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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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的人熙熙攘攘,你推我趕的往前跑去,到了城門前,人們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往行刑台上看。
行刑台上壓著兩男一女,雖然臉上臟兮兮的,但是一看就是大戶人家。
“哎哎哎,這就是顧宰相一家啊?”人群中,有人問到。
“是啊,聽說齊大人和明大人搜集了顧宰相想要造反的證據,滿門抄斬啦。”
“哎?不會吧,顧宰相可是個好官啊。”
“這你就不懂了,新官上任三把火,顧宰相的家裡兵權在握,咱們皇上啊...”
噪雜的聲音漸漸蓋住了幾人的談話。
“三刻已到,行刑。”
坐在台上的判官麵無表情地扔下令牌。劊子手拿起刀,往刀上噴了一口酒,
“對不住了。”劊子手似乎對即將要死的人有些同情。
被稱為顧宰相的男人與身邊的女人對視了一眼,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隻見刀起刀落,人群中傳來了一陣唏噓。
諾大的尚書府裡,顧年的心口突然一痛,倒在了床上,頭發因為動作零散了下來,姣好的麵容上滿是滄桑,眼角更是有幾絲皺紋。
“夫人,您沒事吧?”丫鬟見狀,趕緊跑過來扶了顧年一把。
“沒事。”顧年捂著心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喲,姐姐,這是怎麼啦?”
門口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顧年連頭都懶得抬,
“珠兒,送客。”
珠兒剛準備去,那女人已經一搖一擺的走了過來,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摸了摸自己頭上的金釵。
“姐姐,妹妹剛來,怎麼好催我走呢。”
“雲想穎,你來乾什麼?”
雲想穎捂著嘴笑了兩聲,“那當然是有好消息要和姐姐分享啊,你們先下去吧。”雲想穎衝著顧年的幾個丫鬟說道,珠兒卻是一動不動,顧年怕雲想穎責罰她,衝著珠兒揮了揮手。
“嗬,你費儘心機的設計讓我嫁進齊家,如今卻還想和我姐妹相稱,你配嗎?”顧年坐了起來,摸著手上的玉鐲。
雲想穎也不生氣,慢慢悠悠的坐了下來,“姐姐這麼說,可是和妹妹見外了,畢竟,靖遠哥哥可是要姐姐和妹妹好生相處呢。”
顧年不想和她廢話,正要擺手讓她離開,卻看到了她手上的血紅色的鐲子。
“這鐲子你哪裡來的?”顧年一把衝上去抓住雲想穎的手。
雲想穎身邊的奴仆上來想要拉開顧年,顧年確實緊緊的抓住雲想穎的手腕。
“姐姐不認識嗎?這就是姑母的手鐲啊。”雲想穎動了動手,奴仆一使勁,將顧年拉了開來。
“你怎麼會有...”顧年話還沒說完,雲想穎就打斷了她,
“哦,姐姐不知道嗎?就在剛剛,顧宰相一家被滿門抄斬了呢,哎,雖說死人的東西有些晦氣,但是這可是靖遠哥哥親自從姑母手上摘下來的。”
顧年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雲想穎。
“你說什麼?”
“哎,這可都要多虧了姐姐你,要不是你的那紙簽名,靖遠哥哥和大王爺怎麼能扳動了顧家。”
顧年想了一會,卻一下子癱倒在地上,瘋狂的搖著頭,她想起新婚之夜齊靖遠溫柔的陪她吟詩作對,趁她喝醉讓她簽下的那一紙,當初她也不是沒懷疑過,可是被齊靖遠的花言巧語衝昏了頭,連紙上寫的什麼都沒看,結婚五年,似乎隻有那一晚齊靖遠來見過她。
簽下那紙五年,一直沒出什麼事情,顧年放鬆了警惕,可沒想到大王爺蘇坤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齊靖遠一起殺了自己全家。
“不可能,不可能,靖遠不會這麼做的。”
顧年突然想起了什麼,從地上爬起來就要往外衝,雲想穎使了個顏色,她身邊的奴仆就關上了門。
“你乾什麼?我要去找齊靖遠問清楚。”顧年怒目而視,讓身邊的奴仆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你彆忘了,你隻是個妾室。”
“妾室”這兩個字似乎是戳中了雲想穎的痛處,她輕哼了一聲,叫了身後的丫鬟上前。丫鬟手裡拿了個托盤,裡麵放了一碗黑色的水。
“本來啊你也是要當眾斬首的,我呢替姐姐說了幾句好話,這毒酒可是靖遠哥哥給的,姐姐還是快些喝了吧。”雲想穎也不想再和顧年說下去了。
顧年被奴仆死死的按住,雲想穎慢慢的蹲了下去捏著顧年的臉,一張雍容華貴的臉上立刻紅了起來。
“可惜了。”說完,還用手絹擦了擦手。
“雲想穎,我們顧家待你不薄,你為何如此忘恩負義?”顧年跪在地上,看著那碗毒酒。
“待我不薄?”雲想穎的聲音抬高了八度,“一直以來,什麼好的東西不是先給你,就連我娘,也被你那狐狸精的母親搶走了男人,那本應該是我爹爹!是我爹爹!”
顧年並不知道雲想穎有這麼多的恨意,她歪著頭看了看雲想穎,隨即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雲想穎望著顧年,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我笑你,你當真以為你做了這些,齊靖遠能讓你全身而退?”顧年不再掙紮,任由奴仆按著她。
雲想穎摸著自己的肚子,“可不是每個人都似姐姐,是一粒可有可無的棋子。”
顧年不屑的收回笑容,雲想穎身邊的丫頭按著顧年的頭,硬生生的給她灌了一碗毒藥。
“哦,還有一件事,你二哥的死也是你心愛的男人陷害的。”
雲想穎說完,大手一揮帶走了屋裡的人。
“夫人,夫人。”珠兒衝了進來,她在門外聽的清清楚楚,顧年此時癱在地上,仿佛還沒從剛剛的事情裡緩過神來。
“大哥,二哥,爹爹,娘,是年年對不起你們。”顧年嘴裡碎碎念著,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珠子大滴大滴的掉在地毯上,那地毯上的“永結同心”四個大字仿佛在嘲笑著顧年。
珠兒跪在顧年身邊,也跟著掉眼淚。
“珠兒彆哭了,我走後,你快點離開這裡,找個好人家嫁了吧。”顧年拉著珠兒的手,看著她現在僅剩的親人。
“小姐,你在說什麼啊小姐。”珠兒著急的四處張望,連夫人也不叫了,“這有水,小姐你快把藥吐出來,快啊!”
還沒等珠兒說完,顧年的嘴角就流出了鮮紅的血液,顧年伸手擦了擦,把沾滿血的手放到眼前。
“爹,娘,年年來陪你們了。”顧年強撐著身子站了起來,踉踉蹌蹌的走到梳妝台前,將台子上的小盒子打開,又從小盒子裡拿出一個翠綠的簪子帶到了頭上。
帶這隻簪子仿佛用儘了顧年最後一絲力氣,顧年突然覺得解脫了,兩眼一閉,倒在了梳妝台前。
“小姐!”珠兒大喊一聲,跪在顧年的身邊,看著顧年緊閉的眼睛,珠兒拿出自己的手帕,把顧年嘴角的血擦了又擦,看著顧年的臉又乾淨白皙了,珠兒從抽屜裡拿出了一把剪刀,用儘全力倒在了顧年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