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盛滿著恨意(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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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我對姚瑾滿心隻盛滿著恨意,對倪豔自然能坦然麵對,可是如今姚瑾的經曆已經明示於天下,我有什麼理由再恨她,而倪豔對我的一片深情,我還能全心全意去對待麼?

人有時候就是被自己內心的牽絆絆住了前進的腳步,分辨不清眼前的兩條路哪一條才是自己最正確的選擇。

晚上有個應酬,我回家晚了些,打開門見到姚瑾還坐在沙發裡看著雜誌。我朝她疲憊地擠出笑容,她見我回家立刻起身走向我。我眼光有些回避地接觸她的臉。

“你回來了。”她走近我輕聲問道。

我換著拖鞋,低頭應聲道,“有個應酬,你怎麼這麼晚還沒休息?”

“哦,我馬上就去休息了。”姚瑾淡淡地回答著我,幫我接過了公事包,我抬眼默然地勾起嘴角,便徑直朝房間走去,我打算收拾幾件衣服去聶仁那邊借宿。

有種無聲的窘迫感在我們倆之間傳導著,我和姚瑾相處時不再如前那樣針鋒相對,說話帶刺,在我心裡,她的笑臉仿佛擴張到足以與一座山峰那樣巨大,壓在我的心坎上,阻止著我的正常呼吸。

“我先去聶仁那了,你早點休息吧!”我幾乎是邊走向門邊說著這句話,因為我知道姚瑾的眼睛一定在緊緊地看著我。

“晚安!”

“晚安!”我禮貌地回應她,便頭也不回快速帶上了那道沉重無比的門。

倪豔啟程準備去歐洲,我安排好手頭的工作決定去送她。坐在出租車裡,我安靜地回想著這些日子我做的這些出閣的事,惋惜著與姚瑾分彆三年多後,我依然沒法掌控自己的情緒。倪豔的身影出現在我視野裡。

她還是那樣的渾身充滿女性的嫵媚嬌豔,見我下車,她雙手遞上行禮箱小女人般地揚起明媚的笑臉。

“給你,有些沉哦……”

“小意思,你就這點行禮啊,東西帶夠了麼?護照證件都帶齊了嗎?”我如同麵對一個孩子般,百般的不放心,接二連三地關切道。

“都帶齊啦,你乾嘛這麼不放心我呀,我又不是第一次出門去國外。放心啦……”倪豔明豔照人的紅唇不禁可愛地撅起來,我淡淡地回她個笑臉。

“丁可,你來了……”我倆談笑時,後麵忽然傳來姚瑾母親的聲音。我立刻扭回頭去望她。

王心怡輕步走到我們麵前,眼光在我身上快速打量一番,最後將目光停留在我臉上,“丁可,豔豔去歐洲,你來送她呀?”

“阿姨,是的,我來送她。您放心吧,我一定將她平安送上飛機。”我禮貌地回應著王心怡的話,不過不知為何,她剛才掃視我的那一眼令我全身極不自在,也許是我多疑了,我立刻安撫著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太過敏感。

我和倪豔在王心怡的注目中上了車,我搖下了車窗,“阿姨,我們走了,拜拜……”

王心怡的目光掠過我又在倪豔的臉上定了定才綻開笑容衝我們揮手。

“丁可,我走了,你可得天天記得想我啊,每分每秒都隻能想我。”倪豔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靠在我的肩頭,我口口聲聲地答應著,我知道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倪豔開心的去歐洲,而我也能借此機會好好靜一靜,處理好我和姚瑾的事迫在眉睫。

飛機自由平穩地滑翔在天空了,我的心漸漸地沉靜下來。倪豔,對不起,我真的是無心傷害你的,我默默地在心底裡對著一塵不染的天空向倪豔道著說不出口的歉意。

接下來,我的工作依然如前,奇怪的是曉晴的表哥這兩天沒有任何的動靜,仿佛從人間蒸發了般。

也許是我帶了姚瑾回家,他還未得知姚瑾的去向吧,我這樣推斷著,辦公室的大門被人不合適宜的敲響了,“請進……”我淡然道。

“丁經理,你好啊……”門一開,這異於常人的腔調不得不引起我的注意。我定睛一瞧,出現在我辦公室門口並且正大搖大擺闊步走向我的竟然是曉晴的表哥,真是說到曹操曹操就到。

我警惕地站起身來,沉聲道,“怎麼會是你?你來這做什麼?”

