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集、重劍玄嶽(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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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破禁錮,開辟氣海,裡麵竟然有一具無頭神屍。

辰玄驚恐莫名,更是不敢聲張。

強定心神,那神屍似乎並無惡意,索性暫時不去理會,專心穩固境界。

抱元守一,五心向天,天地元氣像是氣流一樣在經脈中翻滾流淌,而後彙聚到小腹之中。

辰玄凝神靜氣,細細地感受著其中玄妙,元氣彙聚到乾涸的氣海中,頃刻間被壓縮成一團淡金色的氣團。

那是真元,進入初成境的標誌。

駁雜的天地元氣進入體內,然後經過煉化,一點點變成精純的真元。

一團,兩團······

六年時間的厚積薄發,氣海中的真元不斷增加,就算是經過煉化後,也比開辟氣海之前的元氣多了三倍有餘。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氣海上空已多出了一個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雲彩,裡麵滿是淡金色的真元。相對於龐大的氣海來說,雲彩的麵積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但辰玄還是覺得十分滿足,自己終於走出了第一步。

此時的他還不知道,自己氣海初劈,竟然寬廣如大海,比起那些所謂的道嬰佛骨也強上了無數倍。

就算是奕劍真人一般的造化境修士,氣海麵積也遠沒有如此廣闊!

他睜開眼睛,淡淡的金色光芒一閃而逝,整個人從內而外地煥然一新。石室中的火焰像是變成了溫順的綿羊,身體表麵好像多了一層看不見的氣流,小心翼翼地將火焰隔開。

一件老舊的袍子被丟了過來,辰玄這才發現自己還一絲不掛,老臉一紅,連忙將袍子套上。

中年男人依舊麵無表情,抬手,鑄劍,周圍的火焰像是他最勤勞的仆人,隨著他的動作而跳躍翻滾。

“多謝前輩出手相助。”穿好袍子的辰玄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誠懇地道。

“我沒幫你。”男人冷漠地回道,“能突破,是你自己的機緣。”

辰玄卻是沒有起身,認真地道:“前輩,我知道自己資質愚鈍,六年也沒有絲毫進展,若不是前輩相助,我說不定此生都無望······”

“我說了,我沒幫你。你的氣海曾被人布下滔天禁錮,我根本無力驅散。你能夠突破,全是靠你自身毅力,滴水石穿。”

中年男人淡淡地一句話,聽在辰玄耳中卻是九霄雷鳴!

氣海被人禁錮?難道那座多年無法逾越的頂天大嶽,就是因為被禁錮的原因?

辰玄麵色煞白,聯想到自己氣海中的無頭神屍,更是覺得毛骨悚然。那具無頭神屍,很可能就是那個禁錮自己氣海的人植入的。

那個人是誰?又為什麼要這樣做?是葉家的仇人嗎?

這具無頭神屍,和七年前父母失蹤是不是有關係?

辰玄又驚又懼,腦中一團亂麻,許久才微微平複下來。

他抬頭看了一眼鑄劍的男人,此人實力高深莫測,必是隱世大能,若能得他指點,才能有機會解惑。

下定決心,辰玄重重叩首:“請前輩收我為徒。”

“你要做我徒弟?”男人臉上閃過一絲訝色,隨即停下來,略帶嘲諷地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辰玄搖頭不知。

“我名曲陽,乃試劍門棄徒。” 男人說著忽然上前一步,伸手一撩,鐵鏈嘩嘩作響。辰玄這時候才發現,有一條晶瑩如霜的鎖鏈拴在他的腳踝上。

那鎖鏈也不知道是由何物製成,晶瑩剔透,卻比金鐵堅韌百千倍,石室中的地火烈焰竟是不能損它分毫。

“這裡,是囚禁我的地方。”曲陽的聲音無悲無喜,“你確定還要拜我為師?”

