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我說，你那是什麼眼神？!我是清白的！我真的是清白的好嗎！我從來都潔身自好得很！在娛樂圈這個大染缸裡也是數一數二的出淤泥而不染好嗎？!”
麵對淩霄明顯的意味深長，蘇拓一麵澄清著一麵還不忘向淩霄插刀:
“還有啊，蕭小姐其實完全沒必要道歉，畢竟是男人的話，就算臉是過於……嗯，那聲音舉止也該表現得出來啊，所以果然就是他太娘了吧，才讓人……嗯。是吧？”
“沒有沒有，真的沒有！”
小姑娘的臉更紅了，拚命擺手解釋:“不是不是，因為最近不也很流行中性風嗎。
這樣子的聲音配這樣的臉超級棒的！
現在不是還有很多說“現在的女孩子帥氣來就沒男孩子什麼事的”嘛，我還以為是這樣帥氣的小姐姐呢，是我弄錯了，抱歉抱歉。
那，嗯，那個，那淩霄你要不要來試試我們的男二號？”
“男二？男二號不是定了柳君嗎？”涉及到工作，蘇拓聞言插嘴問了一句。
“哪裡有說定下來？隻是說叫他來試鏡看看，雖然目前因為沒有更合適的人選，所以比較看好他。”
“但又沒有通知他簽合同進組，而且如果淩霄試了鏡，比他更合適，有更好的為什麼不用更好的？這可是我第一次做監製，又是投資人，當然要對自己的劇負責的，是吧？”
小姑娘看著一副白白嫩嫩，可可愛愛的樣子，但一談到正經事還是蠻有氣勢的，公事公辦的樣子頗有一些投資人的架子。
然而——
“沐寧，彆胡鬨。”
當今天的第二個男聲加入進來時，淩霄才終於感受到自己這個後門走得是何等心累了。
來人是一個把正正經經的西裝三件套穿得一絲不苟的男人，後麵還跟了個看起來同樣不苟言笑的助理，滿身滿臉都寫著精英霸總的字樣。
人很高，長的倒也是十分不錯，可惜親和力就……仿佛有些欠費的樣子。
“哥哥～”
蕭小姑娘老老實實站好叫人，衝她哥討好一笑，接受來自哥哥的目光掃描檢測。
“你逃軍訓出來的？”
蕭繹打量著小姑娘還一條軍裝褲配小白鞋的打扮忍不住皺眉，怎奈，蕭家妹子一點不發怵，輕車熟路地就躥上前去，一把抱住自家哥哥的手臂就開始搖著撒嬌:
“哥～哥哥～人家不是故意的啦～人家是真的不舒服嘛，我……”
“不舒服就該去醫院。在這裡有什麼用？”小姑娘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自家哥哥不留情麵地打斷了。
蕭沐寧麵上震驚: “？！”
蕭沐寧習以為常，毫不氣餒，改變策略，再接再厲，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哥，我錯了。但就一次嘛好不好～就一天，就今天一天可以嗎？這可是人家第一筆投資欸～你就讓我再呆一天，好不好，嗯～哥，你都不知道我們教官有多凶殘，這麼冷的天，我回去了，肯定會感冒的……”
蕭繹聲音冷硬:“感冒了去醫院，你要對自己要求嚴格一點。”
蕭沐寧極不甘心地踩在自家哥哥的底線上放軟聲音繼續爭取: ”……那萬一是重感冒呢，那多影響學習對不對？我這都高二了，以後可就至少兩年都沒有這種機會了呀！再說了，我平常鍛煉著呢，身體倍兒棒，也不差一天的，哎呀～哥哥～”
“站直，好好說話。”蕭繹仿佛不為所動，仍然一副冷漠無情的樣子。
蕭沐寧鍥而不舍，基本就仗著哥哥肯定要在外人麵前給自己留麵子而放出絕殺:”嚶嚶嚶～哥，你最疼我了是不是，所以你一定不會讓我回去的是不是？再說了我去年已經參加過冬訓了啊，現在我缺一天也跟得上的，所以，哥哥～”
”……下不為例。”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到底有多縱容自家妹妹的蕭繹冷著一張臉皺眉鬆口，說出不知道第多少次的“下不為例”。
“是！長官！好的！長官！”蕭沐寧一下子站直了，“啪”地給蕭繹敬了個禮，然後偏頭眯眼撒嬌笑道:“哥哥果然最好了！”
”行了，你站到一邊去。”蕭繹的口吻算不上溫和，對淩霄自然是更加公式化。他拿苛刻的眼神把淩霄從上到下都刮了一遍，然後皺著眉問:“你想演男二號？”
人家說的這麼嚴肅，淩霄當然也不由正色，自然不可能直接說“我就是來走還沒去的”於是淩霄回答說:“我來試鏡。”
蕭繹眉頭皺的更緊了，他看著淩霄重新問道:”試鏡男二?”
