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是一小碟豆芽炒肉,一小碗清燉白菜湯,這是南宮玉兒穿越到元國文王府後第一次見到肉,南宮玉兒歎了口氣就著有些發餿的米飯狼吞虎咽,以前為了維持體型有大魚大肉都不敢多吃,如今倒好了夥食被苛刻成這樣。
吃過晚飯南宮玉兒在院子裡走了一會兒,心裡鬱悶壞了,都是穿越,為什麼電視劇裡麵的女主角命那麼好,不是穿越到格格郡主身上,就是穿越到王妃娘娘身上,偏偏就她這麼倒黴穿越附身的主隻是文王府的小小婢女,看她這沒有二兩肉的單薄身體,還有滿身深深淺淺的傷口,日子肯定不好過。要說起來,南宮玉兒伺候的主是堂堂的文王側福晉,這身份在文王府怎麼說也算得上是個二把手了,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綾羅綢緞,用的是金杯玉壺,可偏偏喜歡虐待下人。
文王側福晉在王府裡有自己的小廚房,南宮玉兒的工作就是在小廚房裡生火打雜,弄得灰頭土臉不說,天天麵對著美食卻要餓肚子,這不符合常理!今兒說是王爺要來小廚房裡忙翻了天,話說這個文王爺隻娶了一個側福晉,理應是如膠似漆,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風吹走的,可是他獨自呆在書房過夜的次數卻遠遠超過了來側福晉這裡,比例大概是二十比一?所以深閨寂寞的側福晉便把怨氣發在了她們這些婢女的身上,陰陽不調是個病,得治!像今兒,自打王爺的貼身侍衛傳話說晚上會過來開始,側福晉臉上的笑容就沒停過,對下人說話就顯得和藹可親很多,這樣多好。
咕嚕咕嚕,在在美食的誘惑下南宮玉兒的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她看了看灶台邊準備下鍋的配菜咽咽唾沫心想著,她就吃那麼一小口,應該不會被人發現吧?四下看看,廚房裡的人都在各自忙碌著,南宮玉兒快速伸手偷了根黃瓜嘎嘣嘎嘣的咬了起來,還沒啃到一半就被人拎著耳朵揪了起來。
“賤蹄子,不好好乾活在這裡偷吃。”
一臉橫肉的容嬤嬤狠狠甩了南宮玉兒一個耳光,嘴裡繼續罵罵咧咧著。南宮玉兒長這麼大還沒受過這種待遇,下意識的抬腿就是一腳將胖得圓滾圓滾的容嬤嬤踹翻在地。容嬤嬤氣急敗壞的下令抓住南宮玉兒,可是南宮玉兒前世可是個警察,那小擒拿術使得五六個護衛都進不了她的身。廚房裡雞飛狗跳、人仰馬翻彆提多熱鬨了。
南宮玉兒對容嬤嬤完全無好感,剛聽到她名字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還珠格格》裡麵那個侍奉在皇後身邊一肚子壞水的惡婆娘,沒想到這個容嬤嬤比電視劇裡的容嬤嬤有過之而無不及,仗著是側福晉的乳娘,在王府裡耀武揚威的,但凡有些姿色的婢女都逃不出容嬤嬤的折磨,就連平時見到容嬤嬤就繞道走的南宮玉兒都少不了被她明裡暗裡的陷害,這次偷吃被逮了個正著,南宮玉兒都可以想象得出容嬤嬤會怎麼對付她。
“抓住她!”容嬤嬤旗頭整個都歪在一邊,臉上被南宮玉兒時不時地摸上一把也黑乎乎地狼狽極了,她在原地看著南宮玉兒跟隻小猴子一樣上躥下跳的滿廚房亂跑,而侍衛們都跟在她的屁股後麵每次都差一點就抓到她卻又被她逃掉,心裡就氣得兩眼冒煙。
南宮玉兒聽見容嬤嬤的話腳下絲毫未停,臉卻朝向她做了個醜醜的鬼臉,想要抓住她彆說門都沒有,就算是窗戶她南宮玉兒都不會留下。
小廚房的混亂聲引起了側福晉的注意,南宮玉兒跑得正歡一個沒留神跟快步走入小廚房的側福晉撞了個正著,側福晉後退了幾步眼看著就要摔倒在地上,還是容嬤嬤眼疾手快,在後麵穩穩地支撐住側福晉的身體。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南宮玉兒光顧著愣神看戲倒忘記了身後的追兵,被逮了個正著。
側福晉穩了穩身子,輕咳一聲借用手理順發髻平複心中的怒火,然後用眼睛瞟向南宮玉兒眉頭不意察覺地微微挑高揚聲厲喝道:“發生何事?為何如此嘈雜?”
