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赤那絕對忘不了,那是屬於曾經羞辱過他的姚平的聲音。
隻見姚平從黑塔廣場外徑直走到黑塔台上。隨著姚平這一鬨,台下徹底炸開了鍋。原本還在私底下細聲議論的人,現在已經變成了高談闊論,絲毫不掩飾對赤那這個留級生的鄙夷。而外院一直是副院長在管理的,院長則一般待在內院。此時副院長並沒有到場,所以劉月成了黑塔廣場內輩分最高的人,她有義務維持好此時現場的秩序,不能因為任何事情,延誤了開學典禮的正常進行。
“姚平,你已經不是東靈學院的學生了,我命令你馬上離開黑塔廣場,不得擾亂學院秩序。”劉月雖然隻是一個女子,但是此時此刻的魄力卻絲毫不比一個男人差,不愧能夠成為三年級學生的級長
“劉老師,既然我已經不是東靈學院的學生了,你就沒有資格命令我。而且憑什麼,赤那這個廢人可以留在學院。十四歲隻有零級陰陽力的人,憑什麼可以留在學院,而我就要被學院開除。”
擁有七級陰陽力的姚平,可以算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按照他的修煉速度,十六歲達到十級陰陽力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再凝聚出陰陽命輪成為一名五行靈師,前途一片光明。可是赤那的存在卻毀了他的一切。姚平認為,他之所以會被學院開除,全都是因為赤那。還有那六顆半牙,也全都是赤那的錯。姚平恨不得要殺了赤那。
然而對於赤那來說。這個人也是必死的。姚平帶給赤那的創傷是難以磨滅的。如果單單隻是羞辱赤那的話,赤那倒也不至於這麼記恨,但是姚平觸及了赤那的逆鱗,那就隻有死路一條。
早在當日,赤那就暗下決心,等自己成長起來之後,一定要讓這個人知道什麼是死亡的恐懼。
對於十四歲的孩子來說,生命有多麼寶貴,他們並不了解。比起姚平,赤那心中的怒火隻多不減。
劉月顯然是動怒了,她覺得不應該讓姚平繼續胡鬨下去了。水屬性的陰陽力開始在體內運轉,隻不過作為一名老師,如果對一個孩子出手,也太不合乎情理了,尤其她還是代表著東靈學院的三年級級長。但是劉月也隨時準備著,至少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可以第一時間將影響降到最低。
“姚平,你不要太過分了。赤那能留在學院,是院長的安排,輪不到你來評論。”劉月此話一出,台下立馬就安靜了許多。如果是院長的安排,那麼他們這些做學生的也不好再說些什麼。他們就權當做是學院給赤那開了一個後門。但是姚平並不這麼認為,他今天來了,不讓赤那難堪的話,他是不會順心的。
“為了一個廢人破壞了規矩,卻把我趕出了出來。這就是東靈學院的處事方法嗎?難怪會教出這種零級陰陽力的廢人來。”
噌噌噌。三道水屬性陰陽力化成的冰錐從三個方向禁錮住了姚平。顯然,姚平此時此刻說的話已經損壞到了東靈學院的麵子了。劉月再不能放任不管了。先前如果姚平隻是針對赤那,劉月倒是沒有動手的機會。
“姚平,你可知道你已經觸犯到了東靈學院的威嚴,現在,我完全可以將你從這個世界上抹除。”
姚平此刻卻沒有一絲顧慮,他知道,劉月不可能在東靈學院當著所有新生的麵將他殺死,這對一個學院的影響太大。所以姚平依舊用他那尖酸的嗓音譏諷著。
“赤那,你這個廢人。居然要躲在女人背後,算個什麼東西。”
三根冰柱融化彙成一條水繩捆住姚平,劉月心神一動,正打算將姚平甩出黑塔廣場。
“赤那,有本事和我單挑啊!“
