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男子抽出了刀,劇烈的疼痛感讓他快要昏厥,夏晨忍不住的叫出了聲。
男子的刀又刺了過來。秋若淚抱著他往左側身,驚險的躲過了男生的攻擊。
“你不想要這五萬塊嗎?再過來的話我就毀了它。”秋若淚從包裡拿出銀行卡舉在半空,這是現在他們惟一的砝碼。
“把卡和密碼給我,不然我就殺了你們!”男生果然沒有前進,隻是停在原地用刀危逼著他們。
“不要給他,給他了他也不會放我們走。”夏晨全身的重心都倒向秋若淚,他感覺背部有黏黏的液體在下流,力氣也越來越虛弱。
秋若淚看著他背上的衣服已經紅了一大片,她雙手扶抱著他。
“你放我們走,你可以獨吞這五萬。如果不放我們走,你頂多是得到我們兩條命!如果等其他人回來了,五萬你們平分你能得到多少呢?”雖然驚恐,雖然不安,雖然膽怯,但她還是理智的堅持著最後一絲希望。
男生的臉色突然緩和下來。是啊,五萬分下來自己隻有幾千,甚至被老大獨吞。而五萬給自己,至少可以花一年!
“你還在擔心什麼?我們隻想活著,你想要的不就是錢嗎?我們保證出去後不會告訴任何人今晚的事情。”看著男生臉色的變化,秋若淚又多了幾成的把握。
渾身沒力的夏晨意識卻很清楚,他不得不佩服眼前的她,臨危不懼。
她並沒有像其她女生那般嚇的大哭,反而是勇敢的救他。
看來她真的很聰明。
“好,就放你們一條生路。你要是敢忽悠我的話,彆怪我手上的刀不長眼。”男生晃動著手上的刀,反射出刺眼的光束。
“我把卡給你,你背他下山,到山下後我再給你密碼。”終於達到了預想的結果,終於可以救出他。
看著男生把刀收了起來,秋若淚緩了口氣。
“萬一卡上沒錢呢?,”男生的目光又凶狠起來。
“我是一個學生,敢忽悠你嗎?我隻是想拿錢換命。”她的神態淡然而堅定,她知道眼前的男生一定會相信她,畢竟男人永遠都是那麼自負,肯定不會相信一個小女孩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耍花樣。
男生走過去,從她手裡扯出了卡。
“好。送你們下山。”看著手裡薄薄的一張卡,男生明顯的有點激動。他迫於無奈才誤入歧途,卻也從來沒有得到這麼多的錢。
男生把夏晨背到了肩上。
“你在後麵小心點!”他氣息微弱,連說話也那般的奄奄一息。
秋若淚淡淡的點點頭。
男生背著夏晨出了門,秋若淚緊緊的跟在身後。她的鞋子已經磨破,奔走了整整兩個小時的腳每踩一步都鑽心的疼。上山時被荊棘劃傷的手臂也生生的扯痛。
天已經微微亮,隱約的可以看見腳下的坎坷小路。
一滴滴的血滴落綻放一朵鮮紅,看著他白皙的臉越發的蒼白,她擔心他撐不了多久。
畢竟那把刀,紮的那麼深。
忽然間她很害怕他會出事,很擔心他會就這樣離去。
那麼她會連感謝他的機會都沒有,她會愧疚一輩子。
“我隻能送你們到這裡,現在已經四點半了,再不回去怕他們起疑心。你們跟著這條路一直走就可以到高速路口了。”男生小心的放下夏晨,他的額頭已經是大粒大粒的汗珠,垂垂欲下。
“估計他們搶救那些冰.毒也會耽誤到五點。畢竟他們把那看得比命還重要。而且火不是那麼好滅的。”之前的恐懼和不安已經煙消雲散,她神態淡然,想著正在急著滅火的那些人,她不禁有幾分得意。
之前聽他們的談話,貨,倉庫,癮,這典型的擺明了是毒。
那麼這些毒價格都很貴,對於他們來說也一定很重要。
如果不是聽見他們的談話,如果不是了解毒的利益,她怎會想到燒了這些來引開他們的注意力。
隻剩下一個人看守夏晨,那隻要用五萬就可以引誘。這一切都按照她的計劃發展著。
當他們到達高速路口時,天已經微微亮,東方泛起了魚肚白,有一層迷茫的霧氣籠罩著所有的景致,清晨的空氣清新卻又擁有著寒意。
秋若淚扶著他坐到了路邊,看著眼前那座茂密卻又平常的山,卻不能相信一夜有了那麼不平凡的經曆,她感覺像是做了一個夢。
“你還好吧?還能堅持住嗎?”她看著他,微眯的雙眼沒有往常的清澈和神氣,他的臉白皙到幾乎透明,在霧裡看起來那般的不真實。
“我沒事。你呢?”他輕輕的用力把她拉下來坐到他旁邊,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他知道她肯定也很疲倦,卻還裝的那般的沒事。
看著她的逞強,他很心疼。
