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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當認為是丹尼爾飯館裡的汙水引出了魚人,但是經過布雷納的解釋,這個理由好像又行不通了,正在眾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丹尼爾麵露尷尬的答話了:“亞當,這個,沒準你真猜對了。。。”
眾人都望向丹尼爾,不知道怎麼回事。
丹尼爾這時候也就沒什麼好隱瞞了,低聲說道:“前兩天下水道被堵了,因為滲水池離湖邊又比較遠,我嫌檢查管道太麻煩,就在後廚管道下麵開了一個口子,讓汙水直接流到地上去了。”見到眾人惡狠狠仿佛要吃人的眼神,丹尼爾連忙分辨:“不過我有挖滲水池的!雖然淺了點,我想隻是對付幾天,等過幾天有時間就去修理下水道的。沒想到這也能引出這麼大的事。”丹尼爾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幾乎小的像蚊子的嗡嗡聲了。
帕撒老爹用手點指這丹尼爾:“你啊你,活了一大把年紀,還能乾出這等糊塗事,可讓我說你什麼好!現在鬨得這麼大動靜,看你如何收場,難不成等著鎮長他們來了,真的跟這些魚人開兵見仗?不說我們會不會有傷亡,單說這些魚人,倘若不肯退去,是不是一定趕儘殺絕才能解決問題?你當這是當年對付窮凶極惡的惡魔和獸人麼?殺了還能有功勳?漲級彆?這些隻是普通的魚人。他們也有生存的權利!聖光保佑!幾十年沒喊的口號了!因為我們用行動證實著聖光的恩慈!現在可好,聖光的懲罰麼!”
丹尼爾自知理虧,惹了禍端,任由帕撒老爹教訓,低頭不語。
見著帕撒老爹教訓丹尼爾,眾人也是沉默不語,心事重重。暗自思索著怎麼解決這次的魚人大潮。
火·靈降見帕撒老爹氣憤難當,連忙勸解:“雖然湖中的魚人也有生存的權利,但是對於湖畔鎮的居民們來說,湖中的魚人終歸是個隱患,布雷納大哥就是最好的例子!這些魚人上岸後,見到人就攻擊,總不能聽之任之!如果不儘早解決了,遲早也會出問題的,如果不是這次丹尼爾大叔一時疏忽引出魚人大潮,我們到現在也不知道原先並不被我們看重的魚人已經發展到如此之多,我想就算沒有這次的差錯,用不了多久,魚人也會登岸,畢竟他們也要謀求生存發展的空間。那時候萬一有什麼村民正在湖邊遊玩采洗,造成的損失可能會更大。所以我覺得,為今之計,還是考慮如何一勞永逸的解決魚人問題才是正理。”
眾人覺得有理,紛紛點頭稱是,但是真的想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哪有那麼簡單。
隻聽丹尼爾咬牙切齒的說:“與其心慈麵軟留下禍患,不如乾脆就畢其功於一役,給這些藍皮怪物來個斬草除根,斬儘殺絕。”
帕撒老爹看了丹尼爾一眼,又看看火·靈降,沒有說話。帕撒豈能看不出丹尼爾是故意這麼說,想考校一下火·靈降的心性,這孩子心思縝密,城府頗深,這些自不用提,隻是不知道心性如何。
帕撒對自己的兒子自然是一百個放心,但是丹尼爾有意考校,帕撒也不說透,靜等著聽火怎麼應對。
“我覺得這麼做不妥當,首先,多年前曾經有過清剿的先例,事實證明並不成功,畢竟魚人是會跑的,一旦跑入止水湖中,情況還是與原來一樣,毫無建樹。此其一,再說其二,就算上岸的魚人全都不跑,讓我們刀刀斬儘,刃刃誅絕,但是誰又能保證上岸的魚人就是全部的魚人呢?誰能保證止水湖下就一個魚人也沒有了呢?除非將止水湖的水全部抽乾抹淨,來個竭澤而漁,否則,就免談什麼斬草除根,斬儘殺絕。其三,最後,也是最主要的一點,心狠手辣,好像不符合聖光教義。丹尼爾大叔,心中戾氣不可不防啊。”火這一番話,可謂是連消帶打,將矛頭又扔給了丹尼爾。
丹尼爾老臉一紅,心道話:這小子妖孽的要成精了!我不就想考校考校你心性麼。你自己看透了就算了,有必要在人前落我的麵子麼!幸虧都是自己人。要不這個臉麵真的是沒地方放了。但是嘴上卻不能這麼說,連道:“正是如此。”
算是認了話裡的暗虧。
“要不然我們就放棄止水湖,警告人們不要來湖邊,讓魚人們隨便鬨騰去吧!”丹尼爾一計不成又生一計,轉過苗頭又開始破罐破摔。
帕撒老爹聽了真是又氣又樂,暗想:事到如今了,你小子還不死心,精靈古怪的小火能被你幾句話就繞進去麼?吃虧上當也有上癮的!
果然,火·靈降又搖搖頭說道:“此舉也是大有不妥,今日我們讓出一湖之地,明日魚人得寸而進尺,得隴而望蜀,難不成最後我們要將整個湖畔鎮都讓出去麼?一讓再讓,終有想讓而不能的時候,最後難免還是一戰,丹尼爾大叔年歲比我大的多,經多見廣,這些道理應該比我明白,真是何出此言,難道是被魚人折磨的急火攻心了嗎?”