對方沒有明言,辰玄也不敢多問,隻是自嘲道:“我在試劍門中無足輕重,沒有師承,沒有誰指點,與棄徒何異?”

他早已心堅如鐵,連生死都可置之度外,再次叩拜,“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曲陽冷笑一聲,閃身避開了這一拜,隨即冷然道:“我不敢收你。你一身謎團,禁錮你的大能至少也是太虛境修為,舉手抬足就能讓試劍門灰飛煙滅,我不可以為門派招致此等劫難。”

聽到這裡,辰玄的心更冷了。父母的行蹤還沒有一點消息,現在又憑空冒出來一個太虛境的敵人。

太虛修士,舉手投足間就能移山填海,有不可思議大威能,距離傳說中的白日飛升也僅有一步之遙。

這樣的敵人,要殺死自己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辰玄的心越來越沉,腦中卻是越來越清醒。

太虛境大能又如何?

我現在已經突破了禁錮,苦儘甘來,比以前不是好了很多了嗎?

總有一天,我會找到答案,找到爹娘。

想到這裡,辰玄灰敗的眼神忽然又明亮了起來。曲陽扭頭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告誡道:“切記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氣海中的異象,否則定然招致禍患。”

說完後,曲陽揮手將一把黑乎乎的鐵錘遞了過去。

鐵錘入手極沉,足有四五百斤。

“你我也算有緣,可惜我無甚可教,唯有打鐵。”

辰玄先是一愣,隨即大喜,前輩雖然沒有收他做徒弟,但似乎願意傳授些許。

曲陽伸手從地火中撈出一塊燒紅了的鐵坯,扔到辰玄麵前,便不再過問,專心對付手上的斷劍。

辰玄也不埋怨,曲陽對自己的情況一清二楚,讓自己打鐵肯定有他的道理。

巨錘,發力,火星濺射。

當!當!當!

劍池第三層,沉重而有規律的敲擊聲中,多出了一絲歡快雜亂。

不過才半個時辰,辰玄就氣喘籲籲,整個人像是被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在這裡體力消耗比他想象中更加恐怖,體內真元要維持抵抗火焰的消耗,打鐵幾乎完全依靠肉身的力量。辰玄自問身體素質遠超常人,但也無法久持。

一想想曲陽長年累月,不分晝夜地重複鑄劍,他就覺得背脊發涼。

辰玄力竭,曲陽卻是根本沒有搭理他的打算,依舊埋頭鑄劍,那一聲聲敲擊聲似乎帶著玄妙的節奏,隱隱有不凡道韻流淌而出。

辰玄蒼白的麵色忽然一凜,敲擊聲傳入耳中,似乎幻化成無儘法門。這些法門多如繁星,糾纏在一起,最後又變成了一道不起眼的微光。

“這是什麼?”他疑惑地觸向微光,腦中像是被通紅的烙鐵燙了一下,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印記。

辰玄若有所悟,這是一種玄妙傳承,當即運轉默默心經,遊走在經脈中的真元像是雨絲一樣遊散開來,緩緩滲透到血肉中。

一舉一動,心經運轉間,血液激蕩,自行強健體魄。

辰玄隻覺得渾身一輕,方才的疲勞早已消散得無影無蹤,身體就像是喝飽了水一樣,充滿了力量。

再起舉起鐵錘,辰玄漸漸跟上那玄妙節奏。那些富有韻律的敲擊聲好似有著神奇的魔力,讓人心境平和,絲毫不覺苦悶。

辰玄滿頭大汗,臉上的喜色卻是越來越濃。

每一次敲擊他都能感覺到身體有了一些細微的變化,自己的身體就像是燒紅的鐵胎一樣,在火焰的洗滌下除去雜質,又一次次接受鍛打,變得越來越堅韌精純。

漸漸的,一門清晰的神通法門在腦中緩緩形成。

鑄體術,鑄劍先鑄體······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石室中的溫度再也不能影響到他,辰玄感覺自己的身體中充滿了力量,一身筋肉流淌著淡淡的金屬光澤。

