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庭越饒有興致的打量著自己的大兒子，不等他示意，顧和歡就朝他鞠了一躬，之後自覺出了大會議室，並站在門口把風。
隻是在離開前，顧和歡掏出一張手紙，悄無聲息的將一根錄音筆包了進去，之後把手紙扔進了大會議室內的垃圾桶。
會議室內隻剩兩個人，林庭越也不在扮演自己的仁慈，自己現在的地位，金錢，是怎麼得來的，這個大兒子一清二楚。
他滿臉陰沉，期待林嘉軒給他合理的解釋，隨手，將他求神拜佛的那串佛珠拍在桌上，好不珍惜。
“說吧，這個齊元霜跟你什麼關係。”
林嘉軒臉上和煦如風，依舊是那溫和貴公子的模樣。
“爸，我和齊元霜能有什麼關係，喬曼也說了，找清光傳媒做廣告是為了尋求新的突破口，增加品牌的市場競爭裡，我們雖然是三大品牌，可終歸是一家公司，一家公司的廣告簽給同一個工作人員，這不是很正常嗎？”
“林嘉軒，你是當我真的老糊塗了，還是認為我和你姐一樣，溺愛你溺愛到了你說什麼我信什麼的地步？”
林庭越怒目而視。“夏瑾言和齊元霜是大學同學，兩個人都是學化學的，夏瑾言畢業後靠著絕佳的商業嗅覺和獨特的商業視角進了清光傳媒，並混的風生水起。齊元霜呢？她是考了一個教師資格證，找了一家補課機構去做化學老師去了，最後因為多次與學生發生語言衝突被辭退，生化環材大學就業四大坑，吃苦的工作齊元霜不去，不吃苦的工資低，她瞧不上，最後她求著夏瑾言把她帶到的清光傳媒。”
林庭越顯然是有備而來，齊元霜的過去他如數家珍，林嘉軒皺著眉，把頭壓低了。
齊元霜的過去他怎麼會不知道呢？
林庭越不過是在逼自己說實話，可自己這老爸，他說出實話，隻會被變著法的打壓。
林庭越見林嘉軒保持沉默，繼續道：“夏瑾言把齊元霜帶到清光傳媒，兩人入職時間相差四個月，可夏瑾言兩年前就出任了清光傳媒的流程總監，今年更是做了執行總監候選人，齊元霜呢？她就在底層沒動過，這種人的工作能力你拿她和夏瑾言比？喬曼也能舔著臉說出口，是你腦子進水了，還是我該進棺材了？”
林嘉軒臉上擺出尷尬，最後，隻能道：“爸，齊元霜……元霜是我的女朋友。”
此話一出，林庭越臉上顯示震驚，之後，一個耳光雷霆而下，直接扇在了林嘉軒臉上。
啪！
“你真是色迷心竅！”
林庭越氣得從椅子上直接站了起來。
他指著林嘉軒，手指不停顫抖。
“林嘉軒，那是三大品牌，你怎麼能如此兒戲，你交女朋友，我不管你，可你不能損害天悅的利益！而且一個需要你去幫忙衝業績的廢物，你和這種人談戀愛有什麼用？她能幫你乾什麼？是能幫你拿訂單，還是幫你介紹客戶？還是能幫你處理商場複雜的人脈關係？這種女人除了在床上安慰你，她就是個累贅！”
林嘉軒這一巴掌挨得結實，嘴角直接掛了血。
對於自己父親的狠辣，林嘉軒沒有半點意外，他擦掉嘴角的血跡，站在林庭越麵前一動不動。
齊元霜是廢物嗎？
是的，林嘉軒也承認這點，尤其是有夏瑾言做對比，齊元霜簡直是廢物到了極點，這次齊元霜會成為流程總監候選人，也不過是因為她在清光傳媒的時間不短了，不給她晉升機會，難免會讓彆人有想法，齊元霜就是被算上湊數的，清光傳媒的人事根本不打算讓她升職。
但是清光傳媒的升職機製，給了齊元霜將不可能變成可能的機會，三大品牌的廣告外包，絕對是一筆不小的業績，齊元霜靠著三大品牌可以很順利的升職。
齊元霜廢物，是因為她的能力，但廢物是相對的，如果齊元霜出任流程總監，就能給他林嘉軒提供競爭對手的商業信息，那也就不是廢物了。
“爸，我三十三了，我想找個我喜歡的女人結婚，元霜是有很多不足，可我是真心喜歡她。”林嘉軒依舊沒把心裡話說出來，而是擺出一副戀愛腦。
這麼多年，他和歐陽涵煙鬥來鬥去，可為什麼總是在勢均力敵？林嘉軒不是不清楚這是自己這董事長父親有意為之。
他期望自己成為天悅的下一位主人，可他期望的是他死後自己接班。
