了。
“什麼牛馬……”文藝部的人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劉雨很快的聯係到了主持人,主持人很快就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但是幕已經報完了,現在要拖著,隻能把後麵的遊戲環節提到前麵來。
如果把遊戲環節提前,他們就能爭取到充分的時間來解決這個問題。
魚初匆匆忙忙的在人堆裡找扶僅的身影:“阿僅阿僅,幫個忙。”
“啊?”扶僅拍了拍她的後背,給她遞了杯水,“沒事沒事你慢點說。”
魚初把事情跟扶僅簡單的描述了一遍,生怕扶僅為難:“你要是覺得有些為難不想去也沒事的,我……我們還可以想其他辦法的。”
扶僅皺眉,魚初以為她不樂意,立馬道:沒事沒事,也不是什麼很嚴重的問題,我們再去商量商量。”
“你們真的還能有其他的解決方法?”扶僅冷不丁的問道。
“啊……”魚初有些心虛的轉開視線,“有、有啊!”
扶僅:“……”
“下次說謊前用眼睛直視我好嗎?”
“……”
“啾……”
“你啾屁啊!”
扶僅扶額,認真的教訓她:“你以後有事呢,要跟我直說,不用怕麻煩我,這才多大點啊事啊,你跟我多說兩句撒個嬌我不就答應了嗎?”
魚初點頭:“嗯。”
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
扶僅看了她幾眼,猜她應該是沒當回事,也不生氣,以後還要住四年,總有機會能改改她這個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