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劉金輝那副嘴臉,陸子劍雖然很不情願,卻又無可奈何,自己才到京城一天不到就丟失兩人,而在這裡也隻認識劉金輝一人,雖然說不上熟絡,可是也曾對酒當歌過呀,自己開口他一定會幫忙吧。打定主意之後,陸子劍便立刻動身,前往劉金輝所說的住處。
來到劉金輝所住之地,陸子劍抬頭一看,嘴裡不禁發出讚歎之聲,這富商也太富了,一丈高的漆朱大門,兩旁一對石獅子威風凜凜,門口兩個凶神惡煞的家丁抱著大刀紋風不動,琉璃瓦片在夜光之下還能看得一清二楚。大門牌匾上寫著“國舅府”三個金漆大字。“國舅府?”陸子劍心存疑慮,國舅豈不是當今皇後的哥哥?難道。。。。。陸子劍雖然懷疑,還是嘖嘖兩聲,跟著走上前去,未曾開口,門口其中一名大漢已經吆喝:“誰人如此大膽,三更半夜還在國舅府門前走動。”
“國舅府?”陸子劍咦了一聲,這個劉金輝居然是當今皇上的國舅?那豈不是皇後的哥哥?聽聞當今皇後就是當年的劉貴妃,難怪這個富商也姓劉,原來是有這樣的一層關係。陸子劍心想,既然是國舅爺,自己也無需再去求他,本來就是敵人,他又豈會幫自己?歸雲山莊之所以在江湖上銷聲匿跡,完全是拜劉貴妃的爹爹劉子雄所賜,若果當年不是薑一劍得罪過劉子雄,歸雲山莊就不會被江湖除名,薑文峰他們一家也不至於妻離子散。
為了進一步證實自己的想法,陸子劍於是問道:“當今皇後可是此家主人的妹妹?”
門口另一大漢大刀一揮,眼睛一瞪,得意洋洋的說道:“那是當然,不然怎麼配得上國舅爺這個稱號。”
“完了,完了。”陸子劍長歎一聲,自己真是愚不可及,竟然想來找晶晶的仇人幫忙,那人想殺晶晶全家都來不及,自己竟然還送貨上門?還是早走為妙。剛想轉身離開,大門內卻傳來了一把嬌滴滴的聲音:“誰人在門外喧嘩?”話音剛落,大門隨即咿呀一聲被打開,一個身穿粉色紗衣的少女從門後飄了出來。
守門的大漢立刻躬身相迎,叫了聲:“小姐。”那女子芊芊玉手揮了揮,兩名大漢立即又站直了身子。
陸子劍將來人上下打量了一眼,隻見眼前這個女子看上去年紀隻有十六七歲,外罩粉紅紗裙,內穿緊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綠煙紗散花裙,腰間用金絲軟煙羅係成一個大大的蝴蝶結,鬢發低垂斜插碧玉瓚鳳釵,顯的體態修長妖妖豔豔勾人魂魄。門口燈籠映射之下更顯肌膚勝雪,有若明珠生暈,天外來仙。
陸子劍何曾見過如此絕色美人,不由目光呆滯,手足無措,臉色漲的通紅,半響說不出話。
那女子見他傻傻地看著自己的樣子,不由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往前走上兩步,把陸子劍從頭看到腳看了一遍才開口說:“你是誰啊,在這做什麼?”陸子劍呢呢喃喃地說道:“在下,在下是來招人的?”那女子又是一笑,勾魂奪魄,她又上前走了一步,再問:“那你找的是何人?”陸子劍更是窘迫不已,兩人距離不過三尺,陸子劍甚至聞到了那女子身上的體香,淡淡的,清雅脫俗,卻又讓人有一種沉淪下去的感覺,陸子劍隻感到唇乾舌燥,剛陽之火淙淙直往上冒。轉念之間想到了薑晶晶,卻有如被潑了一盆冷水,連忙調整內息,講浴火強壓了下去,這女子甚是厲害,隻是舉手投足之間便叫人把持不住,陸子劍將身子移後兩步,然後說:“姑娘,在下還有要事,要先告辭了。”