就在劉月即將把姚平甩出去的瞬間,下一句話卻讓整個黑塔廣場陷入了沉寂。
“好,我接受了。”
赤那一句冷不丁的話回響在黑塔廣場之內,帶著堅毅和頑強。
對於學生來說,這是一場對決。對於老師來說,這是一場鬨劇。但是對於劉月而言,卻並非如此。實際上,劉月一直愛戀著楊旭,楊旭臨近內院時將赤那交托給了她。劉月不希望因為赤那受傷而背負上一個照顧不周的罪名,她不希望楊旭因此對她心生厭惡。
劉月告訴赤那:“赤那,你不用顧慮這件事情。老師會解決的。”
“老師,彆人都欺負到我頭上來了。我要是再退縮的話,就是孬種。”
身為一個男孩子,赤那有著寧死不屈的剛硬性子。實際上,像這個年紀的年紀的孩子,沒有幾個不抱著一股熱血普天之下唯我獨尊的想法。而赤那也覺得,這種時候,不應該再讓彆人來保護自己了。
有時候,自己的尊嚴,還是需要通過自己的拳頭來捍衛的。
劉月心神一散,竟是被姚平掙脫開了束縛,雖然是劉月本身也沒有動用太多陰陽力來對付一個十四歲的小孩子。姚平大步走上黑塔台,指著赤那大喊:“赤那,你給我上來。”
此時眾人都把目光集中在赤那身上,對於他們來說,他們可不管兩個人之間有什麼恩恩怨怨,也不在乎誰強誰弱。隻要有好戲看,就足夠了。赤那一邊緩緩走上黑塔台,一邊掂量著實力的差距,以及如何交手作戰。
赤那雖然經過了兩個月的苦修。陰陽力已經穩固在二級的水平上,而且很快也有要突破的跡象。但是和姚平相比,差距仍然十分的巨大。七級陰陽力對於他來說有多麼強大,他之前已經體會過了。如果在陰陽力的強度上選擇硬碰硬,赤那是沒有半點優勢,他必須找到另外的辦法來獲得勝利。
轉眼間兩個人已經麵對麵站著了,劉月知道此時阻止赤那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赤那不要受到傷害。她也接受了這個所謂的決鬥。
“那好吧,你們兩個人點到為止,絕不可下殺手,情況有變的話,我會立刻出手。我希望你們能夠遵守規矩,不然我不會放過故意下重手的人。”
劉月的後半句話,顯然是說給姚平聽的。就連赤那也聽出來了,劉月這是在保護她。赤那和姚平兩個人相向作揖,這是決鬥前的禮節。
就在赤那起身的瞬間,姚平突然已經暴跳到自己麵前,帶著厚實的土屬性陰陽力,那種感覺,就像一塊暴射而來的巨石。稍有差池,就會被撞個粉身碎骨。赤那側身躲開朝直線發動衝擊的姚平,旋動自己的腰儘全力發動了一記勾拳。而就在赤那想要落拳的地方,土黃色的陰陽力突然彙聚成一片刺甲。
赤那已經吃過姚平一次擬態的虧了,又怎能沒有防備。赤那加大了擺臂的幅度,竟然是曲起了手肘避過了正麵的衝撞。由於發生的實在太過突然,赤那的手肘還是被姚平的擬態刺甲劃出了幾道血痕。隻是不待姚平暗喜,赤那就以手化錘,重重地錘擊在姚平的背部。頓時姚平失去了重心,由於慣性摔倒在地上滾了好幾個圈。
這一切發生的實在太過迅速,姚平還沒有反應過來。赤那強有力的鞭腿又踹在姚平的腹部上,而姚平的擬態刺甲,卻是在姚平被踢飛出去後才凝聚出來。赤那意識到,自己要取勝的辦法隻有一個,就是靠速度。姚平連續吃了兩個虧,此時的他本就尖銳的臉愈發的猙獰,被一個廢人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羞辱,又怎能不有火氣。姚平此時想的,就是抓住赤那,狠狠地踩在腳下發泄自己的怒火。
姚平從地上爬起來,怒視著赤那。赤那感到周圍的土屬性陰陽力開始向姚平的方向流動,而姚平後背,也凝聚出了一陣片的刺甲。
“我說你這個廢人怎麼這麼有底氣,居然有兩級的陰陽力。不過,你以為我就是止步不前嗎?”
