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晚上十一點五十的時候我站在米籽慕的房間門口輕輕的敲起了他的門。
“哥,睡了嗎?”我小心翼翼的問著。
“沒有,有事嗎?”房間裡傳出了一個滄桑的聲音。
“我能進來嗎?”我知道此時的米籽慕肯定心裡難受得要命吧,他說得沒錯,從小到大,同是一家人,卻隻有他一個人一直被蒙在鼓勵,這換成誰,誰也受不了啊。
“哦,是小妞啊,進來吧。”
聽他的這話,好像一直都在出神吧。不然從一開始我就喊了一聲哥,在這個家,也隻有我是喊他哥的啊。
我推門進入了房間,米籽慕沒有關上台燈,亮光從遠處的角落傳到床邊時早以朦朧。
我抬頭看了看米籽慕房間牆上的掛鐘,剛好十二點。
“哥。”我勉強微笑著看著躺在床上米籽慕。
“恩?”米籽慕卻也就隻是條件反射般的支了一聲。
“生日快樂!”我大聲的喊著。
“恩?”這一次米籽慕是徹底從出神狀態中回到了現實。
“送你的。”我將手中的民謠吉他遞了上去。
米籽慕接過吉他,起身坐好,他習慣性的將吉他架在自己腿上之後開始撫摸著琴弦。
“還真有你的,謝謝啊。”米籽慕臉上掛起了絲絲笑容。
我不自覺的將眼神移到了米籽慕書桌前的那牆麵上:“這把吉他不會和它們一樣成為裝飾吧?”
米籽慕的那麵牆上,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吉他。歪歪扭扭的被拚湊著掛在牆上,好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怎麼會。”米籽慕的話語卻顯得輕鬆了。
“哥,我知道你想知道些什麼,我現在都告訴你。”我走到米籽慕旁邊坐了下來。
“算了,我不想知道,我什麼都不想知道。”米籽慕將手中的吉他放在了床上,然後自己隨意的坐著。
“不!這事,必須讓你知道。”
我說完之後沒顧米籽慕的反對就開始把關於我的一切都說了出來,包括我的來由;包括我離不開的安然;包括我為什麼要找劉彪;包括十三號那天將發生的未知事;包括爺爺;包括……我現在和正常人已經沒了區彆。
“你隻是爺爺製造出來的?你不是爹媽親生的?”
原本以為米籽慕會很害怕,沒想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出乎意料的高興。
“對。”我怕米籽慕會誤會,於是連忙說到,“可是我現在已經是個正常人了,那些安然給我帶來的東西,完全可以忽略他們,因為沒人知道他們的存在!”
“那……十三號,是真的嗎?”
“對。”我第一次在米籽慕麵前表現出這麼失落的一麵。
“難道就真的沒有什麼辦法能找到劉彪嗎?”很難想象剛才都還在欣喜若狂的米籽慕,現在卻一下麵容失色了。
“艾瑪……”我故意表現出一副無奈卻又輕鬆的表情,“什麼辦法也沒有,隻有等到十三號,那個所謂的劉彪,他自己就會出現的。”
“是嗎?”米籽慕拉長了語氣說的這話。
“肯定啊!”我一下起身站了起來,“答應我,這兩天我們家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你也當什麼都還不知道,一切都是原來的樣子,好嗎?”
“恩。”米籽慕遲疑了一下,卻也還是點頭答應了。
“晚安。”我滿意的丟下一個晚安便離開了房間。
那一晚,家裡好平靜。安然居然就在空疏的窩裡安心的睡著了,我也出奇的睡得好。
“早上好。”我一蹦一蹦的跳下了樓。
“早上好,快吃飯,然後去學校。”
陳勻琳也和平時一樣,可見她的良苦用心,她這是不想讓我太壓抑而故意做出來的吧。
“小妞,快吃。我都吃完了,等你。”米籽慕起身離開了飯桌。
“不要叫我小妞!!”
這句對白超有愛的,就這麼一句話,讓爹媽,米籽慕和我都放開的笑了。
和平時一樣,到校門的小賣部的時候我又衝進去了。隻是不同的是,這次沒有避開米籽慕,而我把安然放進書包帶到學校米籽慕也不會說什麼。
來到教室,我把要分給大家的禮物都分完了。當然,沒有李悸的,因為李悸的在昨天已經送給了吳倩,我沒必要拿送給彆人的禮物再去貼她那女屌絲。
“喏,這是給你的。”我拿著最後一個禮品盒遞給了林見毅。
“這是在做道彆嗎?”林見毅平靜的說到。
“你究竟……”
“你是不是怨體。”還沒等我把話說完,林見毅就把我的話給接了過去。
什麼!他究竟是什麼人啊!怎麼知道我是怨體?
“怨體?是什麼東西?”我假裝著什麼都不知道,這個我怎麼可能隨便說,萬一……萬一他是什麼壞人我怎麼辦?
