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夜深了,你走吧(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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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珠的客廳裡,再也沒有了白天的熱鬨,她一個人立在玫瑰園中,那身影是孤單的,在她的心頭有一種曲終人散,人走茶涼的蒼涼感。

曲終人散?人走茶涼?是的,再也沒有什麼詞能夠形容她此時的心情。

在葉鈞陽不知道何時離開時,她的心就陷入了那份孤獨與絕望之中了,他終究還是不肯原諒她,彆說,這三個多月來,她看不出來文靜對葉鈞陽的感情,自從深夜那次,她給了他一記耳光後,他對她的態度早已不像從前了。

在他的心中,她或許就是一個隨便的女孩子,能夠深夜接受任何一個男人的約會?何雨珠想到這裡,她感覺自己的手心裡在冒冷汗。那麼,她還敢主動去對他說什麼嗎?她在等待,在茫茫然的等待著,等待著那個心在向她靠近。

葉鈞陽透過路燈光,靜靜的注視著何雨珠的身影,她雙手環抱在胸前,望著麵前的什麼在發呆。此時的她和白天的她完全判若兩人,她一個人在想什麼?想到出神處,一隻手在輕輕地拭淚,她哭了,她為什麼要哭呢?

葉鈞陽的心緊緊的揪在一起,他的目光一刻也不離開她的身影,他已經完全忽略了文靜生氣的離去,原本,他是應該在文靜生氣是跟隨著而離去的,他為什麼要依依不舍的留在何雨珠的派對上?他不知道,他此時在黑暗處靜靜的凝視著她,望著她掉眼淚,為她的難過而傷心。

她始終是一個好女孩,不是他那種狼狽的猜測,她的心正如她的外表一樣美好,純潔、善良。

葉鈞陽終於按耐不住自己的衝動,他下了車,輕輕地走在她身後,他沒有說話,隻是在靜靜的注視著她的美麗的背影。在他的眼裡,她一直是快樂的、無憂無慮的。他實在想不出這樣“富有”的一位年輕女子有什麼事情會使她不開心。

何雨珠聽到了腳步身,她的心裡泛起一陣狂喜,那顆被蒼涼感所注滿的心,現在在急速的跳動著,嗯,是他,葉鈞陽沒走!\t

“是你?你一直沒走?”何雨珠平靜了歡跳不已的心,壓低聲音輕輕的問道。她沒有回頭凝望他,依然保持著原來的神態,隻是留給他一個美麗的消瘦的背影。葉鈞陽的心一顫,她原來知道是他。

“是的!”葉鈞陽頗不自在的答道。

“文靜和你生氣了?”何雨珠淡淡的問道,依然保持著那份神態。

“呃,她多想了,女孩子的想法總是很複雜!”葉鈞陽輕輕的答。

這時候,何雨珠回過了頭麵對著他,凝望著葉鈞陽的雙目,夜幕下,由於他們保持著一段距離,就像他在荷山上第一次見到她那樣,葉鈞陽看不清楚她的臉,更看不清楚她的眼睛,但他可以感覺得到她的雙眸一定是美麗無比的,是的,美麗有時候不用看隻憑感覺就可以領略到。

“鈞陽?”何雨珠輕聲喊道,那聲音很低很溫柔,那聲呼喚直叫的葉鈞陽心裡的某處柔柔的,熱熱的。那聲音雖然低沉,卻剛好葉鈞陽可以聽到。

何雨珠問道:“鈞陽,你是不是一直在怪我或者討厭我?”

葉鈞陽聽到她再次喊他的名字,她居然沒有喊他的全名,隻喊了他的名字?這讓他有點受寵若驚。他立刻答道:“沒有怪你,我為什麼要怪你呢?”

何雨珠溫柔的望著葉鈞陽,她感到他依然像她在荷山上第一次與他真實的對視一般,在他的眉宇間,依稀可見那份緊張。

“鈞陽,”何雨珠說道:“我來**公司上班三個多月來,我一直以為你很討厭我,所以我們之間的關係,是那麼的疏遠,還總發生不愉快的事情,有時候,我真的很不理解人類為什麼總是把複雜的事情簡單化又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這樣不是活得很累嗎?”

