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星淡月冷宮院,夜色皎皎、熏爐冷。
琉光放下七弦琴,手執匕首一步步逼近刺客。
雖然還未動手,但琉光散發出的濃烈殺意足以令刺客感到不寒而栗。刺客拖著殘破身軀想要逃離眼前這尊煞神,可琉光焉能給她機會?
短匕狠狠穿透刺客的肩膀,然而這點小傷還不足以令琉光泄憤,他耗儘最後一絲內力注入匕首,竟是直接絞碎了刺客的整條右臂。
血肉炸裂間,刺客發出疼痛難忍的嗬嗬哀鳴。見到如此慘況,琉光勾起唇角,手下動作不停,竟是真的一片片活剮起刺客的血肉,並且挑斷了手筋腳筋,一邊給刺客放血一邊割肉折磨。
血流成渠下,刺客目露決然,竟毫不猶豫的蓄力引爆丹田想要與琉光等人同歸於儘。
察覺到刺客想要玉石俱焚的滔天惡意,墨簫強打起精神掙紮出折戟的懷抱:“琉光,小心!”他急急催動內力將七弦琴攝入掌心,指尖快速滑撥出一串琴音。
琴音宛若碧天鳳吹,又如滄海龍吟,以覆天攬月之勢牢牢鎮壓住想要引爆丹田的刺客。
丹田自爆的威能不容小覷,琴音流轉間形成一個半圓屏障,將整座冷宮嚴絲合縫的包裹其中。屏障內,內力激蕩形成的旋風呼嘯著席卷向折戟等人,墨簫支撐起隔絕外界的屏障已實屬不易,無暇分神再去保護自己。
關鍵時刻,折戟伸臂攬過撫琴的墨簫,一個轉身將墨簫牢牢護在懷中,用自己的背脊為懷中少年撐起一座堅若磐石的城堡。
嗤嗤幾聲,道道風刃狠辣沒入折戟背部,傷口處的血肉碎末被疾風席卷向上空。
腥風血雨間,墨簫撫琴的手指久久凝滯,他抬眸看向折戟,隻見素來冷漠威嚴的男人此刻額角青筋暴起,側臉被疾風甩上幾點猩紅血跡。
墨簫凝眸注視著折戟,折戟也斂眸看著墨簫,兩人相對無言,卻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悄悄蔓延。
“為什麼?”墨簫抬手,拭去折戟臉上的血跡。
“不為什麼,就是不想讓你死的太容易。”折戟語調冷硬,心口卻因為墨簫的動作微微發燙。
折戟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當他看見墨簫身負重傷的那一刻,隻感覺憤怒占據了全部心神。
那種突如其來的,莫名其妙的憤怒感令他無法思考,更加無法冷靜,除了殺掉這些刺客以外,便是下意識的不想讓墨簫受傷,哪怕自己受到傷害也絕不能再讓墨簫受到傷害。
心神恍惚間,墨簫彆開目光繼續撫琴,刺客想要引爆丹田的局麵漸漸逆轉,歸於平靜。
琉光出手如電,封住刺客身上的穴位,又灑下化骨散毀屍滅跡。
墨簫強行催動內力撫琴,噬魂散的藥效發作的更為猛烈,他喉頭一甜噴出一口血霧,容光衰敗的昏倒在折戟懷中。琉光見況險些嚇得魂飛魄散,想要施展輕功卻精疲力竭,反而摔的四仰八叉,窘迫的模樣活似一隻翻殼烏龜。
“善後事宜交由你處理,本將軍帶殿下回府療傷。”
折戟輕拍琉光一掌渡去一絲內力,抱起墨簫越過重樓金殿,徑直飛往將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