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麼提示。”黃俊笑道,“若是印者的道路有捷徑可走,那整個大陸上的印者還會這麼稀少麼。你們啊,還是踏踏實實地去尋個地方去感悟吧,隻要堅持修煉聆姿,相信憑你們的天賦,應該很快就會有……”
“等等!”
雪勝突然大叫一聲,風梓也眉毛一挑,隻是礙於身份,沒有出聲。
“怎麼了?”黃俊被雪勝一驚。
雪勝一字一頓地說:“你剛才說的什麼姿?”
“聆姿啊。”黃俊疑惑地說,“有什麼不對麼?”
“聆姿是什麼玩意兒?”風雪二人對視一眼,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你們連聆姿都不知道?不會吧?月老難道連這個都沒有跟你們交代嗎?”黃俊有些無語,心想,原來月老這麼不靠譜啊,幸好當年我一年級的時候沒落在他的手上。
阿嚏!淩波城一家小酒館內突然傳出一聲噴嚏聲,一個長得像砍柴農夫的老頭納悶地揉了揉鼻子,心想,憑我老人家的修為早就到了寒暑不侵,百病不擾的境界了,怎麼今兒個連打幾個噴嚏,難道當年的仇家又在背後惦記我了?不行,安全第一,待我找我的乖乖孫女瞅瞅凶吉去。
送走了黃俊學長,雪勝狠狠地跺了跺腳,口中嘟囔:“我們怎麼這麼背,剛進學校就被一小魔女扔進了個精神病樓,上個課又遇到這麼個極品不負責任的老師!氣死我了!”
風梓倒是不急不躁,緩聲說道:“既來之,則安之,這些權當是對我們的磨練吧,我覺得未嘗不是對我們的一種鞭策,在這樣的環境下我們才不會放鬆自己,才會有更多的動力使我們進步。你說呢?”
“你到看得開,好吧,過去的咱就不提了,說說當下的事情吧。啞哥哥,既然黃俊學長已經告訴了我們聆姿的運功方式,那你打算去哪裡進行那所謂的感悟呢?”雪勝摸摸下巴,一臉的茫然。
“這我還真沒什麼具體的計劃,畢竟不管是月老還是黃學長說得都太模糊了,不過既然黃學長說聆姿隻是一種運功狀態,並沒有什麼固定的姿勢,隻要運轉聆姿的時候心有感,手有暈就證明是我們證印之地,那我們隻能用笨一點的法子,就先彆回宿舍了吧,我們在學校到處轉轉了。這樣有三點好處,一來是試試我們這新學的聆姿,說不定運氣好真能感悟呢,二來我們剛到這裡,對環境還不熟悉,也可以增進我們對這淩波學院的認識,三來,我們多走走說不定能遇到其他的學生感悟印法,說不定對我們也有幫助的。怎麼樣,雪勝,你認為呢?額,你怎麼了?”風梓邊走邊說,待到落下話頭時,卻發現雪勝正滿眼星星地看著他,不由得發問。
雪勝晃晃小腦袋,嘿嘿笑道:“啞哥哥,自從你上次摔了一跤之後,我經常都覺得你根本就不像是一個跟我一樣大的小孩子,倒像是個大人一樣,想問題都那麼的周到。”
“這……”風梓一驚,心想,是啊,自己表現的是不是太過沉穩了,已經脫離了這個年齡層次應有的思維範疇了。這畢竟是一個奇異的世界,說不定有些什麼奇人異士能夠看穿自己的來曆,給自己帶來禍事也說不定,看來自己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才是。
就在風梓猶豫該怎麼解釋的時候,雪勝卻早已經將這個問題拋到了腦後,笑鬨著拉著風梓地手向前奔跑去了。
風梓欣慰著輕歎一口氣,暗暗道,雪勝,雖然有些事情我不得不瞞著你,但不管是為了已經逝去的啞兒,還是為了自我醒來後你們對我的種種恩情,我這輩子都會把你當成我的親弟弟一樣照顧的!。
就在風梓分神的這麼一會兒工夫,雪勝已經拉著他七拐八拐地走出了好遠。繞過一小片柳林,一汪清水出現在了二人的眼前。
這是一個小湖泊,麵積並不是很大,但湖水很清澈,倒映著岸邊柳林的點點綠意,微風拂過時漣漪間影現出一絲紅色,定睛看去,才發現是湖心處的紅亭一角。此亭周圍也種了一些柳樹,無風時就將亭掩住了,岸邊有一座木橋與之相連,亭橋皆有古意。駐在人的眼中,讓人頗有上前一探的衝動。
雪勝見到此處景色早已按捺不住,對風梓說:“啞哥哥,卻不知學校裡還有這樣的好景致,我們到那亭上去看看吧。”
風梓也對此處的景致頗為動心,聞言也不答話,點點頭,隨著雪勝走上了木橋。
剛走上橋頭,雪勝突然輕咦一聲,回頭道:“啞哥哥,亭中有人啊。” 這時風梓也注意到原來亭中早就坐了兩個人,聽到亭外有人,都轉過頭來看向了此處。看到這二人的麵孔,風雪二人才發現,居然是遇到了熟人了。
“是他們……”雪勝給風梓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在詢問他該不該上前去跟這二人打交道。
風梓略一沉吟,點了點頭。
“啊哈,我道是誰……”雪勝看罷風梓的眼色,立即大呼小叫起來,“原來是二位同窗在此,真是有緣千裡來相會啊!”
