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府大廳。
今天是金老爺作壽的日子,金老爺一早就在金府門前等候客人的光臨。金老爺心知肚明,現在就是觀察金府成員的最佳機會,自己得不露聲色的好。免得犯人見情況不妙,狗急跳牆。
來到金府大廳,酒宴就開始了,大家舉杯歡慶,來的人並不多,無非就是金老爺生意場上隻談事不談心的朋友。來到金府,他們個個誇讚金老爺府邸的美觀,這也滿足了金老爺改不掉的虛榮心,臉色上的嚴肅頓時沒了蹤影。
酒宴上,金老爺談笑風生,偶爾看到丁勝康左手吃飯不方便就派下屬幫忙,還說要不要請葉凝兮來為丁勝康就醫一下。丁勝康婉言謝絕,說道:“不麻煩葉姑娘了,這些傷我早已習以為常,金老爺不必掛心。好歹我和爹學過些醫術上的皮毛,這點傷不礙事的。”
丁勝康特意提起爹的事就想看看金老爺會有什麼表情,果然,金老爺聽到丁勝康提起他的爹,臉色立即由欣喜轉為拘謹,忙想把話題岔開,周圍的客人見狀倒也配合起來,金老爺有意瞥了瞥丁勝康,但也隻是一時,不久便再次沉浸於喜悅之中,不管旁人有多麼地不自在也熟視無睹。
丁勝康算是再次看清了金老爺的真麵目,他的掩蓋騙不過丁勝康的眼睛,心想:自己曾今的得意手下都可以背叛,那他還有什麼事是做不出的?枉自己曾今是多麼地敬重他,想想當時的自己是多麼地不知人情冷暖,現在自己大了,想相信任何人都不是件容易的事!這些,全拜金老爺所賜!
花園。
金老爺帶著幾位客人在花園裡頭介紹,或者更多的是炫耀,炫耀自己家裡有多麼地錢財雄厚,腰纏萬貫。
另一邊,大少爺、二少爺和丁勝康坐在花園的石凳子上,曬著太陽,閒聊幾句。
丁勝康的視線始終沒離開金老爺,金府的確是他有生以來見過的最為氣派的府邸,但一想到,金府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是自己的爹和金老爺打拚出來的,而金老爺現在獨自享有這一打拚後的成果,就彆提有多氣惱了。
他也曾今想放下自己對金府的仇恨好好地過日子,但他始終揮之不去自己的爹是怎樣被背叛、怎樣被折磨、怎樣被侮辱的!這些,他很想拋開,然而自己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如果可以選擇過去,他寧願不是自己爹的兒子,哪怕是一個平民百姓家的孩子,他也願意。可是,這些都是不可能的,他已經無法回頭,他知道,沒有人會幫助他走出仇恨的陰影,即使有,丁勝康也會懷疑此人,他再也經受不起自己相信的朋友會做出什麼傷他心的事了!
越想越苦惱,越想越對金老爺的恨就多一分,是他把自己逼得如此煎熬難耐啊!這麼想的他默默地離開了大少爺他們的身邊,獨自走向寂寥的涼亭,他想靜一會兒,真的想靜一會兒。
涼亭。
葉凝兮端著剛煎好的藥,小心翼翼地往大少爺所在的花園走去。走到涼亭那兒,她無意識看到了丁勝康一人獨自坐在涼亭,留給她的背影竟有些孤寂。而把視線轉向大少爺那兒,看見大少爺和二少爺談著正歡,這頓時給予她的是兩個世界的景象——一個是冷漠,一個是溫暖。
葉凝兮走到了涼亭,想一探究竟,丁勝康感覺有人朝他走來,轉了一下身子,用有些傷感的眼神掃了葉凝兮一眼,她尷尬地笑笑,以為他會跟她說些什麼,卻不料,他竟緩緩地轉回身子,繼續沉浸在他所呆的世界之中。
“你怎麼了?” 葉凝兮放下手中的碗,坐在他的對麵,問道。
“沒什麼,隻是想到了些不想想起的事。”他淡淡地說道。
“不想想起的事就不要勉強自己想了啊!我呢,會在這時仰望一下天空,因為天空會帶給我勇氣,它似乎是在告訴我:天地之大,人太渺小,時常患得患失,人一生又很短暫,何苦來呢?”
丁勝康靜靜地聽著葉凝兮所說的話,也試著仰望起了天空,閉上雙眼,默念葉凝兮說的話,仿佛那是打開芝麻開門的咒語一般。半晌,他轉過頭對她說:“雖然你的話很像是在啟發小孩子,但真的很有效,天空的確是個排憂的不錯選擇,它不會離開我們,隻要想起仰望它,它就會在你的身邊,值得你去信仰它。”
“嗬嗬,你一語道破我說的話,的確了得啊!那麼能說說你剛才在苦惱什麼嗎?嘿嘿,我有些好奇。” 葉凝兮還是想知道,老毛病啦~
隨後,丁勝康把自己爹的事,金老爺所做的一切告訴了葉凝兮。她聽完後很是驚愕,一時間想不出該說什麼,愣在了那。
丁勝康看到了葉凝兮的反應,對她說:“假如你再不把藥端給木華的話,恐怕藥過了食用它的最佳時機,那你的心思就白費了。順便說一句,剛才告訴你的話不要向其他人提起。跟你說這些,就算是你剛才對我說出排憂方法的回報吧!我看你的好奇心一不滿足,你就渾身不自在啊!”說完這些,丁勝康就走遠了。
而葉凝兮呢?木訥地把藥準備給大少爺喝,她不得不承認,她的好奇心害死了她自己,她又知道了一個秘密,一個不得泄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