“丁經理,我表哥他,……”曉晴焦急的聲音在我的問話剛出口便快速插了進來,她的臉漲得通紅,我立刻示意她進來關上門。

“表哥,你乾嘛硬闖進來啊?還跟保安撒謊是來找我的。”曉晴生氣又無奈地責怪著這個人高馬大的表哥,看來,他還不算太笨,進入到我的辦公領地,的確是要動動腦筋的,否則,保安的盤查他就過不了關。

“曉晴,你先出去,泡杯茶進來。”我臨危不亂地吩咐著曉晴,我倒要看看這個胡攪蠻纏的男人到底想要乾嘛。

“丁經理果然有派頭,我表妹在你手下當差不錯呀!”那高個男譏諷挖苦地衝我咧開嘴笑得刺眼無比。

“少說風涼話,你來我這做什麼?”我站在辦公桌前並不打算與他靠近。

“看看你,順便也看看我的女朋友有沒有被你藏在身邊!”他滿口輕蔑的調調頃刻便點燃我胸中的怒火,隻是我按壓著不動聲色任他繼續肆意狂妄出言,我想看看他還能有什麼本事。

“你的女朋友,你的女人,那應該和你是一對,應該乖乖呆在你身邊才是,你怎麼跑我這來無理取鬨?莫非你得罪了她,她跟人跑了?不過,對不起,我沒有興趣了解你的私事。更沒興趣霸占你的女人。”我毫不客氣地回敬他幾句,隻見他怒目一猙,眼中殺氣騰騰。

“好啊,不說是吧,我會讓你老實交待的。”他惡狠狠地抬高下巴對我說道。

“你除了暗中使些下流的花招,還能怎樣?我奉勸你,要得到一個女人的心,不是倚仗權勢強取豪奪就能得到的,你跟我鬨沒用,姚瑾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會袖手旁觀讓她受到陌生人的騷擾,你好自為知吧!”我指著高個男憤然道。

曉晴泡了茶正巧走進來,見到我倆已然是針鋒相對,硝煙正起,連忙上前拖住她表哥的手臂,小聲央求般說道,“表哥,夠了吧你,這是我上班的地方,你不是想我被公司開除吧?你彆鬨了,走吧,算我求求你了行嗎?”

高個男氣憤難當地斜瞪我一眼,欲有誓不罷休的意圖,也許曉晴的請求起了作用,他冷冷地站在遠離我的地方並未靠近我,隻是硬吐一口氣後不服道,“這麼說,姚瑾是被你藏起來了?好,你等著瞧。”

說完頭也不回揚長而去……

這一次辦公室風波就這樣平息了,我長歎著跌回班椅裡,雙目望天,心神不寧。

我立刻給姚瑾打了電話過去,“姚瑾,你在哪?”

“我在你家啊!”姚瑾的聲音清晰地從聽筒中傳來,我的心總算踏實了些。

“丁可,你怎麼了?”姚瑾不無擔憂地問我。

“那個男人今天來公司找我了,我擔心他會找到我家去糾纏你,你先向公司請幾天假,彆出門,等我將事情擺平了再作打算。”我安排著一切,姚瑾沒有反對,隻是顧慮重重地答應下來。

晚上的應酬我交給了手下的同事,急匆匆地返回了家裡。我思前想後這個男人能找到我的辦公室去,也一定會想到去我家找姚瑾,我得儘快和聶仁商量一下對策。

聶仁被我的連環奪命call招了回來,他一進門氣喘如牛地大聲追問我,“什麼事這麼急啊,一定要我馬上趕回來?”