那女子見他後退,柳眉輕皺,竟又再度上前,再度將陸子劍細細打量一番,見他長得劍眉星目,眼光深邃如電,身形挺拔,雖然粗布裹身,卻難掩英武之氣,不免芳心大動,又怎肯讓他就此離開。女子開口說道:“還未請教公子尊姓大名?”陸子劍是憨直之人,客氣的說道:“在下陸子劍。”那女子嫵媚一笑,說道:“小女子姓劉,名若思,公子可叫小女子思思。”此女子居然自報姓名,陸子劍吃驚不小,一般人家的女子都是待字閨中,甚少出門,更彆說這些大戶人家的女兒,更是如珠如寶,彆說跟陌生男子直說自己名字了,就是想見上一麵也甚是艱難,眼前這個劉若思居然在自己麵前自報姓名,果真大膽。
陸子劍道:“姑娘,請回吧,一個女子人家在門外與陌生男子說話會惹來閒話的。”
劉若思咯咯地笑了,想不到這小子居然這個時候還會替人著想,她眼珠一轉,突然說道:“你可是來尋找薑晶晶下落?”陸子劍一聽薑晶晶的名字立時大喜過望,連忙走上前來著急地問:“你知道晶晶的下落?她現在人在何處?”劉若思見他如此著急,反而想繼續捉弄他一番,故意說道:“當然知道,她現在就在我府上作客。”
“什麼?她在你家中?”
“那是當然,不然我怎麼知道?”
“那。。。。。。姑娘你可否叫她出來。”
劉若思笑著說道:“瞧你急成這等模樣,還不如直接跟我入內去尋她。”陸子劍也不知道其中有詐,又想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為了見到薑晶晶他想也沒有多想就連連點頭。
劉若思當然更加高興,隻要陸子劍一進國舅府,就一切好辦。看著陸子劍那非凡的儀表,和剛才交談的幾句,她幾乎可以肯定這種男子真是世上難得,想她劉若思悅男人無數,又怎麼逃得過自己的法眼。
原來這個劉若思並非守門大漢口中的劉金輝的千金,她的真正身份隻是一間悅君樓的名妓,小小年紀便學得勾魂奪魄之術,凡是與之交談的男子,隻要聞其體香的同時施展勾魂奪魄,很少有人能逃得過她的五指山,這次來到劉金輝的國舅府,都是因為劉金輝不知為何色心大起,出重金將她請來府上供其享樂,誰知人都未進國舅府,就闖進這麼一個陸子劍,她見陸子劍神色匆忙似有要事,加上曾在悅君樓裡聽過眾多武林人士說過兩人的名字,再一對比之下,發現陸子劍的模樣跟客人口中所描述的不差分毫。再加上在劉金輝口裡也曾聽過薑晶晶的名字,於是便信口雌黃隨便一說,誰知竟然真有其事,她心想,隻要陸子劍不離自己左右,自己總有辦法將他擒來。要知道修煉勾魂奪魄之功,必須要相隔一月便找一個未經人事的成年男子來助其修行,這次陸子劍算是撞到虎口之上了。
陸子劍也不知道劉若思的媚功居然如此厲害,他還隻當劉若思就是劉金輝的千金,如此嬌貴的人兒應該也不會壞到哪裡去,況且自己武功尚算可以,即使不能贏過對方,也能自保。
一跨進國舅府的大門,守門的兩名大漢立刻將大門哐當一聲關上,劉若思帶著陸子劍走過幾條過道,來到一片偌大的花園,園內小橋流水,蓮花滿池,奇花異草遍布每一個角落,可惜陸子劍卻無心欣賞,隻是快步走上九曲橋,眼睛四處尋找薑晶晶的身影。
“公子,如此良辰美景,公子何不停下腳步,與小女子欣賞一翻?”身後的劉若思嬌喘籲籲,這陸子劍怎麼步法如此輕快,自己都追不上他了。
陸子劍卻頭也不回的答道:“快快帶我見晶晶。”
劉若思不高興了,扁著櫻桃小嘴嬌嗔:“難道公子心裡隻有薑晶晶一人?”想我劉若思在悅君樓也是花魁一名,名震京城,多少皇親貴族都打破頭顱想要自己的一夜陪伴,這個陸子劍真是不識好歹,竟然連正眼也沒有瞧過自己。她賭氣地坐到了九曲橋上的一條橫梁處,索性不走了。
陸子劍見狀隻好回頭,走到她的跟前,低聲說道:“小姐若然累了就在此休息片刻,隻需告訴在下晶晶身在何處,在下自己去尋找便是。”