葉鈞陽快速的在她的言語間感到了令他費解的詞語,人類?但是,此時,他不願意追究她言語間的矛盾,他實在不想和她一直冷戰下去,已經三個月了,他再也不要將他們之間的關係搞的那麼僵。

“我一直沒有怪你,隻是,我一直有一個疑問有一點點的埋怨,為什麼一年前,你突然消失了?你知道嗎?那天一早,我再次跑去畫室找你,我擔心你,我想念你,我怕你不會動用我給你的錢。可當我趕到的時候,管理人員告訴我你離開了,我以為,你至少會留個字條給我,可是,你卻沒有,當時的我,很失望也很失落。你能明白嗎?能明白,當時的我,心裡有多麼的落寞與失敗嗎?我隻能暗自祈禱你不會再想不開,但願你是回家了!”

何雨珠凝望著葉鈞陽,靜靜的聽他對她說話。

“如果說怪你的話,或許也是有的,你為什麼一直不肯給我打一個電話呢?”葉鈞陽走近了何雨珠,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我還以為你隻是一個幽靈,一個妖精,或者一個美麗的鬼魂?你轉瞬即逝,因為,你太不真實了!”

“啊?”何雨珠長大了嘴巴,她閃爍著那雙美麗的大眼睛,這時,葉鈞陽已經完全看到了她閃爍在夜裡的雙眸,那眸子就像他剛才想到的一樣美麗甚至已經超越。葉鈞陽望著何雨珠美麗的小嘴巴,她激動的說道:“你——你是怎麼知道的?”她突然很爽朗的笑了起來,她笑的前俯後仰失去了那份沉靜與憂傷,接著說:“沒錯,我就是一個妖精,一個幽靈,一個鬼魂!”

葉鈞陽也同她一起笑了,她笑了,他就感覺沒事了,放心了。她依然是快樂的,原本,她該是快樂的,她擁有彆人一輩子都無法實現的東西,財富、知識、智慧、美貌!

“夜深了,你冷嗎?”葉鈞陽體貼的問道。

“妖精和鬼魂是不怕冷的!”她笑答。

“你真是一個淘氣而可愛的妖精!”葉鈞陽開玩笑說道。

“哈哈,”何雨珠笑著,說道:“如果,你明天不用早起的話,我們去客廳說說話,我一個人很孤單,平時都沒有一個人和我說話!”

“好!”葉鈞陽乾脆的答道。

何雨珠把葉鈞陽帶進了三樓一個布置精致的小客廳,客廳的一角,有一架閃閃發亮的鋼琴,牆的正中央掛著一個四十多英寸的液晶電視。左手邊的牆上是一個精致的酒櫃,酒架上,放著幾瓶紅酒。沙發的兩側是兩盆生長的旺盛的綠得發亮的植物,看來,這裡是她個人的生活場所。

葉鈞陽的目光仔細的打量了她的小客廳,突然間,葉鈞陽的目光長久的停留在那牆的一角,葉鈞陽無比驚奇發現,她的那一片清翠的荷葉就掛在牆角處,她居然一直帶著它,但他沒有發問,隻是靜靜的注視了許久,他猜想,那或許隻是一片塑料葉子而已。

“你真是一個精致的女人!”葉鈞陽脫口而出,活了將近三十年,他從來不知道怎樣去讚美一個女人,麵對眼前的何雨珠,說她漂亮有氣質或許有點多餘,對於這樣的讚美,或許她早已經聽得膩了。而她也不單單是“漂亮”、“有氣質”這樣的詞彙所能概括得了的。

“我?”何雨珠搖了搖頭,很溫柔的笑著說道:“你不如說,我的生活看起來很精致!”她從酒架上拿起來一瓶紅酒,分彆倒在了兩個杯子,說道:“其實,我是一個很孤獨很寂寞的女人!”

