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再無來人,又過得半個時辰的光景,入葬吉時將至,眾人魚貫而出,葉凡背著棺材大頭,幾位師兄與其並排,後邊則是外室弟子抬杠,將上官水的棺材抬出前廳,徑往後山上官遠誌親自選中的墓穴行去。
行至墓穴,吉時至,棺木入土,按照規矩,葉凡親自培土三鍬之後,頭也不回的回洞。
待到回到洞中大廳,但見牆壁上不知何時掛上了一幅中年男子的畫像,三十歲上下的樣子,一襲道袍,眉眼間湛然有神,腳下踩著一柄閃閃發光的飛劍。畫像之人畫工高超,雖然是素描,寥寥數筆,卻將男子神韻完美的體現出來,極是難得。
丁雨自從成為葉凡以後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幅畫像,如今就掛在正廳當中,看其相貌,與上官遠誌有些相似,隻是年紀更輕一些,暗暗猜測這定是本派祖師劍仙上官飛無疑。
參加葬禮之人儘數而回,圍在大廳四周,等待上官遠誌到來。
不一刻,上官遠誌更衣而至,麵色肅然,先衝大家做個羅圈稽,然後焚香在手,衝著畫像默默祝禱片刻,行三跪九叩大禮,將手中香插入香爐後這才起來。
“葉凡,你且過來!”
葉凡聞言上前跪倒,靜待吩咐。
上官遠誌滿意的看了葉凡一眼,環顧四周,見眾位來賓儘把目光投向這邊,不禁意氣風發,道:“葉凡,今日你便算我斜月洞正式弟子了。在這之前,你要知曉,我斜月洞自先祖上官雲創派至今,千年有餘,到了你祖師上官飛這裡,更是聲名大盛。今後你為我派內室弟子,務必刻苦修行,日後為發揚我派做出努力,懂了嗎?”
葉凡點頭。
上官遠誌又道:“你師傅上官水本是我父奴仆,年歲大我甚多,本派自我以下全部尊稱為水伯,實則與我平輩論交,你既是他的徒弟,日後可稱呼我為師叔就是!”
“是,師叔!”葉凡肅然應是。
“既入我派,有些規矩你要知曉:第一,尊師重道;第二,不得結交匪人;第三,不得依仗道術欺淩弱小;第四,不得泄露本門修行法決;第五,不得參與世俗紛爭……”
上官遠誌直說了一十二條門規戒律,實則正道門派儘皆大同小異,不必悉數,隻聽他說完又道:“最後我再告誡你一句:道海無涯,勤奮為舟。資質法寶全非屏障,修行之事,若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切記萬勿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你可記下了嗎?”
葉凡點頭。
林衝站在葉凡旁邊輕推了他一把,小聲道:“還不拜師行禮!”
葉凡聞言連忙以手拄地,一連叩了九個響頭,這才直起身子來,目視上官遠誌,靜待示下。
“起身吧!”上官遠誌麵色放緩道,“今後就由你師姐負責你的修行,日後修行界大比,我可要看你的表現,莫要讓我失望才是!”
大比?葉凡心中打了個突,信心百倍道:“師叔放心!”
“好了,你們先下去吧!”上官遠誌吩咐道,說完上前去招呼一眾賓朋。
“大師兄,你怎麼了?”葉凡見林衝麵色有異,心下奇怪,忍不住出聲問道。
“呃,”林衝神遊物外般,醒神過來,嗬嗬一笑道:“沒事,”頓了一頓又道:“你師姐天資聰穎,極有見地,日後你隨著她修行,可要好好學知道嗎?”
“嗯!”葉凡點頭,卻總覺得林衝話裡有話,隻是見他匆匆去了,便也沒有追問。
自此而始,在眾多來賓的見證下,葉凡便正式成為斜月洞的內室弟子,如同飄飄蕩蕩的蒲公英般,找到了在這個世界上的歸宿。
在這裡,除了聞人悠梅對他冷眼相視以外,上官遠誌,上官曉影,包括三位師兄對他都很好。每日裡除了按照前世裡學到的方法鍛煉身體以外,就是修行道法,日子比起當初做小小書童之時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三個月的時間轉眼就過去。
也許一輩子就這麼過去也不錯。
有的時候葉凡也會這麼想,隻是每到這時,他的腦海中都會浮現搖花仙子的身影,當初種魔之時她的話曆曆在耳,每每思及,總覺的乃是心頭大患。還有那次差點走火入魔時幫助過他的神秘人,究竟是誰也是個迷。再有就是了凡仙子了,入門當日匆匆一瞥,那雙眼睛卻深深的刻到了他的心裡,讓他午夜夢回之時,總是念起,欲罷不能!
修行之事自從那日他做出決定之後倒是沒有再出過岔子,真氣聚集了不少,加上上官遠誌輸入他體內的真氣,據林衝判斷,已經達到了玉清二階的修為,這在斜月洞的曆史當中,也算是小小的一個奇跡。隻是如今真氣運轉之時,已經完全是按照洞壁所刻偽生死訣功法運轉,卻不知道是福是禍。
搖花仙子再未出現,仿佛她從為出現過一樣。
可是葉凡卻明白,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體內魔道真氣之核就是憑證。
“也許她早就忘了自己吧?當日自己將她氣的不行,這才施展了種魔大法,如今時過境遷,她那樣的身份,又怎麼會記得我呢?”葉凡經常如此想,然後便會告訴自己:“她忘記倒是沒有關係,葉凡啊葉凡,你可莫要忘記,你的師傅上官水可是她逼死的,你得努力修行,日後才有報仇的希望啊!”
是的,除了不願再被人瞧不起以外,這就是他拚命修行的最大動力,他暗暗發誓,遲早有一天,要找搖花算賬。卻不知道,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他想象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