劉若思聽到這些話更加怨恨,他居然想要丟下自己在此處,自己去找薑晶晶?那薑晶晶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讓眼前的美男子如此癡情。她伸出藕臂,揚起一陣香風,借意拭擦額角的汗水,卻在流雲水袖放下時,施展勾魂奪魄,美目流轉,似有水滴,散出萬種風情看著陸子劍。
陸子劍一副心思全在薑晶晶,又怎麼會留意她的表情,見她沒有答允自己的要求,遂要轉身離開繼續尋找。
劉若思慌忙蓮步速移,走到陸子劍的身邊,伸手就將陸子劍挽住,身體的溫潤的體香隨機若有若無地飄進了陸子劍的鼻腔之中,陸子劍稍稍定了定神,很自然地講自己的手臂抽了出來,說道:“姑娘,請自重。”劉若思嘻嘻一笑,說道:“過門都是客,況且這裡是我家的地方,我愛怎樣就怎樣。”說完又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陸子劍臉上漲的通紅,想伸手給對方一掌,卻又覺不妥,對方隻是手無搏雞之力的女子,而且自己還有求於人,欺負弱女子也不是自己所為。可是除了薑晶晶之外,陸子劍也從來沒有試過與其他女子如此親近,再加上聞到了那若有若無的香氣,他更是覺得有點頭昏腦漲,他使勁搖了搖頭,想要擺脫,劉若思卻將身體貼得更緊,陸子劍甚至覺得手臂已碰到了那溫軟的地方。他連忙想要跳開,劉若思卻拽得死死的,身體碰撞之間,陸子劍還是觸碰到了她的前胸,他頓時氣喘如牛,汗如雨下。
劉若思甚為得意,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況且自己識得勾魂奪魄之功,你一個初入人世的小子又怎能把持得住。
兩人一個要逃,一個要留,身體摩擦更加厲害,劉若思看準時機,伸出左手在他腰眼之處掃了一把,右手便趁勢環上了他厚實的身軀,兩人緊貼得是沒有一點縫隙。陸子劍頓時感到一陣昏眩,腳步踉蹌,眼看就要因為血氣上湧,內息混亂而昏死過去,忽然聽到花園涼亭之處傳來了一把聲音:“思思,你如此心急,真是貽笑大方。”
不是劉金輝還有誰?陸子劍頓時感到如獲大赦,對著劉金輝一抱拳,高聲說道:“劉老爺,我在這裡。”
“哈哈哈。。。。。。”隨著一聲爽朗的笑聲傳來,劉金輝的身影出現在六角亭內,身邊站著一個女子,陸子劍定眼一看,不是薑晶晶還有誰。
“晶晶,晶晶。”他喜出望外,想要立即跳過去抱著她。誰知劉若思卻像鬼魅一樣,纏著自己不放,柔軟的酥胸還在自己的身體蹭來蹭去。他不禁覺得這人怎麼如此討厭,說了男女授受不親,她還是如此,真是不知羞恥之人。
薑晶晶見到這情形,眼神淩厲得如同一把利劍,可是隻是一閃而過,隨即便消失,對著陸子劍說:“怎麼,美人在抱,就不舍得放手了。”
陸子劍急得大叫:“晶晶,且聽我解釋,思思,請你放手。”
“呀,都叫思思這麼親熱了。我看你們兩人就這樣抱著好了,反正抱著也能說話,不是嗎?”薑晶晶話語之中帶著晦氣,卻又殺氣四溢。陸子劍尷尬不已,要是地上現在有一個洞,他也願意跳進去藏起來。
“晶晶,你誤會我了。”他跳著腳大叫,身手就往劉若思的身上褪去,想要推開她,劉若思卻嬌媚的一笑,挺著高聳的胸部就迎了上去,嚇得陸子劍連忙把手收了回來,卻擺也無處可擺,隻得高舉雙手,向薑晶晶投向了求救的目光。薑晶晶也不理會,徑直走回涼亭坐在石桌旁邊,自己給自己斟滿了酒,仰頭就一飲而儘。