葉鈞陽接過了她的酒杯,拿在手裡。他心中再次被疑問填滿,於是問道:“你自己住在這麼大的彆墅裡嗎?你的父母呢?”

何雨珠笑了笑,說道:“是的,這裡隻有我一個人,連個女傭都沒有,平時我的房子都是找一個熟人來打掃,她有丈夫有孩子,所以她從來不在這裡居住。我的父母都在國外,這棟房子,還有跑車,都是他們給我的,他們很忙一般不回來。”

葉鈞陽張大了眼睛,他帥氣的臉上存滿驚訝:“你一個女孩子,獨自住在這所大彆墅裡?你不會害怕嗎?”他不相信似的搖了搖頭。

“哈哈,”何雨珠再次清脆的笑了起來,俏皮的反問道:“誰敢來惹一個妖精?”葉鈞陽聽了她這樣說,感覺這個女孩子還真是可愛,她時刻沒有忘記他對她說的那句玩笑話。

“鈞陽,”微笑再次在她嘴邊停頓,她再次喊他的名字,他望著她收起了微笑的麵容,她眼裡頓時充滿了深情的,且有點憂傷的望著他,語氣有點吞吞吐吐的問道:“文靜很愛你,你也——愛她,是不是?”

葉鈞陽的目光移開了她的,他閉上眼睛,仰頭靠在沙發上,許久才說道:

“文靜和我表達過一些感情,可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們之間的關係一直讓我很累,但是,我相信,我們永遠不可能成為伴侶。我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來,我從來沒有看上過一個女孩子,我總是在等待、等待,等待著能有一位女孩走近我的心裡,可是,沒有。

“這幾年,每當父母提及我的婚事,我從內心裡總會升騰起一陣緊張、不安,我總有想逃避的衝動!但是,卻又被什麼阻止逃跑的腳步,我很累,真的很累!

“愛情對於一個人來說何其重要?隻因為,我將愛情看的如此重,所以,我才不敢輕易去愛!”

葉鈞陽坐直了身子,睜開眼睛凝視著何雨珠的臉龐,說道:“你永遠不會體會這樣的矛盾!你是快樂的,無憂無慮的,甚至,你是自由自在的。沒有父母的嘮叨,管束,你簡直就是過著天使般的生活。”

“也不完全是,”何雨珠端起杯子,她搖晃著紅酒杯,盯著裡麵的紅色的液體,說道:“世人得不到的東西,我輕而易舉就可以得到,世人擁有的平凡的東西,我卻永遠不會得到。我隻是我,我期待擁有你們所擁有的喜怒哀樂,做一個平平常常的人,”何雨珠喝了一口紅酒,突然微笑著凝望葉鈞陽,許久,她說道:“我還期待擁有人世界的愛情,我想轟轟烈烈的愛一場,即使沒有結果,即使就此死去,我也心甘情願!”

葉鈞陽一驚,何雨珠居然說出如此動情的話,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她需要轟轟烈烈的戀愛?

何雨珠凝視了葉鈞陽幾秒鐘,再望向他麵前的沒有動過的紅酒杯,問道:“你不愛喝酒嗎?晚上,你也沒多喝。”

葉鈞陽不言語,出神地望著她,他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何雨珠把剩下的紅酒喝完,手裡把玩著那個空杯子,問道。

“我在想,誰會是那個幸運的男人!”葉鈞陽此話一出,他的心也隨之沉淪,他的目光一刻都不願意離開她的,欣賞一個美麗的有魅力的精致的女人,連他自己都感覺到自己的目光是貪婪的。他斷定自己不是一個好色的男人,但畢竟也是一個男人,一個實實在在的男人,一個同樣對美沒有免疫力的男人。

何雨珠發現了葉鈞陽在如此專注而熱烈的注視著她,但她很快想到了負氣而走的文靜,她起身走到窗前,窗外的一切景致都沉浸在靜逸的夜色裡,起風了,滿園的玫瑰花在黑暗中搖曳著,許久,她突然說道:“夜深了,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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