火看得清楚,丹尼爾隻是各種試探自己,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總不能老老實實的玩你問我答的遊戲,顯得既沒有水準又有失風趣。所以也不怕在眾人眼裡落個伶牙俐齒的形象,對丹尼爾也是百般的揶揄。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那你倒是想個什麼辦法!魚人的問題到底應該怎麼解決?”丹尼爾佯怒道。
帕撒老爹也是暗笑不語,心道話:“這丹尼爾看似大大咧咧,其實肚子裡也是各種彎彎轉轉。先是拿話套小火的心性,急了些,露了馬腳,被小火拿了痛腳,索性就將錯就錯,轉了幾轉,拿幾個問題激起年輕人的傲氣,然後順坡下驢,既想讓小火幫他出個兩全其美的主意,又不用落下老臉來求人,真是一石二鳥的好計策。就看小火這次怎麼應對。”
火低下頭仔細沉吟了半晌。沒有說話。
丹尼爾在一旁滿是希翼的看著,也不催促,隻希望火能語出驚人,最好兵不血刃的解決魚人問題,自己身上一塊大石頭也就落了地。
又半晌,火才抬起頭,拍拍雙手,不疾不徐的對丹尼爾說道:“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既然丹尼爾大叔一直負責魚人的事情,這個難題,還是丹尼爾大叔比較有發言權,我們小一輩的,怎麼敢遇阻代庖,妄加評論。所以,還要仰仗丹尼爾大叔拿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帕撒老爹一開始見火低頭不語,以為火真的在想什麼好主意幫著解決問題,還在為小火沒有識破丹尼爾的欲擒故縱之計略作遺憾。沒想到,小火根本就是在裝模作樣,想了半晌給出這麼個油鹽不進的答案。愣了一下後,不由得哈哈大笑:“丹尼爾,看來你那點小心思都被年輕人識透了!”
丹尼爾聽完也是一愣,搖頭苦笑到:“好你個小火,這樣都不上當,好吧,算是大叔求你,幫大叔個忙,仔細想個辦法。”
帕撒也在一旁說:“是啊小火,笑歸笑,鬨歸鬨,你如果真有什麼好辦法,就直接說出來,畢竟這些魚人也是性命,能不傷害就不要傷害的好。”
火這才笑著點點頭。對丹尼爾說:“丹尼爾大叔,剛才真的隻是開玩笑的說法,您可千萬彆往心裡去,其實我剛才仔細想了,要解決魚人的問題,這裡有個十分關鍵的問題,那就是:魚人到底是怎麼在我們眼前神不知鬼不覺的上岸的。”
“這問題很重要麼?”丹尼爾不解的問。
“很重要。因為這涉及到我們應該怎麼看待魚人的問題,他們到底是什麼?”火提出了一個咋想很簡單,細想很複雜的問題。“他們是什麼都不懂的動物?還是懵懵懂懂的怪物?還是像我們一樣,會思考,能溝通的智慧生物?”火大有一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架勢,也不等眾人回答,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我們的桌子緊靠南窗,窗前不遠處就是止水湖,我們幾個人討論事情的時候,多少也都不止一次的向湖上望去過,但是並沒有發現有魚人浮上水麵。而想要繞過我們登岸,就必然在湖邊淺水區露出影子,東西兩麵的窗子也都開著,我們也沒有發現有魚人登錄的跡象,除非魚人會飛,否則在這種的情況下,想要躲過我們的視線,就隻有一個辦法。”火一指前門的小碼頭:“從深水區直接遊到碼頭下,利用碼頭遮擋我們的視線,一路潛遊到飯館跟前,然後從靠窗的牆角下繞過我們的飯館,到達兩側和後麵,將我們合圍在這裡。由此可以看出,魚人這次的登岸,絕對是有組織有紀律的。另外,魚人能製造並使用簡單的武器—木質短矛,還有我們抓獲了一個魚人之後,其他的魚人聽到他的叫聲,立刻趕過來營救,並且鍥而不舍,你們聽,門外的敲擊聲仍然沒有停止。由這些分析,我覺得他們絕對不是什麼怪物。而更像是一種智慧生物。”
“智慧生物?就這個藍皮怪物?”布雷納聽了火的分析,雖然也找不到什麼理由辯駁,但是仍然不願相信這個結論。彆說布雷納了,就是丹尼爾和帕撒老爹也是極其震驚,很顯然他們並沒有向這方麵想過。
“對,我認為他們就應該是的!而且,兩個智慧種族之間解決矛盾,除了最直接的武力以外,還有另外一種方式,就是談判。”
丹尼爾覺得火說話越來越不可思議,指指眾人腳下的魚人:“談判?就和他們這種隻會哇啦哇啦叫的智慧生物,怎麼談判?誰能談?”
“沒錯,語言不通是談判最大的障礙,但是談判還有一種方式,就是武力震懾,然後略表誠意。”火也知道眾人想要消化自己這個推論還需要一點時間。所以也不急著讓大家相信,隻是笑著對丹尼爾和帕撒說:“老爹,丹尼爾大叔,現下的情況就是這樣,相信我的,還有一線解決的希望,不相信的話,那就隻能你們再另想辦法,其實我這些也都是瞎猜。做不得數的。”
亞當第一個站出來說:“我相信火!至少他的猜測有理有據。隻是,要怎麼才能做到武力威懾?又如何做才算是略表誠意呢?”
丹尼爾和帕撒這時候也隻能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暫時相信火的推斷。
“這就要等我們的援軍來了才行了,一會兒見到所羅門鎮長或者瑪瑞斯治安官他們帶人來了,要麻煩丹尼爾叔叔,通知他們包圍魚人,暫緩動手,逐步縮小包圍,如果魚人主動攻擊,隻需打傷,絕不能打死。隻要魚人停止反擊,開始向湖中退讓,我們的人就絕不能追擊。然後將受傷的魚人趕回湖中去。務必要使魚人明白。進一步懸崖峭壁,退一步海闊天空!”
“當然,這些都要建立在我們能夠武力取勝的基礎之上。”最後,火也沒忘了補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