劉若思更加得意,摟得更緊。身體宛如蛇妖纏身,雙手在陸子劍身上到處遊走,更加施展金雞獨立,單腳踩著陸子劍的腳背,另外的玉腿卻纏上了他的腰身。陸子劍乃血氣方剛之男子,麵對如此妖魅之女,和勾魂奪魄之功,鼻腔之中充滿著劉若思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氣,他又怎能把持得住,恍惚之間,他那粗壯的手臂竟然也爬上了劉若思的秀背,眼看陸子劍就要沉淪於劉若思的勾魂奪魄中。薑晶晶終於還是忍不住,她握緊了拳頭,不發一言地從劉金輝身後竄了出來,對著陸子劍的麵孔一拳揮了過去,陸子劍登時頭腦清醒得隻覺得鼻梁疼痛得難以忍受,似乎還有熱熱的液體流了出來。
原本等著看好戲的劉金輝也想不到薑晶晶身形如此之快,自己還未出手製止,她已經揮出了拳頭,正中陸子劍的鼻梁。劉若思嚇了一跳,連忙從陸子劍的身上爬了下來,快步走到劉金輝的身邊,以免殃及池魚。
“晶晶,我。。。。。。”陸子劍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下逆天大錯,居然在薑晶晶的麵前醜態儘露,他“我”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解釋。薑晶晶卻不等他多說,唰的一聲從腰間拔出了青鋒劍,對著陸子劍就刺了過去。
“晶晶,你在乾什麼?是我陸子劍。”陸子劍連忙閃開,大聲叫到。薑晶晶卻充耳不聞,好像被人蒙蔽了五官一樣,隻管拿著青鋒劍亂劈一翻,陸子劍自然是左閃右避,卻不敢還手。薑晶晶見他隻是躲避,怒氣更深,忽然一招旭日初升,青鋒劍由下至上的挑向陸子劍的胸膛,陸子劍這才知道她真的怒了,連忙閃身避過,輕推一掌,薑晶晶不禁怒火衝天:“好你個陸子劍,做錯事居然還敢還手。”
“晶晶,你且聽我解析。。。。。”
“不聽、不聽、都親眼所見,還解析什麼。”
薑晶晶的華山派劍法一招接著一招,陸子劍也不敢再還手,隻是一位跳躍躲避,連連施展浮蹤掠影輕功跳上跳下。劉金輝見兩人所施展武功找找殺著,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與他們正麵交鋒,而是略施小計就讓兩人反目成仇,都說女人心難以捉摸,果真如此。
兩人一個要攻,一個守,陸子劍還是吃虧,稍微不慎,被薑晶晶一劍刺中右臂,鮮血直流。他痛苦地看著晶晶的眼神,他不明白,為何薑晶晶隻是一味地攻擊自己,也不聽解釋。薑晶晶見他血流如注,眼內浮起了一抹淚光,她幽幽地說:“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晶晶,你聽我解析。”陸子劍大驚失色,薑晶晶竟然要自己離開,是不再需要自己了嗎?
“彆說了,就當我從來未曾認識過你。”薑晶晶眼含淚光,幽怨的眼神讓人看了於心不忍,卻又冷若寒霜,不能靠近半分,她緩緩轉過身,還劍入鞘,快步走近了涼亭之內,再也沒有轉身看過陸子劍一眼,陸子劍不禁頹廢萬分,怨恨自己怎麼定力如此之差,隻不過一招勾魂奪魄,就將自己陷入於萬劫不複的境地,他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卻看到薑晶晶決絕的背影,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是徒勞,隻好默默地轉過身向著大門走去。
多少往事瞬間湧上心頭,點點滴滴儘顯眼前,如今兩人竟然形同陌路,陸子劍悲傷萬分卻得不到諒解,難道兩人的情義就此了斷?
