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衛與沙莉之間曾有過一段的風流,但都過去了。野衛挽著索拉的胳膊,索拉打扮得花枝招展,濃妝豔抹。野衛頻頻向來賓打著招呼,他一身白色挺括的西裝,一進來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無論在什麼場合,野衛總是聚焦的中心,這不僅是因為他英俊瀟灑,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財富,財富使他擁有了特殊的地位。
畢水清也來了,作為鎮海市大名鼎鼎的名記者,所有重要的各種會議,均以能請到她出席為榮,一方麵需要她妙筆生花的報道,一方麵是她的到來能使場麵生輝,誰都知道她神通廣大的能耐。
八時一刻,表演開始。沙莉第一個亮相,她穿了一襲性感的半裸透明拖地長裙,在節奏感很強的音樂下走著貓步,隨著貓步一顫一顫,極富撩逗性。她的眼風是狐媚的,風情萬種,挑逗著所有在場的男人。
掌聲四起。
那個大亨被沙莉頻頻遞上的挑逗目光和性感的軀體撩得情意勃發,肥胖的身軀亢奮得直抽動。
“真惡心!”索拉不顧場合地大聲道,“瞧她,簡直像一隻正在發情期的母雞。”
“小聲點,親愛的。”野衛發現,鄰座的目光頻頻投了過來。
“我就是看不慣她那騷勁,還有那家夥,什麼大亨,充其量一個流氓地痞。”索拉的聲調並沒有降下來,而且還為引來了四座的目光而頗為得意。
“這可是你硬要來的。”野衛悄聲說,眉宇不悅地緊蹙著,他心裡明白,索拉是嫉妒,一種近乎變態的嫉妒。
隨著一隻輕鬆柔曼的多瑙河圓舞曲,場上走出了一位絕對標準的模特女郎,在緊跟著走出來的幾位模特中,她的身高比她們足足高出二英寸。她一身純白衣裙,長發披肩,臉部的每一個部位都是細長的,她似乎置身於空曠無人的境界,細長的眼睛眯縫著,一派夢幻的空靈……
“上帝!”野衛全身一激淩,這不正是劉青靈嘛!
索拉沒有注意到丈夫的變化,她和全場的來賓都被劉青靈吸引住了。
在一首曲子中,劉青靈換裝出場三次,她身上的款式不斷變換著,但顏色隻有一種:純白。
白色默契了她那夢幻空靈的氣質。第三次出場時,她穿的是青春活潑的背帶式短裙,那雙修長滑嫩的長腿格外的突出動人。
“美人魚!”野衛從心中喚道。他的麵前再一次浮現出她盤踞在那塊礁石上的美人魚影像。
“你認識她?”索拉終於發現了丈夫的異樣。
“她很特彆,不是嗎?”野衛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他的目光定定地投在劉青靈身上,但劉青靈始終沒有發現他。她的目光沒有特定的焦點,高高地浮遊在賓客上方,仿佛是在展示心靈的一道風景,不為任何人,隻為自己。
“知道嗎?她才是今晚真正的主角,”畢水清走到野衛身邊,她也覺察出野衛對劉青靈的異樣,“她有一種明星的氣質。”她按動著照相機的快門。
你會把她捧成大牌模特的,對吧?”
“這姑娘很走運野衛知道,隻要畢水清願意,她手下的筆就是伯樂,許多成功的演藝界明星,還有一些在平凡崗位上的平凡人,如今成為轟動的走紅新聞人物,全是畢水清一支筆給挖崛出來的。
就在這時,劉青靈的目光與野衛相遇了,她那眯縫的細眼睛張了張,釋溢出一道邂逅相遇的欣喜光亮。無疑,她認出了他。隻見她雙眼唇微微啟開,野衛能感覺到從裡麵發出一聲輕柔的呼喚。畢水清目光怪怪地看著野衛:“你們好像認識?”
索拉像隻貓一樣豎起了緊張的耳朵,在這方麵她有著過人的敏感。
“說真的,我倒很想知道她是誰。”野衛用這一回答掩飾了他內心泛起的異樣情感。這時的索拉似乎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我會讓你知道的,”畢水清詭黠地一笑,“明天看報好了。”她起身離開他們走到後台,無疑,她是去采訪劉青靈。
兩個小時後,演出會結束。野衛曾有過到後台看劉青靈的念頭,但最後還是放棄了。以往每見到一個讓他動心的女人,他總是迫不及待地去接近她,可這回不知為什麼,劉青靈讓他產生的是另外一種情感。
結束之後是賭王專門為沙莉舉辦的一場舞會。索拉忙著和沙莉剛剛宣布成立的服裝公司的設計師定製她看中的服裝,模特們從後台換了服裝出來參加舞會。野衛以為劉青靈也會參加,可到了第二支舞曲結束,還不見劉青靈從後台出來。
野衛有一種失落感,他一個人來到旋轉舞廳的露天平台上,“陽光假日酒店”建造在毗鄰大海的海邊上,大門前就是一片錯落有致的棕櫚群,棕櫚群毗連大海。
夜色很美,星光點點,野衛發現,有一個白色的倩影在棕櫚群中的小徑上一閃,是劉青靈!隻見她穿過小徑向沙灘走去,像魚兒一樣潛入大海,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這個既簡單又神秘的“美人魚”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子呢?
