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玩意兒他不是仙家嗎？現在拿著夜明珠有什麼用？”
師傅掃了我一眼：“你平時看過那些妖魔鬼怪的故事看沒看過，大概知道有內丹這種說法，對吧？”
我愣了一下。
“這說法，師傅的書上不是說不存在嗎？要是真的有，那得值多少錢，豈不是仙家都會被趕儘殺絕？”
師傅這次和我居然笑了兩下：“看來你小子還算是願意想點東西，不錯有進步。沒錯，內丹這東西並不存在，但是很多仙家在出現的時候都要依托玉石或者其他東西。
古時候想使歪門邪道的人，就覺得這這夜明珠他會發光，以為有什麼好處，就借這個玩意兒來找仙家，久而久之仙家出現大，多與夜明珠有關係。”
我記下來這些，默默點了一下頭。
“好，現在你還有些什麼知道的，你和我說說吧，我看剛才那小女娃不是挺為你著想的嗎？都願意救你一命，你要就他吧。”
他一說到這兒，我就有些不好意思，說到底我們也不過多聊了幾句天，她就為我去送命了呀。
我把陸小靈和我講的事情全部告訴了師傅一遍，說完還有些悵然若失。
“不……不對，她有些話說的不對。”
誰知師傅一邊搖頭一邊對我說。
“這，她也沒必要騙我呀。”
看我又是一副驚訝的樣子，還欲言又止，師傅歎了口氣，對我繼續解釋。
“我不是說那小妮子會騙你，隻是，她雖然被附身了那麼久，但也不一定什麼都知道。你實際上也看出來了吧，她這樣子明明就應該是天生就身上帶了仙家。”
頓時我才想起來，之前看見的那樣子和書裡麵所描述的天生的仙家確實是一模一樣啊，但他所說的那些，遇到仙家問她討封又是怎麼回事？
師傅說這話的時候目光看向了遠處此時已經牢牢鎖上的彆墅大門。
“這我也是第一次見著，我原本以為她身上就一個天生帶的仙家，誰知道啊……”
“什麼？一個人身上帶了兩隻仙家，這怎麼可能？”
師傅見我明白的快，終於點頭笑了一下。
但他的眉間依舊是愁雲慘，淡抹不開的愁。
“本來一隻現在咱們就不一定能對付，現在遇到這樣的情況……周成你聽我說。”
原本斜靠著坐的師傅忽然臉色變得很嚴肅，整個身子都擺正了。
“你聽著，現在這事隻有你能解決，但同時選擇的權利依然還在你的手中，你現在還算不上是個真正的風水師，燈芯為白。但是同時這也意味著，你的燈芯還有吸收邪祟的能力，所以不用擔憂後患。”
眾所周知，驅邪容易，要徹底滅除邪祟卻非常困難。
和他們打交道，要是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讓對方導致夭夭，事後的報複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承受的。
風水師人之所以明燈長明，燈在人在，便是在燃燒所封印的邪祟的生命。
就好似有傳聞地藏王菩薩身邊的護法，那是一個吃了九百九十九個孕婦的惡鬼，但他及時悔悟，並且實力強大，所以一朝為了護法，也是風水師常年供奉的神仙之一。
燈芯的原理便是一樣。
要如何對付這些臟東西？那就利用臟東西本身的力量。
說是以暴製暴也毫不誇張。
我提壺灌頂拿起了邊上的燈。
“等等，你小子，這是打算乾什麼？你赤手空拳就想再去一趟這鬼宅子裡麵？”
師傅這時候還不忘從屁股兜裡掏出了一隻煙，上麵好像沾了點血，但他也絲毫不介意點了起來。
“這事情你可要想好了，現在為止，你燈芯當中還未有過邪祟，不是真正的風水師，若是此次一戰，你燈芯開始變紅，可就沒有辦法回頭了。”
我看著他眼神中真摯的擔憂，那是親人之間對自己血親的關心。
這時候，我卻忽然扯著嘴巴笑了一下。
“師傅，你和師傅總是同我講，風水師這件差事就是個罪孽。但如果沒有個了斷，我們的後輩終究還是要害怕的。”
“我，周成，今日成為風水者，乃是自願。我要為我奶報仇，還要為風水師永絕後患。”
師傅看著這般堅定的我好一會兒，隨後笑了一下，把手裡的煙丟給了我。
我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連忙擺手：“這，師傅，我不會抽煙的……”
“好好收著，這玩意兒裡麵摻了骨灰，再遇到鬼打牆，你就點燃它。用法，你應該會吧？”
說完這話，師傅裹了裹那床沒多厚的毯子披到自己身上。
“去吧，我就在這地方等你，出來的時候順著我這盞燈走路，雖然沒多少本事，給你指個路還是可以的。”
然後他就閉上了眼睛，好像是在閉目養神的樣子。
我重新背上了之前的背包，揣著那包煙，學著師傅的樣子叼在嘴裡，再次往庭院裡麵走過去。”
雖然剛才說得壯誌淩雲，當我走到門口，就察覺自己確實有些太過於衝動了。
前院的鐵門緊鎖著，我怎麼推也推不開。
我左右看了一看，四周好像牆麵有一個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裂縫。
我想起師傅給我講過的一個說法，這些臟東西雖然行事詭異，但實際上很講究他們自己的因果。
如若他們占據了一個地方，那就必然會在這個地方留下一道生門。
所以如果是在地下挖洞的時候，那些墓穴裡如果遇到了邪祟，而且實力在你之下，那反而就不用擔心了。因為他們所在的地方隻要仔細去找，總能找到一個可以出去的生門。
我至今都還記得師傅說這話的時候，還有後半句話沒說完，她當時不同我講，我也是直到很久之後才明白過來。
邪祟所在，反而安全，因為它有實體，還可以遵守它自己的所謂道理。
但人是不講道理的，所以什麼臟的事情都乾得出來。
我從那條裂縫鑽了進去，環顧四周，和剛才沒什麼區彆，我手裡的燈光微弱，忽明忽滅，仿佛下一秒就會被周遭的黑暗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