看著薑晶晶抽泣的背影,陸子劍雖然不忍離開,可是薑晶晶卻決絕得如同冰山,連絲毫解析的機會也沒有給他,他隻好轉過身,默默地離開了,得不到原諒,而且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麵前跟彆的女子搞出如此荒唐事,陸子劍也覺再無麵目去麵對薑晶晶。
陸子劍的離開,薑晶晶是久久不能平複,劉金輝卻不以為然,回到亭子內坐下,端著酒杯慢條斯理地說:“還算你守信用,沒有用天遁密音來將事實告知陸子劍。哈哈,果然是歸雲山莊的後人,一言九鼎。”
“現在可以先放我爹了吧。”薑晶晶轉過身來,眼角眉梢早已沒有淚痕,有的隻是寒冰一樣的神色。
“放他可以,不過你之前曾答應我告訴我寶藏所在。。。。。。”
“你放心,我一定會帶你去。”帶你去這種小事難道我薑晶晶還會做不到嗎?薑晶晶又說:“若然我爹有任何損傷,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到時一把火將你國舅府燒個精光,你全家一百零八口也彆想活著。”
劉金輝哈哈一笑,忽然笑容一收,陰聲細氣的說道:“這樣的府邸我想要,何止千百個,那些閒雜外人你要殺便殺,我就當看熱鬨。”
“你。。。你這卑鄙小人,為了寶藏,居然連自己家人也置之不理?”
“家人?家人?”劉金輝又是一陣狂笑,忽然伸手往自己麵上抹去,隻見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麵具跟手而落,再看劉金輝,居然完全變了另外一個人。原來略顯蒼老的麵容此刻卻皮光肉滑,沒有半點皺紋,起碼比未曾變麵時年輕二十載有餘。
“你是誰?為何要假扮國舅爺。”薑晶晶吃了一驚,想起以前爺爺也曾說過,精致的人皮麵具能做到以假亂真,掩人耳目十數年而不被發現,想不到眼前的劉金輝居然也是這樣的虛偽小人,他居然假扮劉金輝住進國舅府,那真的國舅爺去了哪裡?當她疑惑之際,卻又見劉金輝伸手入懷,竟然從衣衫之內拉出了許多棉絮,薑晶晶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之前在大街上見到的那個身形微胖,老態儘顯的富商劉金輝居然全部都是假扮出來的,眼前的微胖老人此時早已變成了一個翩翩美男子,刀眉飛斜入鬢,一雙勾魂眼,薄唇鮮紅如血,身形雖然有點瘦削,卻顯得有點天外來仙不食人間煙火。
看著他撕掉身上所有的累贅之後變得如此風流倜儻,劉若思嬌嗔一聲就依偎過去,雙手攀著他的脖子,嬌滴滴的說:“哎喲,死鬼原來是真人不露相啊,早知道你如此瀟灑俊俏,奴家就不用用儘全身功力去討好那個臭小子,你還得奴家差點就用功過度,奴家現在身子好累哦。”說完,身子軟塌塌地就貼了上去。
劉金輝嘴角掀起了弧度,伸手就將劉若思大橫抱起,讓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之上,雙手隨即在她身上遊移,把劉若思弄得咯咯發笑,便伸手反摸他的身子。兩人打情罵俏,全然不理會身邊還有一個看得怒火中燒的薑晶晶。
“呸、呸。真是一對狗男女。”她呸呸兩聲,轉過身子不再看兩人。
劉金輝一邊跟劉若思調情一邊說:“想當初本公子跟當今皇後可是兩情相悅,就要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她那可惡的爹爹居然強行棒打鴛鴦將我倆拆散,將女兒送入宮中供那狗皇帝享用,現在想想真的心有不甘。”