“那你找劉彪到底是做什麼!”林見毅基本是用吼著說的。
“我……我……要你管啊?”我也對著他吼了回去,什麼玩意嘛,居然對著我吼。
“好吧,希望不是你。”林見毅又恢複了平靜,將我送給他的東西順手塞進了抽屜之後便睡了過去。
“哈哈哈哈!米淩,你的死期到了。”一個陰森恐怖的聲音從我腦中傳來。
我一個激靈,身體一湛,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還好我沒有叫出來,不然全班的注意力就都在我身上了。
該死!又夢到那個聲音了,難道我就真的不該活在這世上嗎?
在彆人眼裡我隻是突然異想天開的送他們禮物,可是卻不知道在我世界裡,正承受著多大的壓力。
這兩天,什麼都沒發生。自從米籽慕去李悸身邊坐之後李悸那屌絲也就再也沒來煩過我,就連李老師也感覺到不習慣,因為我再也沒有頻繁的被李悸叫去和他“聊天”了。
十二號的午自習李順製再也按耐不住讓我去了一趟辦公室,原因還不就是因為我最近都沒有被李悸打小報告而去辦公室了。
在李順製眼中,我早已是一個開心果了。每次的談話都是愉快的,這基本上也成為了他的一種習慣吧。
晚上,陳勻琳和米國泉決定去噯冉給我舉行一場生日。我也答應了,因為我打算十三一天都在噯冉待著,靜靜的等待著劉彪的出現。
晚上十一點的時候,全家出動,我們起身去了噯冉。他們決定在噯冉等待著我的生日那一天的到來,也希望能等到劉彪。
我們定了二樓的3號包間,這次的服務員不再戲劇性的是林見毅。奇怪,就這我都居然感覺到不習慣了。
我的同學們都在搶著麥克風嗨著,看著他們那快樂的模樣,突然間一股強烈的求生欲望由心的燃燒了起來。
我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準備衝出了房間,可是剛一打開房間門就看見林見毅也正打算開門。
林見毅二話沒說拉著我的手就走了起來,我也出奇的就這麼跟著他的腳步在走。直覺告訴我,不要任性,不要反抗,跟著林見毅走,那就是對的。
林見毅今天並沒有穿著服務員的工作服,而是一身便衣。
他將我帶到了樓頂,此時的月亮又大又圓,還詭異的亮了許多。照得連周圍的星星也失去了大量的光澤,晴朗的天空還是有著幾朵白雲在飄著。這樣的夜色,美麗得動人,美麗得讓人心醉。
“到底今天是你生日,還是明天是。”林見毅一臉嚴肅的問著我。
“明天。”我毅然決然的回答了。
“那好,什麼都不用說了,接下來的一切就能證明所有。”
林見毅說完這話的時候,我的心情變得沉重了,總感覺不該來的事要提前發生了。
他走向一堆道具前,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表。然後緩緩的向我轉過了身體,他蹲下拿起了地上的桃木劍。
一股強大的不安正在我心裡蓬勃生長著。
突然,林見毅一咬牙,口中碎碎的唸起了我從來都沒有聽見過的咒語。緊接著他將手中的桃木劍指向月亮,月亮出現了一束淡淡紫色的光向桃木劍方向飛去,準確的說,那束光是被桃木劍吸過去的。
等那束光全部進入桃木劍的時候,桃木劍本身又黯淡了下來,就像剛才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可是,林見毅又將桃木劍舉過頭頂,就在林見毅頭頂的正上方,也就是桃木劍指的正中心漸漸的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漩渦正在高速旋轉著。
桃木劍的劍身出現了一條裂縫,一條清晰可見的裂縫。
可就是桃木劍出現裂痕的下一秒,我看見了從四周飄來了怨魂,就連我身體裡的怨魂都掙紮著想要串出去,我馬上原地蹲了下來,雙手抱緊了膝蓋,然後兩眼充滿恐懼的看著林見毅。
原本以為到十三號十二點才會發生的事,居然現在就發生了。我猜得沒錯,林見毅果真就是劉彪,那個似劉彪非劉彪的劉彪,那個代號叫劉彪的劉彪!
“果然是你!”林見毅梗咽著說。
我隻是兩眼充滿淚水的看著他並沒有說話,我不知道此時的我該說些什麼。眼淚並不是身體上的痛苦造成的,而是心靈上的,當麵對著死亡帶來的恐懼,我承認,我很懦弱,很膽小,我很怕死。
“喵~”
就在這時,安然突然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他的身體上也有著許多怨貓突破他的意念飛向林見毅頭頂的黑色漩渦。
“為什麼我問你的時候你不回答?偏要讓我用這種方式來證明!”眼淚從林見毅的眼中飛濺了出來。
他哭什麼?現在要死的可是我!難道……
不等我接著想下去,他便鬆開了手中的桃木劍,可是桃木劍也並沒有落地,而是就這樣懸在了空中,那漩渦依然還在,那個漩渦依然在瘋狂的吸引著怨魂,世界各地的怨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