他活著，自己就不能威脅他的地位，若是告訴他自己對齊元霜的利用，林嘉軒肯定林庭越會毫不客氣的把三大品牌與清光傳媒簽署的協議單方麵撕毀。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擺出戀愛腦。
林庭越來回踱步，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他幾次揚起手，可最後還是沒再打下去。
指著林嘉軒，他厲聲道：“你想結婚，你以為我不想抱孫子嗎？可是你不能找這種廢物，你姐姐出差回來，我讓她立刻給你安排相親，我的兒媳婦，必須是出身豪門的名媛！都是我的種，你怎麼就不能學學你姐姐？你姐姐今年都三十五了，她不比你更著急結婚啊，可你看看你姐姐拎的多清，追求她的人再多，但是對天悅沒用的，她都會直接拒絕，你倒好，上杆子找了一個沒用的貨色！”
抓起佛珠，林庭越摔門離去，林嘉軒摸著嘴角，諷刺一笑。
原來林庭越知道她姐姐已經三十五了，女人三十五歲之後生育就是高齡產婦，有很大的生命危險。
姐姐所謂的拎得清，都不過是在這眼裡隻有利益的父親的威逼下，做的卑微的取舍。
林嘉軒仰頭歎了口氣，他十歲，林庭越就和自己的母親離婚了，前腳剛領完離婚證，後腳他就帶著自己搬進了宋家富麗堂皇的彆墅。
那時候小，他什麼都不懂，知道後來他才知道，自己這不甘於過普通生活的父親靠容貌和花言巧語搞大了宋家小姐的肚子，宋家迫於無奈，接受了這個出軌且意圖不軌的垃圾。
婚姻，兒女，愛情？
都不過是林庭越換取榮華富貴的工具罷了。
“很好，好像我也是。”林嘉軒自嘲一聲，齊元霜對他可是愛的死去活來呢。
當初為了幫自己那競爭對手的消息，還設計陷害了她最好的閨蜜夏瑾言。
林嘉軒深呼吸幾口平複心情，隨後也離開了大會議室。
過了半個小時，宋澤琛才回到這裡，徑直取走了垃圾桶裡的錄音筆。
春水寒開除一半員工的事在周會上沒鬨起來，剩下人徹底安靜了，眼下再敢於夏瑾言對著乾，那絕對是自尋死路。
意外的，春水寒今天的工作效率提高了幾倍不止，原本要三四天才能做完的工作，今天幾乎都做完了。
夏瑾言將新香水定在了五毫升容量，價格直接定在四十每瓶，願風裁塵的銷售數據裡有消費者人群年齡分布，同時夏瑾言還向願風裁塵索要了一份他新增粉絲群體的年齡分布報告，兩份數據意外的重合，百分之七十的消費者年齡落在了十八到二十八歲這個區間。
根據這個數據，夏瑾言決定將春水寒的經營方向轉向年輕女性。
十歲的年齡層，看似都是一個群體，但這歌年齡層很複雜，十八歲到二十三歲，離開家長去讀大學，離開大學進入社會，都是初次涉及某個領域的年齡，覺得自己翅膀硬了，準備放肆的年齡，而二十三歲到二十八歲，是經曆著社會毒打，但是還沒有屈服的年齡。
五毫升四十元，這售價實際上比三十毫升兩百貴了四成，所以絕對不能用廉價的“少女感”去營銷。
夏瑾言考量了許久，最後決定把營銷方向定在“自我”這兩個字上。
“唯我”，夏瑾言給新的香水係列取得名字。
迎合年輕人以自我為中心的潛在意識，同時迎合當下獨立女性的思想潮流。
不過名字隻是營銷的一部分，要把香水熱度搞大，還是要看宣傳和炒作，研發部肯定拿不到那三款國際奢侈品牌香水的配方，隻能說這是一個巧合，但這是一個絕佳的商機，夏瑾言把經典係列兩款大牌奢侈品的同款香也加入了唯我係列，她的活動資金隻有兩百多萬，自然藥用在刀刃上。
定完包裝容量，價格，夏瑾言直接下了指示，產品不需要存貨，直接進入春水寒直屬的各大專櫃，宣傳上，隻要廣告宣傳部做一些平麵廣告就好，著重描繪香味，不需要請代言人，隻要在網上發布一些春水寒發新產品的新聞就可以了，隻要在網上留下痕跡就好，並不需要大肆宣揚。
歐陽涵煙看著夏瑾言的要求，整張臉上就寫了兩個字——費解。
新品上市不造勢，夏瑾言這營銷方式是等著天上掉錢嗎？
她都說了三大品牌的資源現在貴夏瑾言了，夏瑾言在想什麼呢？
但歐陽涵煙還是照做了，她總覺得自己低估了夏瑾言低成本炒作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