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煙背挺的僵直,臉上掛著淺淺笑意,生疏且冷淡。
她自動屏蔽了那些人的目光,換句話來說,她也並不在意那些人,儘管那些打量的眼神讓她很反感。
時煙幾不可察的蹙了下眉,緊接著就在眾人的注視下轉身離開。
全場鴉雀無聲,時煙的高跟鞋一深一淺的踩在地麵上,顯得格為突兀。
大家目送她離開了轉角處,時煙輕吐一口氣,覺得心口一鬆。
她垂著眼睫,臉上的笑意儘數斂去,她神情淡漠,像一隻高貴的黑天鵝,美豔且帶有距離感。
她天生高高在上。
她晃晃悠悠的來到了陽台,她眼睛半眯著,目光所及之處是鬱鬱蔥蔥的林木,空中泛著一層薄霧,月亮半個身子隱在雲層中,月光清淡柔和。
她手肘搭在冰涼的欄杆上,晚風夾雜著涼意吹在身上,對於身上隻穿著一件黑色晚禮服的時煙來說,有些冷。
這次過來參加宴會完全是個意外,倒是沒想到碰上了知道她的人。
那個老頭,她見過?
時煙皺眉凝思。
她先前閒著無聊的確編過一些舞蹈,不過她從來沒有正麵出現過,按理說,她應該隱藏的很好……
時煙望著遠處出了神。
算了,不想這些了。
反正隻要她不承認, 隨便老頭怎麼想。
她現在的身份,可就隻是一個小丫頭片子啊。
時煙彎了彎嘴角,看向遠方。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應景,遠處天際接連蹦出些許煙花,燦爛美麗。
時煙放空大腦,儘情欣賞短暫的美麗。
站了約莫半個小時,時煙腳後跟站的隱隱發疼,思緒逐漸回籠,她隻覺得無聊至極。
宴會也來過了,是時候離開了。
漫無目的的掃了一圈,她打算抬腳離開。
“小姐。”秋水的聲音響在時煙的背後。
時煙轉過身來,一臉淡漠的睨了他一眼。
隨即,她收回目光,直接無視秋水,就要越過他離開。
見時煙沒理他,秋水也不覺得尷尬。、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照片,直視著時煙,自顧自開口:“我曾在某位國際知名舞者家裡見過一張Y的照片。”
時煙頓步,淡淡的看著秋水,仿佛在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秋水將照片往時煙眼前伸了伸,輕笑一聲道,“雖然這張照片有些模糊,但是身形姿態都十分像您。”
言下之意——我懷疑你就是國際知名舞編Y。
“哦?”時煙接過照片掃了一眼,輕嗤了一聲。
這人還真是不依不饒。
不過,這上邊的照片她倒是有些印象。
好像是有次編舞的時候被人拍到了。
不過,她戴著麵具,因此隻露出了一個下巴。
時煙將照片遞給秋水,眸中沒有絲毫情緒。
“你覺得,我一個不會跳舞的人會認識Y?”
“您認不認識我不知道,但您與她,絕對有關係。”
秋水篤定。
時煙突然不說話了。
兩個人無聲的對峙了片刻,見秋水沒有接過照片,時煙才紆尊降貴的瞥了一眼。
“怎麼?照片不要了?那我扔了啊。”
說著,她就要將照片扔到樓下。
陽台上還有些涼風,不時吹過來,掀起了衣裙。
時煙一撒手,這照片肯定會丟。
秋水臉色一變,飛快從時煙手中搶回照片。
時煙唇角溢出一聲輕笑。
雖是笑,眸中笑意卻不到底。
她冷冷的看了一眼秋水,諷刺的勾了勾嘴角。
“秋水先生,我想你真應該配兩副金絲框眼鏡帶。”她停頓了一下瞥了眼秋水的表情,補充道,“或者把你的眼角膜捐給彆人。”
眼瞎!
秋水手一僵。
他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教訓。
還是一個小丫頭片子。
一股惱怒襲上心頭。
一陣輕笑聲傳來。
聲音低且沉。
時煙順著聲音來源望過去。
視線所及處,謝池慵慵懶懶的倚在門邊上,在月色的映照下,他麵色略微蒼白,幾根發絲垂落在眼前,儘管是這樣也依舊擋不住他精致的五官。
黑色的休閒服帶了幾絲桀驁,他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時煙看的有些發愣。
這樣的謝池散漫張揚,自帶光芒。
這男人,長的還不賴。
片刻後,時煙猛地回神,鴉羽般的睫毛遮擋住了眼底的情緒,她快步走出了陽台。
謝池的視線一路追隨著時煙的背影,他挑著眉,心中玩味的想,這妞,不僅帶勁還挺烈。
他摩挲著食指,過了幾分鐘也出了陽台,秋水默默將照片收進口袋,最後一個離開了陽台。
晚會還在繼續,悠揚婉轉的交響樂響在整個晚宴大廳中,時煙沒有回到晚宴大廳,因為她覺得吹冷風和參加晚會的無聊程度相比,還是晚會更勝一籌。
所以她在晚會沒有結束的時候,偷偷溜走了。
時煙走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她開始慶幸自己帶了一件外套,奔流的人群和煙火氣讓她短暫的脫離了都是禮儀客套話的晚會中。
她吐出一口氣,在街邊打了輛車,先行回到了時家。
時煙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換衣服,她衝了個熱水澡,精神鬆弛,熱氣氤氳了玻璃門,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
衝完澡已經一個小時了,時煙邊擦著頭發邊掃了眼時間,已經九點過半了,晚會應該也快結束了。
她正這麼想著,玄關處就傳來了動靜。
秦宜頂著精致妝容朝著時煙走過來。
“你怎麼先回來了?”她略微不滿。
時煙淡淡回:“因為無聊。”
“……”秦宜沒跟她繼續計較這個問題,緊接著說,“給你報個舞蹈培訓班。”
似乎是覺得這樣的決定太過於突兀,所以秦宜有些不太自然的解釋道:“我們家是舞蹈世家,所以你也得會。”
“噢。”時煙眼底閃過一絲譏諷,“我不需要,謝謝。”
可能是沒想到時煙會這麼快拒絕,秦宜一時間有些錯愕,不過她很快就想到了對策:“你弟弟這麼優秀,你甘心臣服於他嗎?他前一陣子才拿了獎。”
作為一名國際知名舞編的時煙,她心中輕嗤一聲,那樣的舞蹈她壓根都瞧不上眼,她給自己不緊不慢的倒了杯熱水,而後仰頭喝了一口才說了一句話。
“跳的也不過如此。”
說罷轉身回到了自己的臥室,頭也沒回。
秦宜鮮少的碰到這麼不尊重她的人,氣的憤怒的拍了下桌子。
“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