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多年了,這些人和這山上的所有的物留給我深深的回憶,我舍不得啊!我覺自己此刻就像個就像個小狗,跟在主人身後不得不離開那些自己喜愛得不得了卻帶不走的東西。
雪下的極大,每走一步,就會陷下一步,我不由得想起初來的那一個清早,那時對這個山充滿了好奇,看到遠處的眾多的師兄們練功,我那時心裡多歡喜,知道我並不會孤單了,可是我那時沒想過的是,我是孤單的來,卻也會有孤單的走的一天。
我抬頭看看天,不經意中,視線讓一道黑影吸引,灰色的天空下,一個身穿墨綠色衣裳的人靜靜的站在樹梢上,他的表情不再有一貫以來的微笑,而是我從來沒見的失落,黑亮的眸子隨著天色,幽幽暗了下來,我的心突然一緊,從沒覺得他現在的樣子比哪一天更讓我心慌,我不再裝作視而不見,而是深深的看著他,從來我就知道十六師兄長得好,卻從沒有哪一天像今天見到這樣讓我感到心動,他墨黑的長發飄舞,皮膚像雪一樣潔白,他的麵龐精致得就好似鑲在雪地裡的一顆美麗的明珠,放著星辰般閃耀的光芒,像是要把人的心吸引了去。
“不該想的,就不要想,抓緊時間趕路,還有好長的一大段路要走呢。”前方,一直默不作聲的師傅突然沉沉的說道。
我慢慢低下頭:“是,師傅”
當初怎麼來的,今天也就怎麼走了,一路上還是馬車前行,師傅雇一個人趕車,我坐在車廂裡,而他自己卻不知道蹲在哪裡,不過,每到我尋他的時候,他總會及時出現,偶爾車停在驛站的時候,他也會叮囑我嫁到宮家要注意的事項,除此之外也無再多的話題,想來他一定個大男人,一定也不知道應該交代一個新嫁婦要做什麼和不應該做什麼的吧。
半月餘後,京城到了,我們找了一家客棧,要了兩間房,師傅就出門了,再回來的時候他身邊多了幾個人,四男兩女,其中一個年紀偏大,比師傅還要大上幾歲,紅光滿麵的,他看著的眼睛放著異彩,問:“就是她麼?”聽到師父肯定的答案,他笑得開懷,直誇我長得好,還讓我跟他打道回府。
我看了看師傅,師傅也在笑,但那神情像是有些不舍。
我的心裡拔涼拔涼的,總覺得師傅把我賣了,該不會我要嫁的人就是這個中年男人吧?我不敢想如果真是這樣,我會不會在他要碰我的時候拔刀剁了他?其實我心裡還是有些期盼的,嫁了一個沒有感情的人也就罷了,至少``至少他在相貌上要過得去,不然我的生活是沒法過下去了。還有,我是唯物主義者,我的算盤已經打好了,如果我的夫君讓我稍有不滿意,我就跟他和離,這樣就不算違抗師傅的話了,有誰說婚後過得不幸不能和離的?
這個姓宮的人家乾你妹的那麼著急,我才來的第三天就已經穿上大紅喜服,與人拜了天地,推入洞房,我實在想感悟,我的人生也太隨便了,說嫁就嫁,直到現在我還懵忽忽的,難道說我穿越就是為了嫁人生子平淡的過一生?
雖然我不想有這樣淒然的感悟,但是我還是要說,前世的爸爸媽媽還有哥哥,你們看到了麼?依依在另一個世界結婚了,可惜你們沒辦法來喝喜酒。
還有,這一世的爹娘、妹妹,你們也看到了吧,我終於成家了````唔我多想哭啊!
想著想著,想著前世的事,再轉而想著今世的,最後我無奈的歎氣,古代真是太落後了,這馬車實在不是人坐的,就算我的武藝高強,就算我是鐵打的人,最後我還是會疲憊,我葡在床上慢慢睡了去。
我是睡到自然醒的,我醒來的時候發現天已經大亮,從窗戶外照進來一地的光芒,我有些迷茫,機械的轉動睡得僵硬的脖子,慢慢的打量這個五十平方的房間。
這間屋子算不上多彆致,右麵牆一張方案上兩根依然燃燒的蠟燭和中間的牆上貼著的大大的一張“喜”字,提示我,我昨晚結婚了,從右邊至左邊起起,分彆是栽盆,棕紅色八仙桌,桌下的三張椅子,大門口,過去就是黑框窗戶,緊挨著窗戶下是一張小型梳妝桌,再下來點是衣櫃,床````
略略打量了一下我的房間,這時門“嘎吱”的一聲,有個小丫頭端著水盆走進來,看到我她輕呼了一聲:“啊,少夫人醒了,奴婢這就給你梳妝。”
我笑了笑,把壓在頭上的鳳冠取了下來,那丫頭怔怔的看著我,許久才有些驚慌的說:“奴婢失職了,少夫人還是由奴婢來吧。”
小丫頭拉開衣櫃讓我選今天想要穿的衣服,我看了一櫃子的新衣裳,挑了件簡單的淡綠色素衣在她麵前晃了晃。
小丫頭驚訝的道:“您是要穿這件?”