薑晶晶聽到他如此說道,不免好奇心大起,可是又不想看到兩人那讓人作嘔的場景,她忽然一個轉身,對著劉若思彈出一指內勁,點中了她的肩井穴,劉若思呀了一聲,手臂停在了半空動彈不得,她哇哇亂叫:“你這臭婆娘,為何點我穴道。”薑晶晶厭惡地走了過去,伸手又將她啞穴封住,跟著手臂一伸,將她從劉金輝的身上扯到了地上,然後給了她一腳。劉若思被踢到了亭子外麵,後背像被大錘重重地敲了一下,可惜啞穴被封,她咿咿呀呀半天硬是說不出話來。
劉金輝卻不介意,這樣的女子隻要自己招招手就能找數十個,雖然劉若思懂得勾魂奪魄之功,榻上功夫也甚是了得,可是自己卻不稀罕。
“你現在可以說了。”薑晶晶在他的對麵坐了下來,端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說:“你究竟是誰,我倆即將聯手尋找寶藏,你也應該對我坦言,不然我對你一無所知,反而處處防範,難免對你猜疑,到時來個魚死網破,你我都沒有好處。
“薑姑娘所言甚是。”劉金輝微微一笑,說道:“薑姑娘也是爽快之人,那在下也不再隱瞞。”喝過杯中酒,劉金輝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娓娓道來。
原來劉金輝原名袁明智,潼關當地人,劉子雄之女也就是當今皇後劉貴妃,也就是曾經的“文妃”,在她還未入宮時曾與袁明智兩情相悅,隻差一步就要談婚論嫁,可是她的爹爹劉子雄卻貪圖富貴,強行將劉貴妃送入宮中,想當初劉貴妃為人可是為人聰明,秀慧,善解人意,雖然將當今皇上迷得神魂顛倒,卻從來未曾做過什麼過分之事。可惜日子一長,宮中的爾虞我詐,明爭暗鬥卻將她的性格完全改變,變得心胸狹窄,狠毒非常。袁明智在劉貴妃初初進宮之時,也還時常有書信來往互訴衷情,可惜隨著時間的流逝,兩人卻越來越疏於聯係。加上劉子雄逼死自己的丫鬟,害得她跳樓自儘,流言四起,更讓袁明智耿耿於懷,後來家道中落更是讓他難過萬分。
出於某種機遇,他遇上了世外高人,還學會了易容之術,那世外高人還教他三十六路無形掌法,雖然武功不高,也能自保性命。他心中怨恨劉子雄,於是便深夜潛入國舅府,將劉貴妃的哥哥殺害,繼而用人皮麵具裝扮成劉金輝的樣子,為了不被人發現,他還將家中的下人一一辭退,換上了自己的心腹,再從他家人口中探知劉金輝的言行舉止,飲食起居等等,現在的他喬裝起來,即使是劉貴妃也不能看出半點破綻。
薑晶晶聽他說完事情的來由,心想原來是為了報仇,皇帝將她心愛之人搶去,而劉貴妃現在早已變心,都說因愛生恨,他心生恨意也是正常之事,“你如何得知白玉牌的事情?”薑晶晶問道。袁明智(即原名劉金輝)笑著說道:“雖然當今的劉貴妃早已貴成皇後,可是他又怎舍得在下?她還時常讚賞在下榻上功夫比那狗皇帝好不知百倍,而且。。。。。”“住口,本姑娘不是問你們之間的苟且之事。”薑晶晶聽到他又說那些齷蹉的事,便怒喝一聲。
袁明智不怒反笑,說道:“男女之事人之常情,再說那狗皇帝後宮佳麗三千人,他能陪伴幾個?白玉牌之事自是劉貴妃曾對我提起過,還說那狗皇帝十分在意此玉牌,又說那皇太後總是拿白玉牌之事來刁難自己,我是聽在耳裡,笑在心上,隻要我將白玉牌弄到手,尋獲寶藏,再和劉貴妃來個裡應外合,到時我再施展易容之術來假扮狗皇帝,那天下就會歸我所有,當然,他那三千貌美如花的後宮佳麗也會夜夜侍寢在下。哈哈哈。”袁明智越說越是得意,仿佛萬裡河山就在眼前,隻要自己一伸手就會攬入囊中。
