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們今天再出去走走,對了,秀囘女的活動範圍隻有整個秀囘女院嗎?”季梨香這一個星期來顯得興致勃勃的,總是往房間外麵跑,要不去外麵走走,要不就是跟楊姑姑聊天,從聊天中不經意提起某些事,獲得某些信息。如果要出宮,不一定要逃出去,可以到禦衣院做宮女,那麼就有機會和采辦的公公或者姑姑一起出去了。
“姐姐,今天不能出去了。淑妃開設了一個晚宴,後宮看得起眼的妃子和秀囘女都要參加,說是和大家聯絡感情。”上官天青攔住了往外走的季梨香,這個消息是楊姑姑告訴大家的。
季梨香蹙眉,繞過屏風到桌子前麵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笑了起來:“聯絡感情?我怎麼覺得,淑妃是想示囘威啊。看看哪個秀囘女長得比自己漂亮,暗中下手,要麼殺掉,要麼調到偏僻的地方。”電視劇和小說上不都這麼寫的嗎。淑妃能得到皇上的盛溺愛,定然也是個狠角色,怎麼可能沒事開什麼晚宴。
“怎麼會?太可怕了吧。”上官天青坐到季梨香的旁邊,吃驚地捂住了嘴巴。她雖然比同齡人成熟一些,不過畢竟還是個孩子,哪懂得那麼多宮裡的算計呢。季梨香若不是看多了宮鬥劇,而是古代人,她恐怕也會覺得這華麗的皇宮是人人向往的吧。
季梨香看了一身青衣的上官天青一眼,秀囘女的丫鬟皆是青衣,那淡青色真適合上官天青稚囘嫩的麵孔。季梨香笑了,目光閃爍地說道:“可怕嗎?現在我們才剛入局呢。今晚不用給我多麼隆重的裝扮,簡單一點,越簡單越好,不吸引那些妃子的注意是最好的了。”
“為何?萬一皇上來了,以姐姐的特彆一定能吸引皇上的,難道姐姐不想成為妃子嗎?”上官天青有點緊張地說了起來。姐姐的外表十分特彆,言行舉止不同於一般的大家閨秀,她總覺得姐姐成為妃子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如果姐姐成了妃子,自己的家仇便也能報了,姐姐一定會幫自己的。
季梨香沒有說話,而是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然後直勾勾地看著上官天青,那眼神就像是要把上官天青的內心看穿一樣。上官天青下意識地閃躲了起來,季梨香勾起唇角,撩了撩有些遮擋眼睛的頭發,在上官天青感到不安的時候才開口:“青兒,你很想我成為妃子嗎?”
“不,不是,隻是,天下的女子不都想成為皇上的妃子,儘享榮華富貴嗎?我隻是以為,姐姐也想成為妃子……”上官天青被季梨香銳利的眼神看得有些焦急,姐姐會不會覺得我另有目的?會不會覺得我想利用她?上官天青不安地握緊了雙手,黑白分明的眼睛時而看著季梨香,時而移到彆的地方。她怎麼覺得姐姐什麼都知道了呢?
“我不想成為皇上的妃子,想要做我季梨香的相公,那麼這一輩子隻能有我這麼一個女人,一生一世一雙人。青兒,這樣才是真正的幸福,他若愛你,又怎會再娶彆人來分享你們的愛呢。你心裡隱藏著什麼,有一天想告訴我就告訴我吧,即使再危險我都會幫你。”季梨香先是十分認真和嚴肅地說,看到上官天青窘迫的樣子之後,才笑了起來,“但是,我可是最討厭被信任的人算計了哦~嗬嗬~”
上官天青抬起了低垂的頭,愣愣地看著笑得一臉和善的季梨香,她隻是著急著想報仇,姐姐成為妃子是最快的方法。她卻沒有想過姐姐願不願意成為妃子,是她錯了,或許,她應該跟姐姐坦白的,姐姐一定會有辦法的。上官天青思考再三,終於決定把內心的秘密說出來了,隻是不是現在,現在要準備參加淑妃晚宴的事情了。
“姐姐等我,有一天青兒會跟你說的。青兒去準備洗澡水,姐姐沐浴過後要梳妝打扮,算來時間也就差不多了。”上官天青站起來給季梨香行了一個正規揖禮,她的右手壓著左手,右手背貼在額頭上,然後彎腰鞠躬九十度,接著起身,把手放下。上官天青認真地看了季梨香一眼,笑著轉身離開了。
洗澡過後,上官天青用內力把季梨香的頭發烘了半乾,然後開始給她穿上秀囘女的衣服,整個櫃子裡麵都是粉色的秀囘女服,這讓季梨香覺得十分的鬱悶。穿戴整齊之後就要梳妝了,要想不引人注目,那劉海就要梳起來了,眼鏡也不能戴,平時出去除了和林淑姿正麵對過兩次,彆的時候出去她都儘量把眼睛放在眼鏡盒裡麵了。
