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老爺,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來報!”
一個管家搶天呼地般,焦急地想要衝進邪府位於後花園的議事廳中。
這個議事廳,是族長和族中長老進行長老議會的所在,無關人等都不可能進去,哪怕是家族中的精英血脈,未來繼承人也不例外。
今天恰好邪雲和所有長老在商議未來家族發展的大計,預計是要談到深夜,結果突然被管家打斷,登時個個麵色鐵青。
“什麼大事,邪府裡除了邪青那個大少爺,還能有什麼大事!”
一個長老不滿地嘀咕道。
“福長老,邪青在閉關修煉,怎麼會鬨事呢,請您看在我這個沒用的族長麵子,多擔待一下。”
邪雲一聽,馬上拉下臉麵,到那個長老麵前哀求。
這個長老叫邪福,乃是邪家九大長老之一,在上次彈劾邪青的三大長老中,列為首位,正是他積極地推動下,才威脅到邪青的未來族長繼承人地位。
所以邪雲拉下麵來哀求,也是逼不得已,儘管他是族長,儘管他是九段大宗師,無限接近於星級強者的大人物,可是在大局觀下,對族中長老隻有敬重,隻有容忍,完全沒有家主的樣子。
“既然族長親自求情,我老福就暫且放下吧。”
邪雲的麵子,邪福還是要給的,隻是他依然沒有好臉色。
“彆發怒了,看看是什麼大事再說,說不定真的是大事,家族無小事,切不可掉以輕心!”
一個麵容消瘦,乾枯得像個骷髏的長老沉聲提醒道。
“安長老說得是,家族無小事,我這就去讓那個管家說清楚。”
安長老名叫邪安,這個長老呢異常嚴肅,修為奇高,脾氣古怪,什麼人的麵子都不給,比邪福長老還要霸道。
然而在上次彈劾邪青的長老議會中,正是他聯同另一位長老,竭力反對彈劾邪青,而他這個舉動,顯然有自己的意思,而不是單純給族長邪雲麵子。
所以邪雲對邪安又敬重又感激,他一發話,便馬上去處理。
“大管家,你麵色這麼難看,難道邪府中真出現大事?”
邪雲將大管家叫進議事廳中,原本是想要斥罵他大驚小怪,打擾長老議會事宜,結果見到他的臉色白得跟霜似的,神情又焦急無比,便覺得真出現什麼變故,想必不是小事。
其他長老見大管家如此,也是神情一緊,關心起來。
“大少爺,大少爺他出關了!”
大管家話一出口,所有長老和邪雲俱都一愣,隨後大怒,臉色不好看起來。
大少爺出關,這是什麼大事,有必要讓大管家打擾長老議會,親自進來訴說嗎?
“說清楚點,不是隻有大少爺出關吧?”
邪雲厲問道,同時他的心在忐忑,既然有關邪青出關的事,如果不是他修為突飛猛進,那就是他惹下禍事,而他這個做父親的,希望是前者,而非後者。
“老爺,各位長老,大少爺出關後,與自己的三個弟弟打了一架。”
見族長和長老表情發怒,大管家連忙解釋。
“又是邪青那小子惹禍,這次是打架,嗬嗬嗬。”
邪福長老皮笑肉不笑地調侃。
“你說是大事,那到底是哪三個弟弟,打成什麼樣子。”
邪安長老脾氣古怪,但心思卻敏感,他覺得,這背後肯定有什麼內情。
“大少爺和邪文、邪意、邪天賜打的架,他們,他們......”
大管家說到這,麵露為難之色,不知道要怎麼說下去。
“啊,大少爺和他們打架?”
邪雲一聽,心裡咯噔一下,頓時生出不祥預感。
邪文邪意,一個二段初期,一個一段後期,而天才邪天賜,更是達到恐怖的二段後期,邪青跟他們打架,後果可想而知。
我的敗家兒子啊,千萬不要傷到筋骨,毀掉前途啊!
邪雲雙眉皺得奇深,心裡痛得厲害,饒是九段大宗師,神識堅定,頭也開始發昏,大管家下麵的話,他有點聽不下去了。
“哦,看來那不可一世的大紈絝,終於踩到鐵板了,被自己的弟弟教訓了!”
邪福長老快意大笑,幸災樂禍道。
“那個,不是這樣的。”
大管家深吸一口氣,開始解釋起來:“大少爺出關,武道境界不升反降,從原來的二段初期,跌落到一段後期,大家都說,都說,他被美色掏空了身子。”
“什麼!”
邪雲聞言暴怒,厲吼起來:“這個好色紈絝,這個可恨敗類,這一次,這一次看我不打死他!”
“福長老,你不是要彈劾我兒嗎,好,今天我讚成你的決定,彈劾掉這個敗類,就當我邪雲沒有這個兒子,哈哈哈哈......”