第二天整個下午,野衛顯得心神恍惚,秘書進來送公司季度報表時,野衛問她:“晚報還沒到嗎?”
這是下午一個小時內野衛第三次問秘書關於晚報的事。
秘書一臉的困惑,這樣的事可是頭一遭,她想象不出今天的晚報究竟有什麼重要消息使得總裁顯得如此心神不定?現在是下午三點半,晚報通常是四點以後送來:“沒有,一來我就給你送來。”
“謝謝!”野衛點燃了一支煙。
四時十五分,秘書送來了當天的晚報。今天是周末,晚報的頭版是套紅的周末版。打開一看,劉青靈一幅彩色模特照登在醒目的位置上,有三分之二的篇幅是報道劉青靈的。是畢水清寫的采訪文章,題目為:如夢似幻的一朵浮雲劉青靈。
這就是畢水清的風格,營造文章氛圍是她的拿手好戲。
她總能一下子捉住讀者的心。野衛以最快的速度閱讀完全文,他再一次為畢水清所折服,不過也就是半個小時的采訪時間,她竟能把劉青靈了解得透徹。從文章中,野衛得知了劉青靈二十一歲,是養母把她帶大的。
三年前,養母去世,留下她孤身一人。她六歲進了少年體校,十四歲進了省體校,是個遊泳運動員,十六歲加入國家遊泳隊,當時,她是最被看好的奪取奧運金牌的種子選手。但兩年後,也就是十八歲的那一年,她突然從國家隊回到了省體校,原因是她戀愛了,與國家隊的一名男遊運動員。隊裡有嚴明的紀律,訓練期間不準談戀愛,劉青靈觸犯了條例,畢水清沒有在文章裡詳細展開她的戀情和她為什麼選擇了離隊,但她卻以濃重的筆墨展開了劉青靈性格中追求像雲一樣自由自在的另一麵。從文章中,野衛知道了劉青靈目前正過著另外一種生活,她一年前離開了省體校。畢水清在這裡埋了伏筆,她沒有寫出劉青靈過的是什麼樣的一種生活,但字裡行間,可以悟出她目前的生活與夢幻的羅曼蒂克有關。在文章的結尾部分,畢水清對劉青靈的總結是,她具有一種獨特風格的明星演員氣質,她預言劉青靈會成為一個出色的電影明星。
野衛把文章反複看了三遍,他有一種進入迷宮的亢奮。
電話鈴響了起來,是畢水清打來的:“我在想,這會你準是把整張臉紮在晚報裡。”
“我說,你真該改行開個私家偵探所,或者掛牌當巫師。”
“你是說當記者我遜色了?”
“不,女王,你是我見到的最出色的一流記者,我在想三百六十行都難不倒你。”
“承蒙抬舉,”畢水清笑得很得意,“我想這會兒你一定在迷宮裡四處找突破口?”
“她是不是又戀愛了?”野衛被畢水清套了個正著。
“男人們對漂亮女人總是迫不及待,”畢水清的語調充滿了挪揄的譏諷,“很遺憾,你一定會對答案感到傷心,她已是名花有主了。”
一個未來的電影明星不是嗎?”
“這能想象得到野衛的聲音有幾分哀哀的。
“打起精神聽著,我要告訴你一個隻屬於她和我的秘密,她目前正隱居在棕櫚彆墅群中的一幢白色彆墅裡,典型的意大利建築風格,那個男人在國外,有妻室,劉青靈屬於金屋藏嬌。”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野衛感到有點不可思議,畢水清雖然能寬容他四處沾花惹草,但還不至於大方到為他創造風流的機會。
“你愛上了她,對吧?”
“這就讓我更不理解了。”野衛的語調帶著幾分戲謔,“你不會是對我沒了興趣想把我推出去吧?”
“噢不,親愛的,我的生活裡怎麼能失去你這樣一匹野馬呢?沒有你,我會瘋的。”畢水清說的是真話,野衛能感覺到她狂烈的氣息,他與她,就像一個優秀的騎手和出色的坐騎一對能創造生活奇跡的最佳搭檔,他這樣的男人也隻有畢水清能駕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