真是小人得誌,奸人當道。薑晶晶再想起之前他設計陷害自己兩父女的事情,更加對袁明智恨意難消,當日自己不小心跌入他的圈套,沒想到卻連累了父親和陸子劍,也不知道陸子劍現在傷勢如何,他一定恨透自己了。
袁明智見薑晶晶不說話,他又接著說:“你彆想著用天遁密音神功來告訴那小子,如果不是,你的父親可就會姓名不保。”
“小人就是小人,隻會用要挾這一招。”薑晶晶不屑地說。
袁明智也不介意她話中帶刺,“這是沒有辦法之中的辦法,你們其中一人之力已經勝過我千百倍,若然不用妙計將你帶來,我想這輩子都無法得到白玉牌。”他從懷中拿出了白玉牌,左看右看,又說:“潼關古道上的確有這麼一個裂雲穀,可惜隻是傳聞,我並未看到有什麼標誌說明那地就是裂雲穀,不過,隻要有你帶路,即使是刀山火海也要前去闖一闖。”
薑晶晶道:“那我爹爹怎辦,你設計將爹爹捉住,隻想得到此寶藏而已,現在白玉牌我已經給了你,你也應該放我爹出來。”
“姑娘彆著急嘛,隻要尋得寶藏位置,親眼看到,我一定會讓你兩父女團聚。”
“我們明天就出發。”父親一日未放,薑晶晶一刻也不放心。反正自己對於金銀財寶並不渴望,她隻想一家團聚,平平安安就足矣。
袁明智卻說:“明天就明天,正好三天之後就是郡主選女婿的日子,江湖中人全部聚集到郡主府,正好無人會暗中前來搶奪,待到三天之後,恐怕我們早已覓得寶藏,到時他們隻會兩頭空,隻有恨。哈哈哈。。。。。”說完又是一聲大笑,對自己的妙計甚是得意。
薑晶晶一想,念頭轉了幾轉,對呀,大後天就是郡主選取女婿的日子,現在的武林中人幾乎早已到齊,隻要自己稍稍放出風聲,說白玉牌在他手中,惹來各大門派的高手,自己就能趁機救走父親。
見天色微暗,將近日落西山,袁明智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走到那依舊趴在地上的劉若思身邊,伸手將她抄了起來,一邊走一邊吩咐薑晶晶自己前去前廳用膳,自己去去就來。
薑晶晶見他伸手解開劉若思的穴道就知道兩人是前往房內行那苟且之事,在其背後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液以示不屑,單獨一人前往偏廳去了。
翌日一早,四更過後天還未亮,袁明智就來敲她的房門,叫她起床洗涮準備前往裂雲穀,薑晶晶卻故意拖延時間,上個茅房用了半刻鐘時間,急得袁明智直跳,又慢條斯理地用早飯,喝一碗粥都用了半柱香,袁明智卻敢怒不敢言,到最後他還是使出殺手鐧,說如果薑晶晶還不出發,就叫下人了結薑文峰的性命。薑晶晶這才背起行囊,跟在他的後麵,從密道走了出去。
頭剛探出密道,才知道原來所謂的密道居然就是自己住過的廂房,出口就是那張自己睡著時突然掉進去的床。
廂房內早已沒有了陸子劍的身形,也不知道他去了何處,薑晶晶早已無暇顧及,陸子劍武功高強,隻要不是自己想不開自尋短見,其他人休想能傷他分毫。
出了廂房,店小二的眼珠子都差點掉了下來,他心想這大姑娘的房中何時多了一個翩翩美男子?那原來的兩個?店小二迷惑的眼光卻惹來薑晶晶一個巴掌,罵道:“看看,我叫你看,再看將你眼珠子挖出來。”她的聲音又尖又細,手掌連番兩下把店小二打得滾到了地上,撞到臉青鼻腫的,那邊的掌櫃連忙走上前來連說了幾句抱歉之類的話,薑晶晶才被袁明智拖走了。
兩人離開不久,陸子劍便出現在店內,他隻是想看看薑晶晶有沒有回來這裡找自己,若然沒有自己就唯有收拾細軟離開這裡,到時再想辦法跟晶晶解析,因為再住下去,自己也付不起銀子。誰知店小二一見到他,就即刻走上前來,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你這個中看不中用的王八蛋,養個女人都是母老虎,現在連個女人也看管不住,跟彆人跑了,你活該有今天。”陸子劍聽得霧裡雲裡,追問之下,才知道薑晶晶果真回來過,還帶著一個男子。
