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半彎,雁無聲。
“殿下寬心,奴婢和臨淵會誓死保護您的。”沉璧深深知曉墨簫如今的處境是何等艱難困苦,這破瓦頹恒的冷宮內沒有宮娥侍奉,侍衛把守:更沒有玉盤珍饈,玉冠緞靴。
除卻這些身外之物,殿下如今無權無勢,無依無靠。
墨簫任由沉璧服侍自己穿戴好披風,容色微斂:“我要你們活著,好好活著。”
沉璧蹙眉:“可是……”
“沒有可是!”墨簫加重了語氣,深深凝視著沉璧:“我不希望這裡,成為你們的埋骨之地。”
淚霧氤氳間,沉璧哽咽著點頭:“奴婢遵命。”
墨簫見況不再多言,他收好白玉簫轉身折返殿內,當沉璧推開殿門時,一股濃鬱異香撲麵而來。
當墨簫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他與沉璧皆是吸入了少許異香。這股異香的藥效十分猛烈,不過須臾間沉璧便軟倒在地。
強自穩固好心神,默默運轉內力護體後,墨簫目光冰冷的巡視四周。
“難道閣下隻會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嗎?”他聲線暗啞,語調微顫,顯然受到異香的影響頗深。
話音未落,幾十道刺客身影從天而降,悄無聲息的落在庭院內。
墨簫見況心下駭然,他竟絲毫沒有察覺到這些刺客入侵,而且這些刺客的武功顯然遠遠勝於他,若是他拚儘全力或許還能逆轉局麵,可如今他身染異香,心神不穩內力衰竭,與刺客交手怕是十招內便會敗落。
不等墨簫思量好退路,為首的刺客上前一步,將早已昏迷不醒的臨淵重重扔在地上。
論起屏息護體的秘術,臨淵猶在墨簫之上,卻也難敵這軟骨異香。
墨簫閉目低歎一聲,他千算萬算,卻唯獨漏算了自己。
寡不敵眾,真是失策。
墨簫不願陷入被動防守的局麵,睜開眼時殺意凜然。隻見他速度極快的掠走臨淵與沉璧二人,拂袖關上殿門,免得刀劍無眼誤傷了他們。刺客在他身後圍追堵截,墨簫雖然武功不及他們,但勝在步伐巧妙,刺客一時間也拿他奈何不得。
異香藥效愈發猛烈,墨簫逐漸感覺到視野模糊,劍鋒出鞘的嗡鳴聲瞬間警醒昏沉的頭腦,他踏上石階側身翻轉,劍鋒刺破月白雲袍向上一勾,發出刺啦一聲。
竟是險些被刺客一劍穿透肩膀。
墨簫垂下右臂,白玉簫自廣袖內滑落,他如今的狀態無法吹簫製造幻境,隻能依靠短刃硬拚。
這些刺客的劍術出神入化,輕功更是登峰造極,短短十招內墨簫便被節節逼退。
險而又險的避過一波圍攻後,一名刺客欺身向前,手中雁翅刀狠狠劈向墨簫頭頂,墨簫急忙舉簫格擋,簫中短刃在對方雷霆一擊下寸寸碎裂,就連白玉簫都段段化作齏粉。
沉蘊丹田裡的內力受異香影響漸漸衰竭,墨簫臉色蒼白,身形不穩下被刺客抓住漏洞,長劍瞬間穿透肩膀,鮮血染紅了月白廣袖。
瞳孔內映出刺下的數把刀劍,墨簫仰倒在地,唇畔溢血、笑容苦澀。
難不成今日真要命喪於此?
千鈞一發之際,兩道怒喝聲傳來,將殿宇斷瓦上的灰塵震得簌簌飄落。
“啞奴豈敢!”
“爾等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