“回稟福晉,是這賤蹄子在小廚房偷吃,那可是奴婢們精心挑選為王爺準備的。”容嬤嬤聰明地將事情誇大,她在文王府呆得時間比南宮玉兒要久得多,自然知道在文王府裡隻要跟王爺沾上些關係,小事也會被當作驚天大事處理。
福晉?南宮玉兒冷哼出聲,這容嬤嬤作為側福晉的乳娘還真是會討她歡心,稱呼中硬生生將一個側字去掉,這是想鳩占鵲巢上演現代版的小三上位季不成?
側福晉心裡早就巴不得能夠由側轉正,聽到容嬤嬤對她的稱呼自然是覺得相當適用,同時她也聽到了南宮玉兒的冷哼聲,嘴裡雖然不說什麼,但是麵色卻是明顯的一沉。
“福晉?”容嬤嬤見側福晉不說話心裡一時也沒了底。
“胡鬨!”側福晉軟如無骨的嫩手捏著絹帕在鼻間揮動幾下,這裡的油膩味讓她不禁皺起眉頭來,若不是顧忌可能隨時出現的王爺,側福晉早就下令把南宮玉兒拉出去打個三五十大板。側福晉優雅的將手搭在容嬤嬤的手腕上麵說:“先帶回去。”
“我不……”
南宮玉兒的話才說了一半,臉上已是火辣辣一片,在她不及防備的時候,容嬤嬤早已上前不由分說的給了她一個巴掌,嘴裡說:“在主子麵前奴婢就是奴婢。”
受這一叱,南宮玉兒情知不妙,就當她心如如焚之時旁邊的侍衛已經一把將她拉起,腳不沾地的被架著大步而去。
來到側福晉的彆院南宮玉兒心裡有些發毛,在來的回廊處有幾個負責搬運的健婆子正七手八腳的搬著一大卷竹席經過,她們一路走得很快,順著竹席卷一路往下滴著鮮豔的紅色,南宮玉兒知道那是血!那鮮血一直不斷的滴答著,隨著那幾個健婆子的腳步形成一條長而驚心的血痕,在與南宮玉兒擦肩而過的時候,突然有個健婆子與架著南宮玉兒的侍衛不小心碰撞了一下,由健婆子拽著的那端竹席有些鬆開,滑落出半截雪白的手臂,那手臂上滿是紫青色的瘀痕,倒是戴在手腕處的鐲子讓南宮玉兒看著有幾分眼熟,那是前幾日才從小廚房調到側福晉身邊伺候的春梅。
不過是在上菜的時候纖纖細手被文王爺稱讚了幾句,就落得如此下場嗎?南宮玉兒還記得春梅被調離小廚房的時候臉上滿是驕矜的得意,才不過幾天工夫生生的一個活人便沒了呼吸。南宮玉兒強忍住想要尖叫的衝動擰過頭去不再看。
她居然不害怕?架著南宮玉兒的侍衛麵麵相覷,若換了其他婢女看到這一幕都會腳軟的跌倒在地,當然南宮玉兒如今已經是腳不沾地,但是看她那萬年不變的淡定表情,好似並沒有看到一樣,還是不禁有些驚訝。
此時的南宮玉兒滿心思的都在琢磨等待她的命運將是怎樣,進到側福晉的主廳,雖然這裡的地麵上已經不見血跡,但是那衝鼻的血腥味不斷在提醒著南宮玉兒一定要鎮靜。側福晉端坐在紅木雕椅上輕品著上好的鐵觀音,容嬤嬤則湊到側福晉的耳邊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著什麼。
為什麼容嬤嬤說話的時候眼神總是時不時地看向她?南宮玉兒疑惑的想著,不過很快答案就被揭曉。隻見側福晉眉頭一挑將手中的茶碗重重地甩在桌子上麵問:“你可知罪?”