“身邊還有一個男子?”陸子劍有如五雷轟頂,心如刀割,想不到晶晶才來京城一天不到就另投他人懷抱,難道榮華富貴真得有如此大的魔力,能讓一個人一夜之間就完全改變。陸子劍當然不相信晶晶會就此改變,他問了兩人的去向之後,連行囊都沒有拿,向著兩人離去的方向發足狂追。
店小二在後麵搖頭歎道:“真是愚不可及,時間女子何止千萬,看來又是一場打鬥,還好不是在店內。”正暗自慶幸,店內卻傳來了台桌翻倒之聲,店小二望了一眼,想要開口大罵,卻看到來人竟是當朝皇帝的乳娘,韋天英韋郡主,嚇得差點尿了褲子,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剛才那人朝何方去了?”韋天英怒氣匆匆地問道。
店小二也不敢搭話,手指顫抖著往陸子劍離去的方向指了指,韋天英也不多言,出了門口,往空中發了一顆信號彈,隨即消失在店小二的眼前。
那店小二跪在地上震了半天才站得起來,嘟囔著說:“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如此多惡人。”
潼關古道,距離京城三十裡,而非那位賣茶的大娘所說十裡之遙。原來,袁明智一早就在薑晶晶三人進入京城範圍之內就派人盯著,那賣茶的大娘也用銀兩收買,從大街之上齊齊看耍長槍,到故意讓下人刁難,自己再來表示友好,之後三人入住客棧,他代三人出銀子租住廂房,都是他一手一腳安排,就是他口中所謂的妙計。到薑晶晶跌入密道,他的下人立即以迷魂香將她迷魂,跟著陸子劍和薑文峰進來,本來想連這兩人也一同迷魂,誰知陸子劍竟然突然跳了出去拿油燈,隻迷倒薑文峰一人,無奈之下,袁明智隻好帶走薑文峰作為籌碼,要挾薑晶晶交出玉牌,並找來劉若思對陸子劍施展勾魂奪魄,好讓薑晶晶假意誤會陸子劍移情彆戀,從此與他一刀兩斷,從而讓陸子劍哀傷離開。
誰知薑晶晶頭腦靈活,而且才思敏捷,想到陸子劍還會再回客棧找自己,故意對著店小二大打出手,好讓他到陸子劍麵前告狀,讓他知道自己的情況,也不給機會袁明智用銀子收買他人,都被人狠狠地打了一身,袁明智若然再收買那店小二,料想那店小二也不會領情。果然不出薑晶晶所料,陸子劍果然還是回到這裡從店小二口中知道一切,可惜讓她始料不及的是,郡主韋天英也來了,而且很快就追到了他們。
再說薑晶晶和袁明智來到三十裡外的潼關古道,映入眼中的是一個險峻的山穀。山穀兩側都是光滑兀立的峭壁,連草木都不長,灰暗的月色下似乎這些山峰都插上了雲天,隻有一條狹窄的小道向山穀裡延伸而去,僅能容一車一騎通過的樣子。薑晶晶入到山穀,心口頓時感到一陣壓迫感傳來,穿透四肢百骸,神經末梢疼痛異常,行動也略顯遲緩,閉上眼,她似乎又再次見到母親滿身是血倒在地上,而父親卻在力戰手執長槍的黑衣人,那人正是趙大虎,父親早已傷痕累累,左肩正淙淙往外冒著鮮血。她驚叫一聲,雙眼一睜,入眼之人卻是那讓人厭惡至極的袁明智,他陰沉著麵問薑晶晶:“還在想什麼,還不快走。”
薑晶晶輕輕搖了搖頭,心想難怪一看到玉牌上的圖案就覺得如此熟悉,原來就是母親遇害之地。來到此地,便勾起了十年前的事,那場惡戰如今還猶如發生在昨天,曆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