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大眼睛,心想,還真給捎來了,我都忘了呢。
“不會是忘了吧?”二師兄竟讀出我的心裡。
我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道了聲謝。
“小師妹``”第十二師兄開了花的臉湊到我跟前來,正要說著什麼,卻聽見一聲橫插進來的聲音。
“水依師妹,你昨天說要帶我去看你種的花的,我們這就去罷。”十六師兄笑眼不達意的牽住我的手,也不管彆人作他想,拉著我走出圍群。
呃````我抱歉的回頭看看眾師兄,四師兄仍是保留著先前的笑容,但是很僵硬,二十二師兄的眼神有些探究,也帶著些疑問,七師兄是麵無表情,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漠,二師兄到時笑的開懷,看不出有什麼問題,剩下的十一師兄就是漠不關心的摸樣了。
我之所以順從的讓十六師兄牽著走,也是有其它想法的,他這及時雨的做法又何嘗不好?給師兄們希望還不如打消希望,我可不願意變成另外一個“婉君”,不要說我臭美,事實就是如此。
這些年來,我的臉長開了,模樣與小時候區彆很大,但是在我的眼裡,漂亮不到哪裡去,簡直越來越和古畫上的女人靠攏了,瓜子臉,柳月眉,丹鳳眼,小鼻子,朱紅小嘴,完全不在我的審美範圍裡啊,我還是不能習慣,或許是我見過的女人太少了,怎麼就覺得自己醜的不行呢?不過讓我感到欣慰的是,從師兄們看我的眼神中,我還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呢,唉,算是可喜可賀的,這裡的人審美觀與我不同,我不強求了,說不定我在那一世的模樣,還會被認為是醜女。
一路沉默,直到走遠了,我才試圖掙脫,奈何那手像螃蟹的鉗子,這是怎麼了?他從來沒有這樣明顯過,我喚道:“十六師兄”
他悶聲道:“不要在師兄前麵加上“十六”,我全名是楚奕辰。”
“楚師兄”沒反應。
“奕辰師兄”鉗子鬆動了一點。
我摸摸鼻子,唉,他叫我帶他去看花,自然還是要去的,雖然我不太想跟他單獨````
我種的花在海拔5000高處的一個斷崖,周圍覆蓋著白雪,一大片傲然挺立的鬆樹遍布四周。
“喏,在下麵就是”我站在崖上,目光朝下看去。
不外乎,楚奕辰一臉的震驚,料到他會有這樣的表情,我是真的創造奇跡了,斷崖壁上吸附了一大片小小的雪白花,影影綽綽,。
“你是怎麼做到的?”他笑著直直看向我,滿眼都是欣賞。
我退後一步,不自在,道:“先前是為了救人才去采摘,後來是為了練功,要走遠程,還要上極高的斷崖```來來回回,不知不覺就把花種全部移植到一處。”
一句話極輕巧的帶過,可知這背後的故事裡是我跑遍了整個山脈,細細的找遍每一個角落,曆儘千辛萬苦,方才把全山的雪蓮集中起來,同時輕功也就是這麼長進的。
聽罷,楚奕辰再次笑了笑,翻身就跳下斷崖,這速度,讓人來不及思考餘地的行動嚇了我好一大跳,我慌忙跑過去低頭一看,卻見楚奕辰輕鬆自然的在那斷壁上跑動,來來回回,最後彎腰折了一朵長得極為精致雪蓮,兩步跳到我跟前。
我呆了呆,他跑下去就是為了給我摘一朵花麼?
見我不接,楚奕辰兀自插在我的頭上,還左右看了看,點點頭。
我抬手扶著頭頂上的花:“師```師兄”
下山時,為了不那麼沉默的顯尷尬,我自動告訴他,這兩年來鶴山發生的瑣碎事,在他走後,師傅又收了十來位弟子,這一次,已經不全是和尚了,光是女弟子就占滿十個,呈現女多男少的比例。
“唉,我已經不再是小師妹,是第二十五師姐。”雖然我都是這麼排序稱呼師兄們,但是有一天被他人這樣稱呼我時,這感覺實在不那麼妙。
楚弈辰聽到我這麼一說,突然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的,兩邊肩膀抖動不已,我奇怪的看他,這有什麼好笑的?
