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紫搖轉頭看向門邊,才看見了穆睿翼正倚在門邊上看著他們,手裡還拿著一瓶剛剛取來的1982年的拉斐,不算太奢侈,但也不便宜。
也不知道為什麼,阮紫搖看見穆睿翼的那一刻,好像做賊心虛般的立刻向後退了一步,拉開了自己和穆睿翼之間的距離。
“你怎麼在這裡?”阮紫搖略有戒備的問他。
而盧長宇早在阮紫搖退開那一步的時候就知道了,在她的心裡早有一個人住了進去,而他肯定不是自己。
看了看門口的穆睿翼,盧長宇不想在自尋煩惱,“我這就走了,自己照顧好自己。”盧長宇說完,甚至都沒有給阮紫搖說再見的機會,便轉身大步離開。
怎麼看,都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老大這是怎麼了?”阮紫搖顯然還不太明白盧長宇的意思,甚至於不太明白自己的心意。而她隻能摸摸自己的頭上剛剛被盧長宇摸過的地方,然後在心裡說了一聲,再見,以及,保重。
“走吧,我是來叫你出去吃烤肉的。”穆睿翼不喜歡看見阮紫搖的臉上有任何一絲一豪的表情是因為彆人,尤其是彆的男人而出現的。
轉移注意力的話顯然有了效果,亦或是阮紫搖本就想忘記這件不開心的事。
“八二年的拉斐配烤肉,還真是浪費。”阮紫搖撇撇嘴,眼睛斜著看著穆睿翼,率先從他的身邊走過,然後迅速的跑了過去,像隻護食的小狗一般,生怕彆人搶了他的食物。
不過,等穆睿翼低頭看的時候,他手裡的拉菲爾早就不見了。
穆睿翼搖了搖頭,“還真是個小丫頭,什麼時候才能長大?”而穆睿翼最後一句話很明顯是說給自己聽得。
阮紫搖下去的時候,莫亞正在那裡大口的吃著鹿腿肉,根本不見早上去打獵時候的風采,完全像一個貪吃的孩子一樣,搶奪著自己喜歡的食物。
阮紫搖把穆睿翼剛從地窖裡拿出來的拉斐爾放進了預先準備好的冰塊裡。但是冰塊裡的冰已經有一半化成了水。
阮紫搖有些驚訝,想到站在門口的穆睿翼,隻怕他去的很早,隻是不知道隱藏在那,自己竟然沒有發現他。
想到自己上午的猜測,阮紫搖心裡一驚,如果真的是這樣,自己真的還能跟在他身邊嗎?答案顯而易見,但她不能違背承諾。
“小璃兒快點來,再不來我可就把鹿腿吃光了。”莫亞張牙舞爪的樣子讓阮紫搖撇撇嘴,很不屑。但是也讓她暫時忘記了上午乃至在穆家本家的時候就一直擔心的事情。
“我什麼時候跟你那麼熟了,白癡。”阮紫搖一點也不客氣,她本來就不喜歡莫亞,早上他對她大吼大叫的樣子,阮紫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不過,看著烤架上所剩不多的鹿腿,阮紫搖還覺得,口腹之欲這一刻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也就不管不顧的撲了上去。
穆睿翼站在阮紫搖的身後看著她,看著她玩鬨,聽著她歡快的笑聲。在記憶中的那張臉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似乎從來也沒出現過如此明麗動人的歡笑。
也許,曾經她笑過,隻是被不可避免的遏製了,那個世界,他的身邊絕不允許出現能夠影響他的人,哪怕隻是一瞬之間的影響。
“盧克,快過來。你一個人在那發什麼呆呢。”
火光的映照之下,夜幕籠罩的古堡,漆黑的寂靜之前,是紅彤彤的的火光映照的半邊天。看上去很多人參加的篝火晚會不過是三個人的歡樂。
但,不管如何,阮紫搖至少是開心的。而且是很開心的,緊繃了一天的神經突然間放鬆下來是何其的歡暢,自然可想而知。尤其是得到了一個下午的熟睡之後。
那種從心底而生出的疲乏也變得少了很多。
歡快的笑聲直到午夜的鐘聲敲響的時候也沒有消散,第二天上午的太陽高高的掛起的時候,客房裡早已空無一人。
而主人房裡的莫亞,正睜著雙眼看著他家獨一無二的名為地獄天堂的天花板發呆。更確切的說是思考。
“盧克。你還真是絕情。”良久的沉默之後是突然而至的歎息,而這裡麵濃厚的情緒究竟是為何,就不得而知了。
“一大早就起來,我們這是要去哪?”阮紫搖的手指還在揉著她睡意朦朧的雙眼,困,非常的困。
昨天夜裡兩點半才躺在床上,而她本身就更是興奮,更何況她下午還睡了一個好覺。所以,直到清晨的時候才剛剛入睡。
而穆睿翼竟然在早上八點就踢開了她的房門,強迫她穿上衣服,不容分說的帶著她離開,甚至沒有和那個看起來還不錯的主人莫亞道彆,這還真是失禮。
不過即使困頓,阮紫搖依舊注意到了,穆睿翼回頭想著莫亞房間的窗子看了一眼,而那窗戶後麵躲著的人,可沒有逃過阮紫搖的眼睛。
這兩個人究竟是怎麼回事?阮紫搖不由得在心裡問了這麼一句,可是她可沒有勇氣問出來,她的第六感告訴她,如果她當真問了出來,隻怕穆睿翼非吃了她不可。
“他的莊園裡沒什麼好玩的當然要走了。”穆睿翼說的輕巧,可這輛汽車明顯不是事先就準備好的。
究竟發生了很麼事,竟然那這個變的更加沉穩的穆睿翼竟然落荒而逃。
不過,阮紫搖雖然好奇,卻也沒有繼續思考,即使可能很容易就得出答案。不過,坐在這個上個世紀六七年代才有的老爺車上,確實真的不好思考。
它太顛簸了!