“之前不是，現在有機會了，想先試試。”對外模式下的淩霄直視蕭繹一笑坦率道。
作為一個冰山霸總，哪怕是出於人設，蕭繹也不會因為這麼一個笑容就被迷了眼，他冷靜得宛如一個麵癱，連眼神波動都奉欠:“跟過來。”他說。
“哎！看來哥哥很看好你嘛！平時他最討厭走後門了，今天居然這樣就過關了！淩霄你要加油啊！好好把握機會！”
蕭小姑娘又“悄悄”湊過來，小聲分析著，還衝淩霄打氣式地揮拳加油，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可愛。
淩霄想著，於是衝她一笑，小姑娘的臉突然就紅成了一片，蘇拓感覺自己都要沒眼看了。
當即就在一旁語氣感慨地小聲逼逼了一句:“真真是世風日下啊，妖孽橫行阿——”
聞言， 沐寧小姑娘又偷眼看了一下淩霄，臉紅的快要滴血了。
走後門走到最後看的還得是實力，得虧淩霄也不是真的就是來劃水來的，到時候局麵好歹不會太尷尬。
淩霄其實不太了解要試鏡的這部劇，隻大概知道這是一部“說是有女主，但其實更像是雙男主”的劇。
其餘的，畢竟對於今天才臨時決定來試鏡的人來說跟本沒什麼時間來了解。
好在他有蘇拓，作為劇本的作者，沒有人會比蘇拓更了解每個角色。
在中午給了淩霄試鏡劇本後，蘇拓就讓淩霄一邊看劇本，一邊又在線遠程給淩霄分析了那些主要角色和劇情。
這男二的設定呢，是相府的獨子，男主的發小。
表麵上溫柔又刻板，但因為自小被嚴格要求，但偏偏文武成績都被自小一起長大的男主壓著一頭。
他自己起先雖然不怎麼在意，但他父親卻一直很生氣，也嘗嘗因此責難於他。不過男二心裡清楚，他的苦難，錯在自己父親，故而也並沒有對男主心生怨懟。
然而後來他又和男主一起愛上了青梅竹馬的女孩，女孩又喜歡男主。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芥蒂還是產生了。
再後來，男主要出去闖蕩江湖，女孩則決定一起去，於是男二也趕上去了，三人一起行走江湖，一起經曆了風風雨雨。
而後男二一日醉酒，和男主坦誠自己喜歡女孩。
男主一想，覺得自己不如男二喜歡女孩，又覺得男二確實比自己適合女主孩，遂去勸女孩嫁給男二。
女孩喜歡男主啊，但被自己喜歡的人勸著嫁給彆人，所以在悲憤之下還是答應了了。
可新婚前夜，男主發現自己原來很喜歡女孩，準備帶女孩私奔，但被女孩拒絕。
於是在婚禮之後，男主就告彆已經安定下來的兩人離開了。
這時這被男主之前救下的女主，硬是拋下一切跟男主走了，然後之後一大半都是講男女主的故事。
直到有一天，男主聽說女孩家裡因為朝堂變換，被株連九族了，女孩隨即上了通緝名單，男主很急地趕回來，卻不小心招來了追捕的人。
男二偏執地認為是男主告密，兩人於是開始動了刀劍。
這時女孩出來阻擋受了傷，又加之他知道了女孩嫁給自己的原委。
於是新仇舊恨，男二更加恨男主，晚上甚至想去殺了男主，可這場出於義憤的刺殺誤傷到了女主，後來女主死去，雙方反目。
本就因為家庭變故而備受打擊的女孩沒辦法接受這樣的狀況，所以她選擇逃離，她用藥暈了男二，離開了。
男二知道一切，但他那麼愛那個女孩，所以他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地放她離開了。
就在男二傷心欲絕之時，又有消息傳來說，他父親死了，他便與男主和解告彆回了京。
故事的結局也是開局，那是好多年後，男二和男主終於冰釋前嫌，可都再等不回來要等的人了。
“……總而言之，這是個一生都很悲催的人，中後期還陰陰鬱鬱的，如果演得好就很讓人心疼的，如果演的不好，就嗬嗬～還蠻難的，很考驗演技。”
蘇拓在淩霄耳邊如是說，“你可以先觀摩一下其他人的表現。”
蘇拓輕手輕腳地跟著蕭家兄妹把淩霄帶到了試鏡間，台上正好有一個年輕人在試鏡這個男二號與男主動刀劍前的一大段台詞。
那個試鏡的男孩準備得很精心，穿了古裝，束了發，提了一柄道具劍，還化了貼合人物的妝，在台上聲淚俱下，字字泣血:
“……自小你就比我好，樣樣都比我好，芸兒喜歡你，無可厚非。但你既然也喜歡她，為什麼不說？！為什麼把她推給我？你當芸兒是什麼？！是能隨意讓來讓去的物件嗎？！還是你覺得可憐我？嗯？！離瀲，你以為你是誰？！誰要你可憐！”
然後他的聲音又慢慢虛弱下來了。
他說:“可是你可憐都可憐了……那你乾嘛還要回來呢？你都已經走了，為什麼還要回來呢？”
他慢慢蹲了下來，低著頭，眼中含淚，這樣喃喃自語著。
“感覺怎麼樣？我跟你說，他這樣的基本就是及格了，你要是能做的比他好上那麼一點點也就算是板上釘釘了，畢竟我們這就是商業片，你長得比他好看那麼多，是吧？你有信心嗎？”
蘇拓到底還是關心淩霄的，就站在淩霄身邊一副能提點多少是多少的樣子。
蘇拓從小就這樣，雖然不是親兄妹，雖然他嘴毒戲多，但是好像總是很有為人兄長的自覺。
“問題應該不大。”看著台上，暗自和零號溝通了一下的淩霄回答。
蘇拓像是放心了一點，說:“那就好，那我先過去了，也算避避嫌。你自己加油啊！”
淩霄:“嗯。”
……
十五分鐘後，淩霄站到了台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台上，淩霄第一次這樣站在眾人麵前，站在燈光下。
他笑著，姿態自然謙遜又自信滿滿，坦坦蕩蕩的就好像是那他頭頂那束柔和的恰到好處的光。
這人長得未免好看得太過分了吧。
那一瞬間，所有人都這麼想著，包括蕭繹。
他第一次意識到原來真的有人可以好看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