這鑄體術極為不凡,簡單易學,有幾分返璞歸真的味道,煉體效果卻是極為明顯。

相比於煉體的進展,辰玄在鑄劍上當真沒有半點天賦,一塊好好的劍胚經過他的鍛打,最後已經看不出絲毫劍形,醜得像是燒火棍一樣。曲陽似乎也沒有教他鑄劍的打算,傳下《鑄體術》後就悶頭鑄劍,不發一言。

曲陽不管,辰玄隻好自己發揮,打算鍛造一把飛劍。

市麵上,一把普通的一品飛劍也賣到十數顆靈石的天價,生性節儉的辰玄自然不舍得買。如今在這裡,材料什麼的都不缺,不好好利用一下,實在有些對不起自己。

飛劍,自然不是用鐵打一把劍就行了。需要篆刻上特有的陣勢,才能擁有禦空殺敵的威力。

所幸的是,辰玄在陣勢上還有幾分天賦。

飛劍最大的特點是速度快,鋒利無匹,所以任何一把飛劍上都會有一個加速的陣勢,以及一個加強劍身強度的陣勢。

辰玄目前領悟的陣勢隻有《勢解》上的那三十三個小陣勢,其中幾個似乎可以用來製作飛劍。

疾風勢,尋常飛劍都是利用它作為驅動陣勢,應該沒有問題。

隻是關於加強劍身強度這一塊,辰玄有些猶豫,他目前所會的陣勢中,隻有兩個適合。

一個是可以加強劍鋒鋒利程度的鋒銳勢,另一個則是用於加固建築的固山勢。前者固然能夠讓飛劍鋒利無匹,但劍身沒有經過強化,容易折斷,後者雖然堅固,但又有些過於沉重,有些不符合飛劍輕靈的特點。

左思右想,辰玄還是決定用固山勢,這可是自己的第一把飛劍,以後還有沒有機會都說不定,一定要堅固。

想到這裡,辰玄用鐵鉗將麵目全非的劍胚放到石台上,聚元指尖,開始在劍身上篆刻起來。

尋常陣勢,往往是篆刻在陣盤之上或是布置在寬廣的空間內,這劍體狹小,空間有限,勢圖必然要濃縮到極為微小。 不過片刻,辰玄便滿頭大汗,劍身上的勢圖也歪歪扭扭,難以成型。

無奈之下,辰玄隻好又將劍胚放入地火中煆燒,重新敲打,然後再刻。

這樣足足折騰了數十次,兩個勢圖才勉強落成。辰玄長舒了一口氣,這種精細的工作極為耗神。不過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他對陣勢的理解又加深了一步。

注入真元,陣勢自行運轉,隨即隱沒在劍身中。黑乎乎劍體閃過一道青光,一把飛劍就這樣成型了。

隻是,這把飛劍看上去實在有些醜陋,黑乎乎的劍身看上去就像一根燒火棍一樣,表麵凹凸不平,極顯粗糙。

飛劍入手極沉,估計至少有兩百斤重,這在以輕靈著稱的飛劍中極為少見。玄鐵本身就是極為沉重堅硬的金屬,再加上固山勢的加持,此劍厚重非常,更是堅硬無比。

“咦?竟然是把二品飛劍!”辰玄大吃一驚,自己這慘不忍睹的鑄劍技術,居然能鍛造出品階這麼高的飛劍?

辰玄喜不自勝,樂嗬嗬地抱著飛劍,“你就叫玄嶽吧。”

這時候,旁邊的曲陽終於看不下去了,冷聲嘲諷道:“玄鐵晶礦是四品晶礦,鑄出來的飛劍最少也是四品,你這燒火棍也好意思叫飛劍?”

辰玄一愣,隨即滿不在乎地道:“晚輩我眼光沒那麼高,二品飛劍已經很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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