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背景(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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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正是這一點,使得畢水清也離不開他,她同樣需要他。

甄海城正值壯年,他的妻子帶著女兒生活在廣南,妻子的父親是華夏派駐江北的外交官,攜母親長期居住江北。妻子是他們膝下的獨生女,在廣南外事部門從事翻譯工作。甄海城原在廣南工作,他是被作為培養對象調到鎮海。妻子過慣了廣南開放大都市的生活,便沒有隨他到鎮海。甄海城一年難得同妻子團圓一次,妻子常常陪有關人員周遊在海外各個城市,很少在家。他們八歲的女兒便委托給江北的外婆。

外婆退休了,正好可以關照這惟一的外孫女。

甄海城是在江北認識的可晴。可晴那時三十歲,和她的姨媽住在一起,她的姨媽姨夫是江北經營報業的大亨,可晴是在美國讀的大學,她出生在台東,她的母親在她十歲那年病故,父親是台東的金融界巨子。母親過世後,父親再娶,可晴是個性格怪癖的女孩。沒有生育能力的姨媽征得了父親的同意,把可晴接到了江北,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可晴是在十八歲那年轟動的江北文壇,她在美國讀的是文學碩士學位,回到江北後,她成了專業作家。

甄海城當時是鎮海市的一個小官,他帶著一個考察團到江北,其中一個目的,便是拜訪江北的報界,鎮海市委想在鎮海辦一個《信息報》,這方麵需要江北報業的支持。可晴的姨父作為江北報業的巨頭,便會見了甄海城一行。同是炎黃子孫,這個報業巨子很痛快地答應了,並表示他們願意以合作的形式給予財政方麵的無償支持。

甄海城提出開辦後需要江北方麵的信息等有關新聞,也就是說他們需要撰寫這方麵文章的作者。

“好吧,我們會儘快找到人選作出答複。”當晚,這對報業夫婦設宴請了甄海城一行,甄海城就是在晚宴上認識的可晴。可晴是被姨媽叫來一塊作陪的。一見麵,甄海城就被可晴那高貴的氣質吸引了,她是那麼地清高冷傲,一身黑色套裝。她的五官說不上十分漂亮,但卻極具大家風範,在江北的各大書店,都能看到她的這副風範展示在她出版的書籍封麵上。她的作品一直是排在暢銷書行列上。三十歲的可晴,一直是獨身,而且,她似乎也選擇了執著於獨身。甄海城看過她的《紅樓滄桑》,多少知道她的出生背景和她的生活。

兩個小時的酒宴,他們的目光多次相遇,都從對方的目光中捕捉到一種奇異的變化。

第二天中午,甄海城設宴回請了這對報業夫婦,並特地邀請了他們的甥女可晴。

可晴的姨媽告訴甄海城,她的甥女偶得感冒,抱歉不能出席。但甄海城能感到,可晴絕不是因為感冒!這一天,他的整個心都是空落的,敏感的報業夫婦也感覺到了。

第三天,甄海城一行飛回了鎮海。

然而,他的心卻留在了江北。可晴的身影一直繚繞在他的眼前,他的夢裡。甄海城十分清楚,他不可抗拒地愛上了可晴。

回來的第二天,他清楚地記得,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他剛在辦公室裡坐定,電話響了起來,是可晴的姨媽從江北掛來的,她告訴甄海城,江北一方的人選已選定了,我的甥女。”

“是可晴。”甄海城大腦轟地一下,一種難於自持的眩暈使他閉上了眼睛。

“噢,是這樣,可晴喜歡華夏,她早就想回去看看了,”從對方嘴裡,甄海城這才知道,鎮海省的第一夫人竟和他們夫婦有著相當親近的親屬關係,夫人是可晴父親的表堂姐。對方告訴甄海城,“可晴下個星期一乘上午的飛機到鎮海,拜托關照。”

甄海城與可晴就這麼開始了他們之間神奇的愛情。半年後,可晴在鎮海買下了那幢海邊彆墅。在這之前,可晴一直住在那幢顯赫的府邸裡。

“你又在想她,對吧?”畢水清掐滅煙蒂,從床上起來穿上了衣服。

甄海城很空茫的一笑,沒有作答。

“她恨我,是我從她手心裡奪走了你。”畢水清坐到了甄海城對麵的沙發上,眼風閃著貓一樣的幽光。甄海城的心漫上一股說不上來的滋味。他承認是因為畢水清使他失去了可晴。但是,畢水清僅僅是在身體上奪走了他,他的心並沒有被奪走,他的心隻屬於可晴。

