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許宣徹夜未眠,躺在榻上輾轉反側,一直在思索究竟要如何去辦。
他不想迎娶巡撫的女兒,但這絕對不易,明日她就要前來這府邸了,之後便是終日抬頭不見低頭見,更是為難。
一直到了黎明時分,天色微亮,他這才因為勞累,逐漸入睡了。
許父一大早就派人過來,讓他認真打扮下,去府門口同他一起迎接巡撫大人的車駕。
他十分不願的穿上了父親為了今日,特地為他定做的錦衫,到了大門處,迎接了他們,巡撫的女兒始終跟在巡撫身邊後半步的距離,遠觀著她,舉止得體,行為大方,絲毫不做作,輪到她說話的時候,侃侃而談,不需要她所言之時,又是如同精致的雕像一般安靜。
見此,第一眼看來,她實在是為好姑娘,但也更因這樣這樣,自己這個早都心有所屬,就差同言幽蘭定下終身的男人,就更不該禍害人家的寶貝千金了。
想她應該也是個能聽得進去話的女人,不如先從她身上下手,如果她得知了自己這邊的情況,興許她就會主動提出離開了?
思來想去許宣認為自己的這個主意不錯,打算一試。
待父親下令,讓他們兩個年輕人單獨相處之時,他主動將她帶去了人少的後花園,便開始了他的計劃。
此時正值夏季,很明顯花園裡盛開的嬌滴滴的鮮花,很是符合她的口味,一時間,她麵對著花田呈現出了一種癡迷的樣子,瞳孔微縮的看著它們,還會不時的蹲下身子,捧起一朵花的花蕾,將鼻輕放於上,輕嗅著隻屬花朵的甜膩芬芳。
許宣小步走到她的身後,遲疑下,這才開口說道:“白小姐,打擾您一下,這邊借步說話。”
白蘇染聽了嫣然一笑,左手輕抬,寬袖半遮臉,視線向下輕移:“許公子,你我二人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此時公子不必如此客氣的。”
白蘇染的這個反應令許宣覺得這件事情更有譜了,稍稍有了些自信:“那白姑娘都如此說了,許宣也就直言不諱了,下麵所言如有冒犯的地方,還請姑娘不要遷怒怪罪。”
“知道,請言。”
白素染伸出手,做出了請的動作,嘴角笑意濃濃。
許宣這才開始說起:“白姑娘,從小到大,在我心中是有一個心儀的女子的,她雖隻是商賈人家的女兒,但同我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這次因為父親大人,要與巡撫也就是你的父親聯姻,這才讓我們迫使我們分離,如果白姑娘能理解的話,還希望你能幫助我。”
他說的看似輕鬆,但確是以一種最真摯的心情,將自己所想的同她說了,可她的反應卻同他構想的卻是不同。
隻見她嘴角輕抿,頭微微輕側,左手輕撫上了下巴,做深思勢道:“原來讓許公子煩惱的事情,就是此啊,這個容易,我向來也不是個自私的,如果在婚後,你仍然對她念念不忘,將她拿做妾室也是無妨的,我是不會有所乾涉的。”
“你!”
許宣聽白素染竟如此說,一時間險些沒有壓住自己的暴怒的情緒,她如此說,那便是侮辱了她!
但他也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對她有任何不敬,這樣的話反而會更壞事,他深呼吸一口,長歎而出,儘量平靜下來。
他拱手相言:“我明白了,白小姐真是抱歉了,就當我什麼都沒同小姐說好了,我還有事,小姐請便。”
許宣甩袖離開,白素染微愣在原地,自始至終,也沒覺自己有何說錯了的地方,隻當真是他有急事。
他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這才再次怒氣衝衝,在屋中來回踱步,不停說著,真是個迂腐的女人!
他所愛的人,絕對是不會如此委屈她的,就算隻有那種方法,才能讓他們在一起,他也不會去選擇。
沒有路走,就去開辟一條,他就不信,爭取過後,得不到任何回報。
他要繼續想辦法。
五天的時間轉瞬即逝,大婚前一天晚上,府中所該做的準備,皆已準備完畢,進入了最後的階段,而許宣因為近些日子,表現的實在安穩,而產生了一種假象,在人們對他放鬆戒備時,他於當天深夜,收拾了自己的行李,悄然離開了府邸,朝言幽蘭家裡奔去。
言幽蘭所住的彆苑,於這寂靜的被扣了大門,很快,言家的下人打著哈欠,來開門,見是他後,將他迎了進去。
“許少爺,請在大廳稍候片刻,我這就去找小姐。”
說著,他轉身離開了,而許宣看了看凳子,卻沒有坐,如今他可沒什麼心情去悠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