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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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嫣睡了很長一覺,她醒過來是因為肚子太餓了,習慣性的伸手去床頭撈鬨鐘,手卻軟綿綿的使不上力,而且根本不聽使喚,這種感覺非常奇怪,並不是因為身體累的動不了,而是手不聽從意誌的指揮。簡單點說,手臂抬不過頭頂。
這個發現讓文嫣有點受不了,她豁然睜開眼,迎麵來的亮光潑了她一臉,文嫣下意識又閉上眼,待眼睛適應了才緩緩一點點睜開。這是一間屋子,可以肯定的決不是文嫣的屋子。她一個人住,不會睡覺不拉窗簾,而且她房間裡不會有那麼大的古色古香的大木櫥,也不會有透明的映著綠葉的窗紙。空氣裡飄著淡淡的香氣,不知道是什麼味,不過人聞起來特彆舒服,應該是寧神的。
文嫣將視線拉回來,盯著頭頂青色的帳頂冷靜的想,我在做夢吧,一定是在做夢。她竭儘全力研究頭頂的蚊帳,也就沒有發現有人進來了,直到聽到一聲輕柔的帶著驚喜的“嫣兒醒啦”,文嫣才從神遊中醒過來,她側頭一瞧,一個打扮的好像從古裝電視裡走出來的美人,溫溫柔柔的朝她笑著,絕對的美人啊,估計電視裡那些用無數種化妝品堆砌出來的美人見到她也得自慚形穢。文嫣眨眨眼,想朝她也笑一下,美人驚喜,嫣兒會對她笑了呢,她張開雙手似乎是要去抱文嫣,文嫣嚇了一跳,美人未免過於熱情,她下意識想要讓一下,這時再一次出現了前麵那種詭異的情況,文嫣沒有讓開!美人直接把她抱到了懷裡!
文嫣震驚,她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搭在美人肩膀上的那隻肥肥的小手,很白,不錯,皮膚也好,嬰兒一般細膩柔滑,真正是一截藕臂!問題是這真的就是一隻嬰兒的手!文嫣試著抬了下手,可以抬起來,不過半點力氣也沒有就是了。她試著說話:“你是誰”,發出的聲音卻是模糊的幾聲嗚嗚聲。文嫣簡直要絕望了,這是什麼情況,難道她真的穿越了?突然腦子裡靈光一閃,文嫣想起失去意識前的事情,似乎是她開著車,哦不對,是在等紅燈,然後突然間電閃雷鳴,她好像被雷劈到了,然後就,就被劈成了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嬰兒?好吧,也算是一次新奇的體驗,那小說裡麵描寫的風生水起的生活,也許就要在自己身上上演,白撿了條命不算,又多活了一世。文嫣苦中作樂的想,其實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美人兒聽不懂文嫣的話,隻是拍著她的背道:“嫣兒乖,是否怪娘親這兩天沒來看你?可是娘今天才被你爹允許下床,來晚了,寶貝不要怪娘啊!” 文嫣鬱悶極了,她是餓了想吃東西了好不好,可是任她流著口水手舞足蹈了半天,美人兒娘親隻是困惑的看著她,文嫣比劃累了,索性放棄了,小腦袋擱在美人兒娘親的肩上,聳動著小鼻子,深深吸了口,美人兒好香啊!可是再香也不能填飽肚子啊,最後解救了文嫣餓癟了的小肚子的是一個年輕女人,她一推門進來文嫣就明了了她的身份,不要問她為什麼知道,直覺告訴她她就是知道。
果然,那女人見著美人兒抱著文嫣,有一瞬間的詫異,隨即便咋咋忽忽的跑了過來,口裡誇張的叫道:“哎喲,夫人你怎麼出來了,大夫說你身子弱,還該在屋裡呆著才是。老爺也真是,怎麼就讓你出來了?”
美人兒溫和的笑道:“梅花姐,沒事兒的, 我覺得我現在比生寒兒的時候好多了。對了,梅花姐,你快來看看嫣兒,她不知道怎麼了,很不安的樣子,好像一直在不安的扭動,不會是……”梅花迅速打斷了美人的話:“夫人你想多了,小姐隻是餓了,跟你身體沒有一點關係,大夫說了,她很健康,一定會長命百歲的。”美人兒娘親聞言似乎很開心,眉間的一點隱憂被壓得很深很深:“這樣我就放心了。”她垂下頭看著文嫣,眉目如畫溫柔若水,“我最怕因自己身體的原因害的嫣兒也身體不好。她這麼可愛,我不舍得她受苦!”