平日裡連和彆人站的近一些她也會局促不安,隻是現在,她已沒有力氣掙紮,隻是靜靜的靠著他的肩,感受著他身上逐漸冰涼的體溫。
時間仿佛停在這一刻,美麗的少年,淡然的少女,兩個微薄的身體相互依偎著,霧繚繞在他們周圍,他們像是兩個不諳世事超凡脫俗的仙人。
“再堅持一會兒,就會有車經過了。”她安撫著他,給他繼續支撐下去的動力。
其實他沒有她想像中的虛弱,隻是渾身沒有力氣,痛到了麻木。
他微微點了點頭。
天越來越亮,霧氣漸漸散去,景物都清晰起來。
寬廣的高速公路像一條白龍延向遠方。
遠方傳來了“嘟嘟”的車哨聲。
秋若淚慌張的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瞳孔緊縮的凝視著遠方。
一輛載貨的大卡車呼嘯而來。她高舉著手揮舞著,但司機貌似沒有看到她,徑直的開走了。
接連下來的幾輛車也是一樣。或許是看到她滿身的襤褸,像個乞丐般臟兮兮的衣服。
“你的夢想是什麼?”夏晨怕她太過擔憂,便轉移話題。
她扭頭看著他纖瘦的身體,像紙片一般單薄,搖搖欲墜。
“我……我想做一個作家,可以寫著一個個故事,而且故事裡不會有有太多社會的黑暗頹廢。”秋若淚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她蒼白的臉上有些泥土和劃痕,像隻小花貓。黃黃的頭發已經沒有造型,隨意的垂下。
夏晨“撲哧”的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她疑惑的看著他,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笑得出來。
他沒有說話,隻是伸手擦著她臉上的汙穢。動作那般的輕柔,那般的小心翼翼。
不像是擦臟臟的泥土,反而像是撫摸。
她感覺到臉上開始滾燙滾燙的。
她的臉竟然紅了,一向淡然的她,在他麵前竟然害羞起來。
“沒什麼,咳咳……”夏晨劇烈的咳嗽起來,吐出了一口鮮血。
“彆說話了,節省點力氣吧。”秋若淚擔憂的看著他。
忽然間夏晨感覺頭開始眩暈。他怕自己真的撐不下去,那剩下她,她能做什麼呢。
“我家的號碼是××××××。等會你可以打電話過去。”
七個數字很好記,她在心裡默讀了幾遍。
什麼時候才會有人記得她的號碼呢?或許永遠都不會有,她對誰來說,都不曾重要。
他的視線漸漸模糊起來,眼眸裡那張正在發呆著的臉漸漸被黑暗吞噬。
他倒在了她的懷裡。
“夏晨,夏晨…”她緊張的搖晃著懷裡的少年,他的體溫冰冷,整個人沒有一絲生氣,她的手沾滿了鮮血。
冷靜,冷靜,她一個勁的警告著自己。
把他輕輕放在路邊,她又站到馬路邊試圖著等到車。
一輛橙黃色的士駛入眼簾。
“停車,停車。”她衝到馬路中間,抬起雙手阻止準備開過去的的士車。
“噝”一聲急切的刹車聲。
車子在離她零點一米的地方停下。她跌倒在地。
一個典型的司機裝扮的中年男子從車裡出來。他身著一條西褲和藍色襯衫。
“死瘋子,你不要命了啊。滾開,彆擋道。”他看著地上的她,似乞丐般的肮臟不堪。
她站起來,膝蓋撕裂般的疼讓她不禁皺了下眉。
“叔叔,我求求你送我們去醫院。我們剛才遇到意外,他受傷了,需要馬上去醫院搶救。”她走到男子麵前,乞求的眼神注視著他,聲音裡帶著哭腔。
男子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個頭發微卷卻淩亂的少年躺在地上,白色的衣服已經被血染的通紅。
“真倒黴,一大清早就遇到這種事。你等其他車吧,我有急事。”男子說完轉身向車子走去。
“叔叔,求求你,求求你了。”她追上去拉住男子的手臂,緊張而不安的哀求著。
她不知道他還可以撐多久。
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等到下一趟車。
“滾開啊。”男子開始發怒,他手一揚,她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嗬,太可悲了,這個世界的人情就是這般冷淡。
她的嘴角有一抹冷笑。
“我已經記下你的車牌號了。如果你不送我們去醫院,我可以報警說你撞到了我,肇事逃逸。彆忘了前麵不遠處有攝像頭。”軟的不行,就隻有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