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衝進了馬車隊裡,手裡提著長刀,見人就捅,刀刀命中要害。很快,血開始染紅了一地,那裡變成了修羅場地。家丁雖都在奮力和黑衣人對抗,但都不是訓練有素的黑衣人的對手。隻能成為刀俎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離燭玖蘭還有十幾米遠的福順,突然衝上前來大喊道:“九小姐,快跑!”
燭玖蘭轟的一聲腦子一片空白,她看到七八個黑衣人正在圍著她娘親的馬車。燭玖蘭使勁的想甩開福順的手,她娘還在那裡呢。她要回去救她,那是她唯一的娘親。
“九小姐你先跑啊!”福順使勁的將燭玖蘭往前推,燭玖蘭卻一動不動。福順見拗不過燭玖蘭,隻好道:“你快回去找老爺,我去救夫人!記住彆回頭,隻管往前跑!”
“那你呢?”燭玖蘭還想說什麼,卻被福順打斷道:“九小姐,你是夫人的心頭肉。你要是出事了,夫人能原諒我麼?你要是不想我們都出事,就快些回去找老爺來救我們!”福順朝著燭玖蘭吼道,他這邊已經引起了一些黑衣人的注意。在不走,恐怕誰都來不及走了。
“你們一定要堅持住,我去找我爹爹!”燭玖蘭被福順這麼一吼,才反應過來。很快,理性支配著衝動。燭玖蘭強忍住淚水,不讓它流下來。她很清楚,如果不走,真的就沒有任何希望了。回去找爹爹,這是唯一能救他們的辦法。
遠處的黑衣人見燭玖蘭往前跑去,更加加快了追來的腳步。燭玖蘭的背影慢慢消失在福順的眼裡,福順淡然一笑,轉身麵向那些黑衣人。
鄒陽城現在是一片沸騰,大家都在討論燭家被抄的事情。燭家更是亂成一片,下人們早已偷偷從後院的小門溜走。這大難就要臨頭了,誰還不是各自飛。
燭玖蘭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回了燭府,卻發現她家門口到處都是官兵。她躲到路口一旁,小心翼翼的伸頭觀察。隨後隻見她的爹爹,姨娘以及各個兄妹都被人壓著出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燭家竟然被抄了?!”站在燭玖蘭前麵的一個藍衣的男子驚訝道,昨兒個還好好的,今天卻被滿門抄斬。果然官場之事,實屬難料。
“聽說燭宗成,陳安等人暗地裡結黨營私,企圖謀反呢。嘖嘖,就他們這些人,還妄想自稱為王,真是異想天開。”藍衣男子的旁邊站著名綠衣男子,綠衣男子湊到藍衣男子耳邊,輕聲說到。即使他們努力壓低了聲音,卻還是被站在一旁的燭玖蘭聽了去。
“是嗎?竟然想謀反!那死了也活該!”藍衣男子憤憤的說道,他們從小就被灌輸愛國忠帝的思想。雖然當今聖山虐行無道,但是謀反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刮千刀該死的事。
藍衣男子和綠衣男子正激烈的討論著,根本沒注意到站在他們身後一臉怒氣的燭玖蘭。不過也多虧了他們的高大的身材,將背後的燭玖蘭給擋了去,才讓她沒被官兵發現。
“你才……”燭玖蘭剛想罵出口,背後卻突然伸出一隻手。那隻手用布緊緊的捂住燭玖蘭的嘴巴,燭玖蘭爭紮了一下,便沒了生息。隨後從燭玖蘭身後走出一名男子,將她拖到一旁的小巷裡。
“哎,我剛剛好像聽到有人說話。”綠衣男子轉過頭來,卻發現他身後空無一人。不由得摸了摸頭,奇怪了。
“是幻聽吧?”藍衣男子也疑惑的看了一眼身後 ,卻是什麼也沒發現。隨後聳了聳肩,繼續看向燭府。
夜愈發的深沉,就連心跳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昨兒個剛下過雨,路上依舊泥濘。靜聽周圍,有馬蹄漸起水花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顯得格外突兀。
月光透過布簾,照在了燭玖蘭的臉上。細細碎碎,有一種彆致的安靜平和。
燭玖蘭微微睜開了眼睛,手腳發麻。想自由的甩動,卻發現她手腳都被人用繩子捆綁著。她放慢呼吸,靜瞧周圍。馬車上,隻有她一人。
“那小娘們好像醒了。”在馬車駕駛位置的最前方,傳來一聲男音。男人好似發現了馬車後細微的動靜,停下了馬車。
“是嗎?你去看看。”另一個聲音陡然響起,卻是聽不出任何情感。
很快,布簾被猝不及防的掀了開。一名男子鑽進了馬車內,但是由於天色太黑,她並看不清來人的樣貌。隻覺來人身高馬大,快將馬車內一半的位置都占了去。
“你是誰?”燭玖蘭冷冷的盯著眼前的人影,她可不會覺得她被五花大綁是遇到了好人。
男子先是一陣沉默,似乎在想著該如何開口。燭玖蘭見那人影久久不語,隻好繼續道:“你們要帶我去那?抓我有什麼目的?”
男子用手摸了摸下巴:“到了你就知道,其他事情不要多問。”
燭玖蘭心知他也不肯說,但是現在她就是刀俎上任人宰割的魚肉,隻能靜觀其變。那男子一直都呆在馬車內,害得燭玖蘭後半夜一直不敢合眼,在黑暗中與來人大眼瞪小眼。但是無奈困意難敵,幾個輪回下來,終是聳拉著腦袋,閉上眼瞼。
燭玖蘭是被馬車外的喧鬨聲驚醒,燭玖蘭緩緩坐起身。由於那天夜裡太黑,燭玖蘭根本看不清對方容貌。今天麵對麵的看著,燭玖蘭才發現眼前這個男子有一隻眼睛是瞎的。而那隻瞎眼旁是一個刀疤,顯得十分猙獰。
燭玖蘭直直的盯著男子,對上男子的眼眸。男子心下有些不自在,他從小到大都沒被一名女子這麼大膽的看著。而且他眼睛旁有一道刀疤,心下想起燭玖蘭應該是看著他的刀疤。頓時有些微怒,那個是他的大忌。
男子微閉著眼睛,不在看燭玖蘭,嘴裡說道:“我叫刀眼,不要盯著我看。”
燭玖蘭隻是哼了哼:“誰稀罕看你。”話音剛落,馬車突然停了下來。燭玖蘭一個猝不及防,頭硬生生的撞到了坐椅上。疼痛感開始襲來,燭玖蘭捂住額頭,這沒流出血恐怕都得起個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