梅花眼裡閃動著淚光,她像在安慰美人兒又仿佛在安慰自己:“不會的夫人,你想的太多了,像夫人這麼好心的人,上天一定會保佑的。”她們仿佛在打啞謎的話聽得文嫣一頭霧水,不過不怕的,以後總會有時間知道的不是嗎?
這二人自說自的,好像完全把文嫣給忘了,可憐的文嫣既不能說話,就隻能依依呀呀的抗議。小孩兒聲音軟軟糯糯,完全不成字句,不過效果是明顯的,她一出聲,美人兒娘親和那個梅花的注意力便都轉移到她身上了。梅花接過文嫣,伸出手指逗了她一下,便開始寬衣解帶,文嫣有點痛苦的晃著腦袋,不會吧,還真被她猜對了,果然是奶娘啊奶娘。
文嫣拒絕吃奶,見鬼,她一個21世紀的精英白領,乾嘛要吃這種東西。美人兒娘親又開始擔憂了,她伸出蔥管一樣細長瑩白的手指,輕輕撫著文嫣的臉:“嫣兒嫣兒,你這是怎麼了?”梅花也有點納悶:“小姐這不是餓了?” 文嫣在心裡道:我是餓了,但不要吃這個,有沒有正常一點的食物啊?
她完全沒有意識到,一個出生才幾天的嬰兒,吃奶時多麼正常的一件事。隻是任憑她搖頭晃腦的頭也暈了,兩人仍然是一臉茫然,最後,梅花試探的道:“小姐不會是想……”美人兒夫人茫然道:“什麼?”
梅花身體力行回答了她的疑問。於是文嫣被拎著去撒尿。
這倆,真的是之前帶過一個孩子的嗎?文嫣深深的無力了。
“夫人!”
“娘親!”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來,跟著一個小小的仿佛年畫上下來的小男孩一頭撞進美人兒娘親的懷裡,嘴裡歡快的叫著:“娘親娘親。”
美人兒摸著小男孩的腦袋,笑問道:“寒兒可有吃飯?”
小男孩嘟著嘴答道:“沒吃呢,我要跟娘親一起吃!”
“文寒,快彆鬨你娘,夫人,怎麼出來了,今兒好些了嗎?”那快步走過來的年輕男人發話了,徐文寒隻好不舍的鬆開抱著娘親的手。美人兒笑著搖頭:“我好多了,過來瞧瞧嫣兒,老爺不用擔心。”
徐明善順著她的眼光看過去,梅花就抱著文嫣的姿勢行了個禮,帶著笑道:“給老爺請安!”徐明善微一頷首:“梅花,辛苦你了。”走過去,接過小女兒,不由一怔,這小家夥,生的未免過於好了,才幾天的功夫,一改前幾日紅紅的皺巴巴的一坨,皮膚眉眼便都展開來,很有些言殊的味道,長大無疑又是美人一個。徐明善心下歎息,這一雙兒女都隨了他們的娘,生了神仙一樣的外貌,他倒寧願女兒普通些,一聲平安喜樂即可。很多年以後,徐明善的憂慮竟然成真,隻是那已是後話了。
言殊看徐明善眉間含憂,不由道:“老爺,怎麼了?”徐明善看著夫人關切的眼神,方回過神,轉念想道:何必管那麼多,嬌妻愛兒都在身邊,我以後隻要行得正,保他們自然沒有問題,這樣一想,複又開心起來,且嫣兒實在也長得好,看著便讓人心情舒暢。便朝言殊一搖頭:“沒什麼,夫人,隻是想到多年前一個癩頭和尚的話。”言殊好奇道:“是什麼?”徐明善一笑道:“說來那時我還小,我們一大家子住在一起,我堂兄弟姐妹也多,大家都混在一塊玩,一日,一個看著又老又病的和尚路過,我們誰都沒注意他,誰知這和尚突地就停下來了,偏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我們這些小兄弟也沒理他,隻是突然,我二伯父的兒子拉拉我的衣袖,小聲的說:“善弟,這和尚在看你呢!”我認真一看,果然他那眼神不正看著我,而且竟像看了許久,且有些感歎的意思。那時我娘和家裡一些女眷在外麵曬太陽做夥計,看我們安靜下來也都望向這邊。我大娘信佛,對這些她比一般人上心,她一看那和尚就是一愣,然後忙忙的就過來要請那和尚進去,那和尚隻笑著,也不說什麼也不進去,就在我們幾個小孩兒都看的發笑時,那和尚突然說話了,他當時一徑望著我,對其他 人視而不見,我娘就緊張了,還好他說的不是什麼壞話,現在回想,倒是都應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