亭中二人聞言倒也不便再坐著不動了,都站起身來,向風雪二人點頭致意。其中一人張口道:“嘿嘿,原來是老師身前的紅人雪勝老弟到了,難怪這陣子風勤,這些個柳樹都被吹彎了腰呢?”
“你!”憑雪勝的機智哪能聽不出其中的嘲諷來,頓時大怒,正要上前與那人爭辯,袖口卻被風梓一把拉住。雪勝回頭不解地看向風梓,卻見風梓的眼中不見一絲怒色,反而帶著一絲玩味的神采。
雪勝是何等機靈的小鬼頭,見狀便知其中必有貓膩,並且已經被自己的啞哥哥識破了,再回頭看向二人時,雪勝留著心眼多觀察了一下,突然臉上的怒色一掃而空,換上了外人所熟悉的玩世不恭的神情,
“哪裡哪裡,這紅人二字在下可是不敢當啊,隻是小弟年少輕狂,替諸位同窗多了幾樁事罷了,卻不料博了老師的青眼,實在是慚愧的很哪。哪比得上二位兄台的沉穩淡泊,靜觀其變,成竹在胸的氣魄。隻是在課堂上匆匆一見,還沒有請教二位兄台的名諱,實在是失禮失禮啊!”
你道這亭中二人是誰,不是旁人,卻是早間風梓就曾留意的那平民學生中的二人,其中一人更是曾看穿雪勝發給呂奉小衣的舉動,被風梓尤其注意到的。不過剛剛開口說話的卻不是此人,而是他身旁一個身材略矮的男孩。
這男孩看上去跟風雪二人差不多大,隻有十歲左右的樣子,滿臉的不屑,眼神一直飄忽在亭外的池麵上,似乎眼中並沒有風雪二人,但嘴上卻接過了雪勝的話頭,“請教就免了,我們平常人家沒有這麼多的客套,你既然問了,告訴你們也無妨。我身邊這位是我的哥哥,名叫江飛,我的名字叫江河。好了,名字你們也知道了,快些走吧,莫要擾了我哥哥修煉。”
“哦?原來是這位是江飛江大哥,果然是卓爾不群,與眾不同,失敬失敬啊。”雪勝聞言卻不理睬那江河,隻是向那一旁站立在旁不發一言的江飛拱了拱手,還特地在“眾”字上加重了些語氣。
“你……!”江河見自己答話後,雪勝居然理都不理自己,還話中帶刺,頓時不忿,忍不住想上前拉扯雪勝。卻不料步子還沒邁出去,就被自己的哥哥江飛攔下。
一直站在亭欄前的江飛上前一步,攔下自己的弟弟,向雪勝回了一禮,淡淡地說道:“江某見過二位,舍弟年幼,不知禮數,還望二位不要見怪。”
雪勝大袖一揮,作出一副付清雲淡的表情,笑嗬嗬地說:“江大哥說笑了,若是這言語上的些許小事也放在心上的話,那也太小肚雞腸了,全不似男兒的胸襟啦!”
“你!你!”一旁的江河惱紅了臉,又要衝上前來。
“哈哈!”江飛一聲大笑,不著痕跡地移了移位置,擋在了江河的身前,“二位真是妙人,不知二位來此有何貴乾,在下若是有能幫得上的地方自是義不容辭的。”
“我和我家書童兄弟二人隻是恰巧路過此地,貪戀這裡的風景,想要上亭一觀罷了,並無什麼明確的事情要做,倒是方才這亭旁的柳林裡停著些個聒噪的燕雀,因此我等二人一直不願上得前來。卻不料江河兄弟出言相喚,驚走了那扁毛雜羽的尖嘴兒,我兄弟二人這才過來見到了江飛兄,多虧江河兄弟啊,若不是他仗義執言,我等就要錯過了江兄這等的人物啦。”
這一席話說罷,風梓不由得撇了撇嘴,心想,乖乖,這小勝子也太記仇了吧,還偏偏生了張說死人不償命的嘴,可憐的江河啊。
而對麵的江河呢,已經氣得滿臉漲紅,快要抽瘋了。
那江飛也是臉色數遍,原本背在身後的雙手悄悄地縮進了袖口內。
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