我點頭:“我怕熱,這件就合適。”
小丫頭一臉的漿糊,舌頭打結道:“可是可是```這是秋日穿的啊,現在天氣那麼冷”說著,還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穿的厚實的棉衣,示意像她這樣穿才正常。
我不顧她的反對,堅持穿涼快的衣服,我告訴她我是真的不怕冷,以前在山上就一直穿成這樣,都習慣了,如果現在要我裹得像個球,我會不舒服,最後她還是熬不過我,幫我換上。
給我換好衣服,幫我擰乾熱毛巾,讓我洗臉,還給我梳頭,做完這些活,我覺得跟她已經熟悉幾分了,我問道:“你們家爺呢?昨天喝醉了?睡哪兒了?”
小丫頭下一下慌了起:“少``少夫人,對``對不起,少爺昨天睡在```哦不,是喝酒醉了,沒敢打攪您,就去書房將就了一晚。”
我一聽就覺得這話裡頭有貓膩,於是不動聲色的說:“待會讓他來見我```”看看小丫頭一副吃驚到不行的樣子,趕緊改口“哦,不是,是帶我去見他。”
唉,不是我要裝蒜,隻是,在北脈山被人捧著習慣了,一時改不過來,原來我的那些師兄們和後來來的小師弟師妹們已經把我養成了那麼懷性子的人。
卻聽小丫頭回答我:“呃,少奶奶,這會隻怕找不到少爺人了,昨天他都和王家小公子,程家二公子,還有福錄世子已經說好了,今日去要太冬湖畔遊玩,要半個月才回來呢。”
什麼?這次輪到我吃驚了,竟然有人在新婚夜沒有掀開妻子的紅蓋頭,不睡在同一個房間也就算了,還見都不見自己的妻子一眼,去遊玩什麼的湖半個月?實在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了,不合格不合格,打XX分,我內心狂叫,但實際仍是不動聲色的端坐正,乖乖的讓小丫頭給我梳好頭。
“那,家裡的老人家呢?我總要給他們請安吧。”
“老爺今日一大早已經上路北伐去了,臨走前交代隻要是少奶奶的話,奴婢們都要聽從。”她說的老爺就是指前幾天在客棧接我的中年人,沒想到還是位愛國的將士。
“那還有其他的長輩麼?”
“恩,還有老祖宗,可是她不在京城,本來說是昨日要來喝喜酒來著,但是前段時間摔著腿了,沒能過來。”
我拖著了然的絕長的音色:“哦~~~~~~~~~~~~”
好了,那這個家現在就是我一個人當家作主了,原先我還煩惱著要怎麼伺候公婆,俗話說,婆媳自古難合,如今我不用麵對這樣困惑的問題了,可是,心裡怎麼覺得缺乏什麼,有些不真實。
我真的成親了麼?還是,隻是換個窩住住?
忽的一個尖銳的聲音自外頭嚷嚷道:“嫂子長得什麼樣啊?讓我們也瞧瞧!”話音剛落下,大門就被人重重的推開。
我有些奇怪,剛回過身還來不及作反應,就看見幾個人站在門口怔怔的看著我。
他們來得突然,但是不用擔心,我這時已經穿好衣服,梳好了頭,整整齊齊一絲不苟的站著讓人觀賞。
進來的總共三人,都是些二十出頭的男子,一個個穿戴華麗,一看就知道都是些富家子弟。
最先帶頭的小子瞅著我,傻乎乎的說了這麼一句話:“嫂子長得挺漂亮的嘛,像仙子似的,大哥你可真有福氣。”
這時,屋外有腳步聲靠近,他人還沒進來,我就感到房間裡竄入一股冷流,也不知道是他本人的氣場還是剛好有冷風。
那人身上的氣場跟聲音似乎不大一樣,隻聽他婉轉溫和的聲音說:“唉,讓你們彆胡鬨了,這裡已經不再是我一個人的屋子,也不是你們想來就來,去便去的地方。”那人一進門,我的目光就鎖住他,他也剛好第一眼就看到我,同時,兩人怔住。
原來,我的夫君是這般美男子啊!一身潔白的衣裳,腰間係著一塊質量看著上好的緋翠玉,腳下穿著一雙滾邊金皮靴,他的披肩的是一頭比我的看起來還要烏黑光滑的長發,好看的臉如冠玉,紅唇齒白,整一個人看著就是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
美男我見的多了去,我那些師兄們哪個不是美人來著?我之所以怔住,是因為他跟我原先設想的人物很不大一樣,雖然師傅後來告訴我他的年紀,也才二十三歲的大好年華,但是我是根據他對我的淡漠(據某丫鬟描述)來看,以為他定是個麵相剛硬冷漠的人,哪裡想,竟然生得這般書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