姚平身形一動,曲成了一個帶著刺的圓球,然後突然之間,竟是鑽到了地底下。
劉月驚呼一聲:“不好!”
眼前這一招,劉月並不陌生。姚家世代繼承土之穿山甲這一形體,同時配有一套靈技。而眼前這一招,分明就是姚家靈技的第一式,遁地。
姚平之所以能在十四歲就修煉有七級陰陽力,除了天賦使然之外,同時也離不開家族的栽培,姚家在東靈鎮也算是一方富甲,因此也慣出了姚平這一副盛氣淩人的嬌氣。
所謂靈技,就是利用特定的方式利用陰陽力的方法。一如之前劉月施展的冰錐和水繩,就是陰陽力的簡單使用,而更為複雜的使用方法,就需要通過修煉靈技來使用。而姚平此時施展的,就是靈技的一種。陰陽力的用法千變萬化,有用於發動攻擊的,也有用於提升自身戰鬥力的,有加強形體能力的,也有對靈師進行增幅的。但是總得來說,靈技隻分為攻擊性靈技,輔助性靈技兩種。不過靈技的使用方法也因人而異,也並沒有太過涇渭分明的界限。
赤那把注意力集中在腳下,提防著已經遁入地下的姚平。這還是赤那第一次接觸到靈技,他對這種陰陽力神奇的用法感到十分的驚奇。不過驚奇歸驚奇,現在並不是他可以好奇的時候。赤那現在的境地十分的被動。
雙方的陰陽力等級相差太多,而現在敵在暗,赤那在明,稍有差池就會受到重創。突然赤那感到雙腳被什麼緊握住,原來是姚平從地麵下伸出來了手來。姚平就像在地表遊泳一樣,雙手扯著赤那在地麵上拖行。雙腳被抓住的赤那頓時失去了重心摔倒在地,無法掙脫開的赤那隻能任憑姚平的拉扯在地上拖行。
姚平移動的速度越來越快,赤那的身體被磨出斑斑血跡,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整個人都沾滿了灰塵。
赤那感到自己的陰陽力正在這個過程被一點點地消耗著。他必須想個辦法脫離姚平的攻擊。赤那在地上翻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身,姚平緊抓住赤那的手臂被迫順著赤那的身體交叉起來。赤那再度發力掙脫開了一隻腳並且半蹲伏著站了起來,下一刻,赤那就像踢球一樣狠狠地朝著露出腦袋在地麵的姚平發動了攻擊。這一腳,竟然又是直接踢掉了姚平兩顆牙。
姚平雙手捂著臉,看著手上那不再貼合自己的兩顆牙,羞恥和憤怒掩蓋了他的理智,赤那三番兩次讓他丟臉,這梁子是再也解不開了。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赤那不知道姚平是否還有什麼隱藏的靈技,必須儘快結束戰鬥。赤那撇了地上一眼,迅速用手抓起地上一塊他認為最具有殺傷力同時大小也合適的石頭。照著姚平的頭就是一計重錘。
而姚平卻在此時抓住了赤那的手腕,一個側身撞向赤那的身體,另一隻也迅速搭上赤那的手。隻見姚平一用力,赤那被一個過肩摔甩了出去。但如果隻是單單的過肩摔,就是在太過普通了。姚平竟然和赤那接觸的時候,發動了背部的擬態刺甲。密密麻麻的倒鉤刺入了赤那的身體,隨著姚平的甩動,被劃拉出了一道道深深的血痕。
一抹鮮血,就像一柱噴泉從赤那體內噴湧而出。赤那被自己的血染成了一個血人。受傷的麵積實在太多了,赤那隱約感到自己有陷入失血狀態的危險。赤那就這樣被甩癱在地上,一動不動。此時無論是誰,都來不及拯救赤那了。台下的人都被這血淋淋的一幕震懾住了,有一些膽小的女兒,已經開始嘩啦啦地嘔吐起來。劉月從場下暴跳而起,她也沒有預料到,原本可能隻是很普通的對決,會演變成這樣的結果。而且看姚平的神色,絲毫沒有要放過赤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