這一次邪雲真的氣到極點,怒極反笑了。
而且,他對邪青真的絕望了,本來他想著好好管教兒子,結果兩次去找兒子,都被他的丫鬟擋在門麵,他身為堂堂大族長,怎麼能跟一個小丫鬟片子糾纏,所以就震怒揮袖而去。
對於邪青管教的迫切心情,也就積壓下來,但這時候,他仍然沒有絕望,一心想著等邪青出關,這才好好將他留在身邊,儘自己的所能,改變和改良他的性子。
然而今天大管家帶來的這個消息,讓邪雲徹底絕望了,被美色掏空身子,導致武道境界不進反退,這樣的奇葩和敗類,就是三教九流的散修武者,也不可能會這樣。
這說明,邪青這個好色紈絝,已經到了一種無法回頭的程度,再沒有管教成才的可能了!
“族長,你要彈劾掉自己的親兒子,這,這可要慎重啊!”
原本一直想要彈劾邪青的邪福長老,沒想到邪雲親口做出這個決定,反而有些發怵,開始反勸起他來。
當然,這裡麵邪福長老還有一個考量,一個不能公諸於外,難以啟齒的秘密考量。
“族長,各位長老,我還沒說完呢。”
見族長如此憤怒,而長老又開始歎息,大管家開始急躁起來,因為裡麵還有內情,他還沒講完。
本來在主子麵前唯唯諾諾,大氣不敢出的大管家,因為這內情,嗓音狂提,一口氣地飛快解釋:“這事情怪就怪在,不是邪文邪意和邪天賜欺負大少爺,而是大少爺在蹂躪他們,剛剛打的那一架,不少邪家子弟都害怕地痛哭,還有甚者尿濕褲子,而一個武道境界比大少爺還厲害的女娃兒還嚇得至今昏迷不醒。”
“咦?”
聽到這解釋,邪雲和所有長老俱都注目過來,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
“繼續說,結果怎麼樣了。”
邪安長老見狀,急切問道。
“唉,現在哪!”
大管家手背大拍著手心,為難地歎氣道:“邪文手臂骨折,邪意小腿骨粉碎,而邪天賜,足足斷掉七根肋骨,七根肋骨啊!”
“呃!!”
所有長老,還有家主邪雲,聽到結果,俱都倒抽一口冷氣。
剛剛他們眼中,心裡,所看到和認為的,那個好色紈絝,那個無可救藥的敗類,那個傲慢無賴的邪家大少,頓時變成一個猙獰恐怖,張牙舞爪的修羅魔鬼。
太殘忍了,太心狠手辣了,對自己的同族胞弟,怎麼能夠這麼狠毒!
邪雲和所有長老都在這麼想,可是轉念一想,他們又突然愣住,發呆,被另一件事情吸引了注意力。
邪青是一段後期,邪文是二段初期,邪意是一段後期,邪天賜更是二段後期。
邪青所麵對的三人,沒有一個武道境界比他弱的,可是,可是現實是,他卻擊敗了那三個弟弟,而且還狠狠蹂躪,導致他們傷筋動骨,重傷不起。
這到底是什麼邏輯,什麼道理!
眾長老不信,邪雲這個做父親的,更是不信。
“大管家,你沒胡說八道吧?”
“沒有,當然沒有,我說的千真萬確!”
“就算是真的,那大少爺有沒有使什麼卑鄙手段?”
“怎麼可能,大少爺跟三個弟弟決鬥的時候,現場還有二三十個邪家子弟在場,他們沒有一個說大少爺使卑鄙手段,隻是不相信,跟你們一樣不相信,現在還有幾個覺得自己隻是做了個惡夢,發生記憶錯亂了!”
“唉,真是可憐啊,這個大少爺,心真的太狠了,這麼折磨他的胞弟胞妹,以後這邪府裡,還有誰敢跟他親近!”
大管家一邊說著,一邊歎氣,忍不住地責罵邪青,而替他的胞弟胞妹可憐。
“眼見為實,本長老不參加長老議會了,你們自己開去,我要去找邪青那小子,好好問個清楚!”
脾氣古怪的邪安長老,聽到這兒,忍不住撇頭說道,然後徑直奔出議事廳,而他奔出去的速度,快得驚人,如同鬼魅一樣,如果不是他說話,其他人還發現不了。
“安長老,你?”
邪雲一怔,想要拉住他已經不可能了。
“族長,我也不參加議會了,我也要找邪青!”
“加上我一份,我也同去,實在是太好奇了。”
邪家九大長老,因為邪安長老的帶頭,一個個爭先恐後地奔出議事廳,最後包括對邪青不滿的邪福長老,走得一個不剩。
對這些長老來說,現在的邪青,比什麼狗屁長老議會,家族發展大計重要得多,不止重要,而且是大事,真正的大事。
邪雲心裡五味雜陳,但見到這等局麵,心掛兒子,隻得跟在長老們身後。
諾大的議事廳,突然間去之一空,隻留下大管家孤單的身影,不過他也不在意,隻是絮絮叨叨地埋怨道:“大少爺的心,也未免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