“我……不不,奴婢……”南宮玉兒大腦飛速動轉著,她不過是吃了一些小廚房裡剩下的配菜,如果痛痛快快的認罪應該隻需要受些皮肉之苦就能脫身吧。
“吞吞吐吐,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側福晉斜睨著南宮玉兒,麵前這丫頭身段苗條,饒是被發派到小廚房裡整日做些粗活,卻依舊細皮嫩肉,吹彈可破。側福晉忍不住憤憤不平,這樣的人留在王府裡遲早會變成她的威脅。
“奴婢……”南宮玉兒正準備認罪,目光意外地瞟見有個跟她差不多年紀的婢女正端著一個銀盤快步走到側福晉麵前,俯身做了個揖後將銀盤中的物品接給旁邊站著的容嬤嬤。
“福晉,您的玉鐲找到了,果然是被這手腳不乾淨的賤蹄子偷走的。”容嬤嬤一邊將銀盤中的玉鐲遞到側福晉的麵前,一邊一臉得意地看向跪在腳下的南宮玉兒。
容嬤嬤嘴裡那個手腳不乾淨的賤蹄子該不會指得是她吧?南宮玉兒環看四周。發現周圍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有不忍有同情、還有置身事外的幸災樂禍,南宮玉兒好笑地搖搖頭,她怎麼忘記栽贓嫁禍這一招在古代的時候就已經屢試不爽了。
這種情況不算是人贓並獲吧?南宮玉兒對現代的法律條文很是熟悉但是對身處這個年代的法律條文還真是搞不太明白,但是無論如何束手就擒都不是南宮玉兒的作風,她是個警察眼裡容不得沙子,更加容不得彆人這麼明目張膽的陷害,於是大聲反駁道:“不是我做的,我根本從來就沒見過側福晉的這副玉鐲子。”
“該死的奴才膽敢在福晉麵前大呼小叫。”容嬤嬤哪裡容得南宮玉兒反駁,一個箭步衝上前抬起右手作勢要打下去。
這次南宮玉兒早有防備,她從地上一躍而起,在容嬤嬤的手沒到達她臉前已經先響亮的連抽了容嬤嬤好幾個大嘴巴。以前在看電視劇《還珠格格》的時候,每次見小燕子出手教訓容嬤嬤心裡都忍不住拍手叫爽,現在有這般相似的劇情南宮玉兒心裡早就按捺不住衝動,想要趁機幫穿越占據身體的原主人報仇。
南宮玉兒還記得大家看到她時那種見了鬼的表情,後來把種種線索串連在一起終於是有了結論,是側福晉和容嬤嬤的聯手陷害讓這個可憐的小姑娘在出府采購的時候遭遇不測,現在還打算故伎重演,她正好借此機會替這個可憐的小姑娘報仇!想到這裡,南宮玉兒手上抽扇容嬤嬤的速度加快,很快容嬤嬤胖嘟嘟的臉頰就腫得連嘴巴都張不開了。
側福晉愣愣地看著這一幕半天沒回過神來,後來見容嬤嬤被打得頭發也亂了,臉也腫了才反應過來,花容失色的邊尖叫邊招呼護衛將發了瘋的南宮玉兒拿下,可是南宮玉兒的實力卻是十分出眾的,七八個護衛忙活了半天還是拿南宮玉兒一點兒辦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