“如果能在莫亞的城堡裡探險看看就好了。”有點遺憾,但是卻也並不那麼必不可少。
穆睿翼聽到這話的時候,斜眼看了一眼阮紫搖,“你還真是會玩。”
“嘿,你可好好看著前麵,你就算不對你的生命負責也得對我的生命負責啊。”阮紫搖緊張兮兮的看著駕駛著這輛純需要技術的老爺車的穆睿翼,不知道怎麼的,她就是不太放心。
“我還從不知道你膽子這麼小。”穆睿翼扯著嘴角笑了笑,似笑非笑的樣子惹得阮紫搖瞪了他一眼。
一時之間,兩人之間並沒有說話。車內放著的音樂舒緩而流轉,阮紫搖漸漸的閉上了眼睛,昨夜沒有出現的睡意片刻間便湧上了心頭。
“我睡會。”阮紫搖閉上了眼睛,調整了座椅的位置,向後躺去。
穆睿翼看了她一眼,隻是淡淡的一眼,然後就調小了音樂,調高了車內的暖氣。如此貼心的體貼,阮紫搖卻不曾知道,而穆睿翼似乎也並不想阮紫搖知道。
兩人之間的關係一直維持著這種若有若無的關懷卻帶著一絲絲甜蜜的心動。
一個月後,已經是春暖花開的四月,阮紫搖和穆睿翼回到了國內。可是,兩人現在卻因為某件事而一個站在門外一個站在門內,絲毫不肯退讓。
當然,這是阮紫搖的那所兩室兩廳的公寓。
“我再重複一次。這裡,是我家。”阮紫搖站在門中間,嚴嚴實實的擋住了她身後的門洞,無論如何也不讓穆睿翼踏進她的家門半步。
“我付給你房租。”穆睿翼其實並不是無家可歸,可是那空蕩蕩的房子,上輩子就隻有他一個人住。而他自己也並不想在再一個人回去那冷冰冰、空落落的房子裡,孤獨的等著死亡。
“房租?”一向財迷的阮紫搖眼睛裡立刻變成了鈔票的樣子,再不停的滾動。
而穆睿翼就是趁著這個幾乎一個閃身進入了這個原本被主人放手嚴密的房子。這處處洋溢著家的感覺的房子裡,給了穆睿翼前所未有的體驗。
他喜歡這裡。
等到阮紫搖反應過來的時候,穆睿翼已經坐在了她最喜歡的真皮沙發上閉目養神。
“誰讓你進來了?”阮紫搖用力的關上門,大步走到穆睿翼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怎麼看都有一種主人在看調皮的小狗的姿態。
“一提到房租你就不說話了,你自然是默認了。”就在穆睿翼睜開眼睛看見阮紫搖要開口反駁他的時候,他立刻加上了另一句話,“一個月兩萬。”
原本氣焰囂張的阮紫搖,一下子就把那已經燒到頭發上的火給熄滅了,也不管另一位當事人是如何的鄙視她。
不過,阮紫搖可不在意。隻要,那些可愛的票票能夠爬進她的口袋裡就可以了。那真是一種令人滿足的事情啊。
上輩子沒跟在皇帝身邊的時候,掙了很多錢,可是一直工作比較忙,沒有什麼時間花。後來跟在了皇帝的身邊,阮紫搖經常還要自己貼補生活以及皇帝的公共事業。
因此,這輩子,自從她夠了年齡可以合法的享有自己的存款和花費的時候,她拚命的掙錢,也拚命的花錢。
以免,繼續上輩子的悲劇。
不過,不論是龍庭均還是穆睿翼都不會知道阮紫搖這個愛財的性子竟然是他們無意中促成的。
“先交一萬的定金。”阮紫搖笑眯眯的看著穆睿翼放在西裝口袋裡的錢包,然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穆睿翼懶洋洋的身後從口袋裡拿出了一疊的鈔票。
“不用數了。”阮紫搖突然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