“聶仁,這回有點麻煩事。”我拉了聶仁進了他的家門,我不希望當著姚瑾的麵談及此事,怕她受到驚嚇。

我把今天的事情全部一五一十告訴了聶仁,他聽完,比我還心急,“那你打算怎麼辦啊?把姚瑾一直收藏著,讓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不是難為她嗎?再說了,現在什麼年代了,還有逼婚的麼?我就奇了怪了,那男人沒和姚瑾接觸多少怎麼會這麼白癡就喜歡上她的呢?真是好笑。”聶仁嗤之以鼻地笑道,我經他這麼一提醒,也覺得的確有點不可思議。

“那男的隻見過姚瑾幾次,一定是好色之徒,一見鐘情的事你信麼?”聶仁隨後的這一句更是精辟,我無法回答。

“這其中可能另有原因,但目前,我們得解決姚瑾被他糾纏的困境。”我無心與聶仁多言,腦子裡儘想著如何讓那家夥遠離姚瑾。

“或者,你找那個男的好好談一次,探探他為什麼要這樣糾纏你的姚瑾?”聶仁嬉皮笑臉地用肩頭撞我的後背,故意將後麵的幾個字拉著長調。

什麼叫做我的姚瑾,他這是話中有話,我心煩地揍他一拳過去,他躲閃及時,繞個彎,臉上的嘲笑讓我恨之入骨。

“丁可,你彆說哥們沒提醒你,你真的可以找那家夥談談,告訴他姚瑾是你的女朋友,讓他死了心,不然,這樣耗下去,兩敗俱傷啊……”這回聶仁的態度是言歸正傳的,他湊近我,在我硬朗的肩頭拍了拍。

也許隻能由我出麵解決了,否則,姚瑾被他逮著一定又是一番折騰。

趁熱打鐵,我當即撥通了曉晴的電話,“曉晴,讓你表哥出來一趟,我想和他好好談談。”

“啊?經理,你要見我表哥,你,你不會是說現在要見他吧?”曉晴顯然沒有預料我會在晚上約見她的表哥,聲音裡滿是大驚小怪的驚訝。

“對,就是現在,去綠風酒吧,我在那等著,告訴他不來的話會後悔的。”我放下魚餌便掛上了電話。

聶仁陪著我一起去了綠風,本市最喧鬨的酒吧之一,一到夜晚歌舞升平,熱鬨非凡。

我選了一個背靠柱子的位置坐下,沒想到不一會的功夫,那個顯眼的高個男便出現在我們眼前的視線中。

“他來了,丁可,你可得與他心平氣和地談,鬥智鬥勇,彆義氣用事啊!”聶仁婆媽地交待著我,我隨口應了他一句,“和他有什麼可鬥的。”

那高個男從進門那會便高調地環視著四周,我發覺不少女生都在不經意地欣賞他,有的大膽的,眼光一直就追隨著他,也許這個時代的女生品味有了質的飛躍,總喜歡那種混世魔王類的壞男生,尤其是在這種聲色場合。

我漫不經心地站了起來,他很快精明地發現了我,然後大踏步地就踱著步子靠了過來。

“聽說,你找我,怎麼?想通了?”他一點不客氣地坐到我和聶仁對麵的位置上,瀟灑地蹺起了二郎腿,神氣十足。

我見狀,也不搭理他,徑直坐下點著了一枝煙,談判的戰火仿佛蓄勢待發。

“姚瑾怎麼沒一起來?”高個男率先發話。

“我想知道你和姚瑾到底什麼關係?你這麼執著地不放手,你們之間沒有感情基礎麼?”我冷冷地問道。

“小姐,來瓶啤酒。”高個男完全不在意我的問題,大聲地招喚著服務生上酒。視我和聶仁為空氣般。

我憤然地瞪視著他,聶仁卻在桌下用腿碰了碰我的腿,我心領神會地深吸了口氣,我從來沒發覺自己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急性子了。

看著那清澈的啤酒緩緩入杯,在杯口處化作一堆雪白的泡沫,我猛吸了一口煙。然後抬眼直視著那張令人生恨的臉。

“喝一杯,來……”聶仁見那男人的杯中已經注滿啤酒,便全當與人應酬般地與他舉杯。沒想到那高個男也毫不不見外,爽快地將杯子伸了過來。

一杯酒下肚,高個男顯得有幾分得意,“還是這位老兄仗義,丁經理,要不是我表妹在你手下工作,我才懶得來這一趟呢!”