“你一直愛著她,對嗎?”畢水清忍不住又抽起了煙,因為你人在這,靈魂卻在她“說真的,我還真有點嫉妒那。”

“你不明白的,她為我付出了她的全部。”甄海城說。

“可你卻從未對她作出承諾換句話說,是你們的未來。”

“你知道那不可能。”

“因為工作,對嗎?記得誰說過,搞事業的人沒有不弄臟手的,沒有不被迫在理想與現實之間妥協的。他們同樣沒有不被迫在愛情與權力之間作出妥協的,最終他們隻會選擇權力,不對嗎”

“你真殘酷。”

“殘酷的是你們這些權欲旺盛的男人們而不是癡情的女人。”

畢水清是在甄海城當上副職時愛上了他,當時,她並不知道甄海城和可晴的關係。隻是偶然一次,她發現甄海城和可晴在紅房子酒吧一塊喝酒,這倒出乎她意料之外,後來她有心進行了一段時間的觀察,發現了甄海城常在紅房子酒吧和可晴見麵。說的確切一點是幽會,對男女情愛之間的事,她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畢水清是個極為霸道的女人。雖然她已成功地得到了甄海城,在一次跟隨甄海城下鄉采訪時,她讓甄海城上了她的床。如果可晴換成是其他女人,她倒也不介意,但恰恰可晴是他丈夫朱偉傑的表堂妹。問題還不在這,她恨可晴,因為可晴一直是以冷傲清高的眼風對待她,換句話說,可晴鄙夷她,這其中原因很複雜,優秀的女人總是相輕的,或者說是一種敵視。但有一點畢水清十分清楚,可晴鄙夷她的出生。

這是出生高貴血統人家的一種通病。畢水清內心最受不了的便是這。這也正是她為什麼當時對野衛情有獨鐘,並支持他像於連一樣打入上流社會。

一開始,可晴也沒發現甄海城和畢水清有關係。可晴是個獨往獨來的孤癖女人,她除了給《港台信息報》撰寫江北台東方麵的專欄文章外,幾乎是足不出戶,除了和甄海城在紅房子酒吧約會外,她一直把自己緊閉在海邊彆墅裡,寫她的長篇小說。她從不懷疑甄海城會背叛她,她太愛他了。甄海城是她生活的惟一的男人。雖然她清楚這一輩子也許永遠不能和甄海城結合成為一對夫妻,但她無怨無悔。

畢水清是個報複心很強的女人,她決定給可晴一次致命的打擊。一次,她有意在甄海城和可晴在紅房子酒吧幽會時突然出現。她的出現給了甄海城一個措手不及。作為有準備的畢水清,自然知道自己該怎麼演繹這個場麵,她對甄海城所作出的反應是赤裸裸的,隨便讓哪個女人看到都可以明白她與甄海城的不尋常的關係。像可晴這樣一個善於觀察的女人,自然更明白不過了。“噢,昨晚我等了你整整一個晚上。”她來到他們麵前,目光充滿感情地注視著甄海城,然後移向可晴,“想不到是你?”畢水清有意作出一副情場吃醋的酸勁。

“原來你們……”她故意地咽下了下半句話。

可晴想不到會在她和甄海城之間冒出畢水清,從甄海城表現出來的尷尬窘迫,可晴什麼都明白了。她難於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她投向甄海城的目光是忿憤痛苦的。

畢水清決定在可晴的傷口上再撒上一把鹽,“想不到你也……”她的眼風是鄙夷譏諷的,她再一次地留下了耐人回味的後半句話,這樣隻說半句的效果比全部說出來更刺激。

甄海城狼狽極了。“水清,你……”可晴站起來起身離去:“鄙卑!無恥!”

“你……”甄海城起身想追上可晴,但最後他放棄了這一念頭,這樣隻會更糟,因為他無法對可晴解釋清楚,是他背叛了她。他望著畢水清搖了搖頭,一臉的責怪。

“彆這麼看我,這不公平,”畢水清在可晴的位置上坐下,“你傷害了她,同樣也傷害了我。”

“彆說了。”甄海城揉著太陽穴,他的心突突地跳得慌,他恨自己不該被畢水清俘虜。“為什麼?”她的目光咄咄逼人。

“你和她不一樣,你不了解她。”甄海城一臉的煩躁不安。

“是的,我相信,但你忘了一點,不管是什麼樣的女人,隻要是女人,她們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嫉妒。尤其在所愛的情人之間。”畢水清說完了這句話,站起身來離開了甄海城,離開了紅房子酒吧。她的報複目的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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