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越林看著女兒擔憂的目光,笑了笑:“這都是父親造下的孽,沒能給你一個完美的家,我哪怕是把命都賠上,也要把債務還清,讓你們母子兩個過上安穩生活。”
當年若不是他鬼迷心竅,被一個女大學生五迷三道,那個女大學生為了過上奢侈生活不惜裸貸。
後來她還不上錢,在貸款公司的威脅著去陪酒,情急之下她找到淩父請求幫助。
淩越林一時也拿不出那麼多錢,在那些窮凶惡煞的人的逼迫下,不得已參與了賭博,結果不僅沒能救下那個女大學生,自己更是欠了一屁股債。
他被打斷了一條腿才被放走,而那個女大學生,下落不明。
他的事情被單位知道後,他便被辭退了,家中境遇從此一落千丈,妻子也被那些人嚇得精神失常,女兒更是剛畢業就陷入窘迫之地,找不到理想工作。
愧疚的他每日都在自責中,這幾年隻能找一些體力勞動的活,他從一個辦公室普通職員跌落成工地工人,以前在辦公室養出的白皙皮膚現在已經糙黑皸裂,手上全是繭子。
“其實……”淩瀟咬了咬下唇,不知該如何提起,“我們家……”
淩越林見她一副為難的樣子,拍拍她的手讓她安心:“沒事兒,瀟瀟,這都會過去的。”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銀行卡:“我這個月的工資提前預支了,要是那些人又來拿錢,就先頂著。”
“爸爸,我們已經不欠錢了。”淩瀟還是決定說出來,反正遲早要知道的。
淩越林愣怔:“什麼意思?你還清了?你哪來的錢?”
“我男朋友幫忙還的。就是丁慕康,你知道的,我大學時候的男朋友,我們重新交往了。”淩瀟低下頭,不敢直視父親。
淩越林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女兒大學的男朋友?就是那個瘦削的,沒有任何擔當的懦弱男人?他回來了?重新和女兒和好了?
“他什麼意思?給你六十萬讓你和他重新交往是不是?”淩越林黑了臉。
他的女兒,哪怕是受他牽連日子難過,也決不能用金錢來買。
“爸,你不要這樣說,”淩瀟說,“那些人差點把我賣掉,是丁慕康正好出現救了我,我以後會好好工作,把錢全還給他的。”
“不行!”淩越林激動地站起身來,“那個小子算什麼東西,你再落魄他也配不上你!你忘了大學的時候你被你同學欺負,他是怎麼對你的嗎?我不會讓我女兒和沒有擔當的男人在一起!”
見父親這麼執拗,淩瀟也隻好無奈地說:“反正他已經替我們還錢了,我也和他交往了。”
“你!”淩越林瞪著她,毫無辦法。
“我吃好了,我要休息了。”淩瀟放下筷子,多說無益,自己的父親,自己還是了解的,總歸會妥協的。
淩越林也沒了胃口,披上外套,出門工作去了。
淩瀟回到房間,清涼的夜風從沒關緊的窗戶處透漏進來,微微吹起她耳邊的發絲。
她仰麵讓自己倒在床上,用胳膊擋著眼睛,眼角酸澀,保持這個動作好一會兒,她才又重新起身準備洗澡睡覺。
第二天淩瀟就開始了工作,一個星期的試用期,老板滿意了就會考慮給她轉正,轉正後的工資是一個月六千,粗略算一下,差不多可以讓自己的家從那個貧民窟裡搬出去了。
他們的工作室不大,但是四周都是高樓鼎立的玻璃大廈,站在窗邊眺望,視野開闊,頭一次,淩瀟感到自己為自己而活的實質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