“姐姐,這劉海怎麼辦啊?”和季梨香熟起來之後,季梨香奇怪的地方她都知道叫什麼了。比如那個戴在眼睛上的叫眼鏡,額前的短發叫劉海,涼涼的糖就叫薄荷糖。現在上官天青為難地看著鏡子裡麵的季梨香,因為季梨香的關係,她倒是越來越會梳發髻了,隻是那劉海太短了,不知道怎麼梳上去。
季梨香想了一下,走到炕上拿起包包,翻出底下的小發夾,在現代的時候總喜歡往包包丟幾個,現在用上了。她笑了起來,笑得很開心的時候會看到她右邊的小虎牙。季梨香拿出自己的鏡子,對著鏡子編起了自己的劉海,差不多蓋眼睛的長度其實已經可以紮起來了。從左到右,一小撮疊著一小撮,最後在尾部扭了幾圈,用小夾子固定就可以了。要是不做什麼大動作的話,劉海是不會掉下來的。
看著露出額頭的季梨香,上官天青讚歎道:“姐姐,你把頭發都梳起來的樣子也很好看呢。”沒有了那劉海的遮擋,一雙美囘目也清明了起來,柳眉彎彎的很好看。白囘皙的臉龐,粉囘嫩而厚厚的耳囘垂,一看就覺得很有福氣。加上纖長的頸脖,凹凸有致的身段,要是畫上精致的妝容好好打扮一番,一定不會比那個林淑姿和鬱淩楨差的。
季梨香打量了兩下,笑眯眯地說:“是啊,我這臉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留平劉海斜劉海梳起來都可以,要是中分也好看的話,那我的臉就完美了。”
上官天青也跟著笑了,一邊給季梨香梳髻,季梨香一邊給自己上妝。隻是簡單地畫了眉毛,抹了口紅而已,耳環都沒有戴。手上和脖子上都是空蕩蕩的,沒有任何首飾。上官天青剛想給季梨香多插幾支發簪,季梨香就阻止了她,於是後腦上的發髻上隻有一支簡單的發釵而已。
看著天色也不早了,季梨香穿好鞋子就出門了。此時那些秀囘女也都出來了,楊姑姑和珠兒正站在院子的門口,等大家都到齊就出發了。
林淑姿的妝容當然是精致的,發梢上斜插了三支金色的步搖,脖子上戴著一隻金色的蝴蝶,小巧的耳囘垂上也掛著金色的耳環;她左手戴著一個金色的手鐲,右手拿著一把仕女圖的扇子,一邊輕輕地搖著,一邊優雅地走著,時不時伸出手看著自己的手鐲,生怕彆人不知道她的首飾多好看多名貴似的。其實她簡單點有可能更好看,不過人家的姐姐是淑妃,自然覺得清雅的妝容不合禮儀了。
當林淑姿走到院子中央的時候,鬱淩楨也出來了,她平時的妝都是比較淡的,今天倒是也好好的打扮了一番。發髻上戴著兩支銀色的步搖,額前的發上垂掛著一顆小囘巧囘玲囘瓏圓囘潤的銀色小球,隨著走路一晃一晃的,十分可愛。她的脖子上沒有戴什麼東西,腰間倒是掛了一串細小的銀色鈴鐺,走起路來那鈴鐺“叮鈴鈴~”細微地響著,很引人注目。
林淑姿金色的配飾自然是顯得雍容高貴,但是她的年紀並不是太適合金色,所以比起鬱淩楨銀色的配飾顯得有些俗氣了。鬱淩楨的氣質本來是清麗脫俗的,此刻的裝扮顯得她十分的優雅,讓人一看就心生好感,覺得她才是真正的大家閨秀。
林淑姿發現大多數人都看向了鬱淩楨那邊,她懊惱地跺了跺腳,手中的扇柄幾乎都被她折斷了。就在她鬱悶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看到了走過來的季梨香,她嘴角勾了起來,嘲笑地說道:“紀梨香,你今天怎麼穿得那麼素啊,妝也不畫,首飾也沒有,看到你家真是窮得不得了啊~你看看,姐妹們哪一個沒有像樣的首飾,你要是沒有,就儘管跟我借嘛。等會不要讓人覺得你是宮女才好啊~哦嗬嗬~”林淑姿說完就用扇子掩著嘴笑了起來,跟隨她的兩個秀囘女也笑了起來,她們的眼神很明顯地看不起。
“我去年買了個表~”季梨香白了林淑姿一眼,丟下這麼一句就帶著青兒站到旁邊去了。
“你說的話到底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在罵本小姐?!”林淑姿月眉一蹙,一臉怒容地走到了季梨香的身邊,大有“你不說我就不放過你”的架勢。
“表麵上的意思。”季梨香彆過頭走到楊姑姑麵前去了,不顧林淑姿在後麵抓狂,她心情非常好地對楊姑姑說:“姑姑,天色不早了,我們該出發了吧?”
楊姑姑也看到林淑姿找季梨香麻煩了,她點點頭,喊道:“各位秀囘女跟著姑姑走吧,誤了時辰不好跟淑妃娘娘交代。”
林淑姿本來還想追問的,聽楊姑姑這麼說隻好生著悶氣雖大家出發了。她心裡想著:等會見到姐姐,一定要姐姐教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