“言下之意,你還有點良心,念著幾分親情啊!真沒看出來。”我習慣了這樣與他說話,皮笑肉不笑地斜睨著他,語氣中明顯的流露著對他的輕視,我討厭這樣的浪蕩之徒,從心裡討厭。。

“那是,如果不是我心腸好,姚瑾指不定還在哪受什麼苦呢,我對她夠仁義的了。”高個男傲慢地靠在椅背裡,根本也全然不拿正眼瞧人。

聽他這麼一說,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鎖定在他的臉上,心中訝然,他為何口出此言呢?姚瑾的過往與他有什麼相乾的,我疑惑地皺起了眉頭。

“你對姚瑾仁義?那她為什麼對你這麼反抗?”我一針見血地反問道,高個男立刻板起了原本輕挑的臉,神情黯然起來。

他拿起酒杯,這回不往杯裡倒酒了,而是拎起酒瓶直接對著嘴仰頭便喝上了。我和聶仁見狀相互對望各有所思,我倆誰都沒有上前阻攔,我是覺得沒有這個必要,這外男人的品性衝動,我采取靜觀其變的態度。

酒瓶被那家夥重重地按到了桌麵上,他抬起頭,眼裡充斥著一股我說不清的怒氣。突然他伏向桌麵,靠近我和聶仁神秘地說道,“不瞞你們說,我對姚瑾就是他媽的一見鐘情,可我老爸老媽死活不肯讓我接近她,我去偷偷見過她幾次,見她太可憐了,我在爸媽麵前莫名其妙地替她說情,不然,她能有機會逃脫我爸的掌心麼?那簡直是笑話……”

我聽完他所言,頓時怔住了,難怪姚瑾告訴我,不明原因的那家人突然就放過了她,讓她得已在三年後終於重見天日,能回來過著屬於自己的自由生活,原來這背後另有原因,可我沒想到居然是眼前這個給我印象超壞的男人在其中起了關鍵的作用。可我並不覺得應該感謝他,他們的作為原本就不光彩。而這也怪姚瑾太孝順,為了失足的父親寧肯賠上自己的青春年華,哪怕是一輩子給人當牛作馬那也是她自己選擇的。

“怎麼?你們不相信?”高個男直起身子來,眼中又恢複了先前的傲慢,直直地盯著我和聶仁。

“信,當然信,你的意思是說你暗中幫了姚瑾,那她就得對你百依百順麼?”我的態度依然的冷漠。

“我隻是想帶她走,不回我家,去彆的地方過屬於我們自己的生活,這有錯麼?”高個男對我的質問滿不在乎,竟然情緒有些激動起來。

我猜想著他此時的所言應該是出自真心的吧,隻是為什麼那一刻我依然反感他的言語,對他投去的是一種瞧不起的眼光,我片麵的感覺他這樣的紈絝子弟不可能給姚瑾帶來任何的幸福。

“這些姚瑾似乎都不知道吧?你為什麼不向她說明一切?”我端起酒杯大口地喝著酒,眼睛卻一刻也沒有偏離高個男的臉,我不願意放過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他當時垂下了眼簾,昏暗的燈光下我看不清他的眼中包含了什麼,隻是看他拿著酒瓶一口氣喝乾了瓶中餘下的酒……

“我知道她恨我的一家人,但我不希望她是因為感激我幫了她一把才跟我走,我是打算先請她吃個飯的,可是每次她見到我都象老鼠似的躲著我,我一心急上前拉她,她又反應特彆大,我能怎麼辦?”高個男似乎有些失落,睜大了眸子說得惹人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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