“依兒”某人止住笑,定定的看著我,烏黑的眼睛裡流光波動。
呃````有點肉麻,我矯正:“是水依”
某人的目光太過柔情,裡麵有我熟悉又陌生的色彩,我忙轉頭看向一邊,假裝沒有發現他此刻的深情。
手上一緊,是楚奕辰火燙的手握著我的,我的心沒有規章的亂跳,他到底是要行動了。
“依兒,我````”
我忙打斷他的話,沒頭沒腦的說:“師兄,不知道蒲叔今晚會準備什麼菜式?我記得你喜歡吃他做的梅菜扣肉,啊,還有師妹師弟他們,那麼多人,不知道他忙不忙的過來,我``我得趕去幫忙。”
“我先走了。”邊說著,邊掙開他的手,我“梭”的一聲,用“淩波微步”跑開了,匆忙的,腳步有些淩亂,到底是無法忽略也無法靜下心來。不願去管身後的楚奕辰會有什麼樣的神情,隻覺的自己是從未有過的失措。
今年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好兆頭,喜事全放在這一天了,趕回去的時候,師傅的大屋子裡又增添了幾位師兄,其中挨坐在三師兄身旁的還是一位女性。少女隻有十六七歲,身上穿著厚厚的錦毛絨衣,隻露出粉紅的小臉,按照這個世界的眼光去看,還算標致。
我盯著她,她也同樣好奇地瞅著我,三師兄笑道:“小師妹,這是你師嫂,師傅說你一直嚷嚷著讓師兄們都帶回師嫂,這不,三師兄先給你帶回來了。”
“三師嫂”我咧嘴笑,甜甜帶著討好的叫道。
三師嫂的臉一下就更紅了起來,瞄了瞄我,怪不好意思的模樣。我一下就笑開了,這個三嫂就像隻小鹿子,真可愛。
三師兄大手指向我,對三嫂說:“這便是我時常對你說的我們北脈山最寶貝的小師妹,她可是受極了師弟們的喜愛的啊````”最後的一個感歎拖得綿長,帶著調侃。
我瞥他一眼,老臉如他所願的紅了紅。
“```````”眾人低低的笑了開來。
我道:“三師兄,你說的什麼話,讓嫂子聽了誤會我水性楊花不成?我可是姑娘家,被你這麼說,我還要不要活啊?”邊說著,我邊自頭上取下雪蓮,遞給三嫂:“呐,雪蓮能夠驅寒,是我給嫂嫂的見麵禮。”
三師兄咧嘴笑了笑,隻道是自己不好,說錯了話,卻也不客氣,奪過雪蓮,掰下一片喂給三嫂吃,大家看著他,他也不害羞,到是少女臉都快燒起來了,半響才微微張開嘴。
小情人恩愛的摸樣我看著有趣,一時竟也忘記了旁邊的人,直到有人不滿的嚷嚷:“小師妹,你還記得我麼?”
誰?我轉頭看了他半天,這是誰喲?發福了許多,可以用“胖子”這個詞來稱呼了,依稀能看出五官長得不錯。
“呃````”不知道怎麼稱呼胖子,我有些發怔。
“笨蛋”胖子戳了戳我的額頭,“我是你的第十八師兄李金浩啊。”
“十``十八師兄?”我震驚,上上下下打量他,那個曾經帥哥一枚的妖魅美人怎麼就變成這個摸樣了?記得第一次見他,我還被驚豔住了,現在卻被雷了。
李金浩似呼並不在乎我的表情,嘴角還是掛著似有若無的笑,不過已經不能用妖魅來形容了,應該算是邪```魅吧,不過他這個樣子還能當殺手麼,我很懷疑。
另外的幾位師兄我就不提了,打過招呼,接過人家帶來的禮物,我就告退去幫蒲叔的忙活。
這些年跟著蒲叔,我做菜的本事真算不錯的,連蒲叔都說青出於藍了,我們做菜不是按常規的流程,而是手法精妙,比如說,我把大蒜扔在上空劃幾下,OK,切好了,整整齊齊,再看蒲叔,刀光劍影的對著一條大魚砍幾下,妙妙妙哉,粉嫩的魚肉和魚骨漂漂亮亮的分開落在盤子裡,我撇了撇嘴,一隻雞讓我扭拔幾下,立馬脫了一身的紅毛,白淨的躺在盤子裡做備用,再瞟了一眼一地的肉禽動物,我咧了咧嘴,好吧,難得師兄們回來,三師兄還帶回三嫂子,今日我高興,準備大開——殺戒。
吃飯,尤其是美味佳肴,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大家圍著坐在一起,敬酒間說說笑笑,我眯眯眼,心想,有多久沒有這麼熱鬨了。
眾師兄輪番敬過師傅和蒲叔,在然後就是我了。
四師兄說:“小師妹,師兄我第一次吃你做的菜,實在是隻能用四個字形容色、香、味俱全,就是京城的酒家都略遜幾分,日後誰娶了你,是誰家的大幸。”
眾人附和點頭。
十八師兄:“小師妹若要嫁就嫁於我吧,保證吃香喝辣,錦衣玉食。”
我汗:“十八師兄果然是世俗中人,錢多了難怪會發福,好,就衝你這句話,以後我無依無靠了便去找你,吃你的喝你的。”最後一句話我說的很豪爽。
眾:“````”
第二天是年三十,大清早我屋外傳來孩子們的歡聲笑語,似被人逗樂了,笑得哈哈的,這下我也睡不著了,起身披上衣服,微微順了順頭發,打開門。
屋外是我那些小師弟、師妹們,原本我隻是想看看今日他們是讓什麼東西壯膽了,竟然敢在我睡覺時來鬨我,不怕我?然而一開門我就覺了,隻見十六師兄帶領十來個孩子再堆雪人,雪人巨大,有兩米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