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秋兒,自小耳濡目染叔叔賴酒鬼的所作所為,就臨河村有靠打沙發財的周林福沒少被他們叔侄倆坑。
眼饞的賴酒鬼串通侄兒,去把人家的船頭發動機給偷了,賣出去才幾十塊。
人家買新的發動機那是幾百上千塊。
一次,兩次的偷人發動機,令人防不勝防,最終靠打沙發財的周林福,隻好另尋出路,承包了大片的空荒地,栽桂花,再嫁接桂花研製出新品種。
然後新品種很受廣大群眾的喜歡,這位頭腦靈活,發家致富,在村裡被稱之為首富的能人,再次發了一筆令人眼饞的大財。
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當這位首富風生水起,想要搞大規模的種植時,他精心培育的桂花幼苗,在一夜之間毀於一旦。
而被毀於一旦的培育幼苗,是國外進口,貸款幾十萬再經過專家研製,加上他的辛苦堅持,卻沒想到被人為,淋了的腐蝕性液體,這些頭一晚還長勢良好的幼苗,全部枯萎乏黃潰爛掉了。
周林福不能如期提供培育的幼苗,不但自己承包的荒地空地不能按時栽種,還得賠償跟彆人簽約的供應幼苗損失。
這一筆損失上百萬。
白手起家,辛苦十來年才有的積蓄,一晚上的功夫全部賠儘,還得搭上新修的一棟小洋樓。
周林福帶著嗷嗷待哺的幼兒,還有幾歲的女兒以及老母親妻子,搬離小洋樓住進了臨時搭建的窩棚裡。
也就是出事後的一個禮拜,周林福在自己家裡把投埋入水缸,溺水死亡。
周林福是自殺。他那年輕漂亮的妻子一年後改嫁,她帶走了女兒,把幼小的兒子留給年邁的公公婆婆。
好端端的一家人就這麼毀了。
因為這件事的嚴重性,有關部門對這件事很重視,派遣了人來調查。
經過調查走訪還有取證。
最終確定,導致周林福苗圃毀於一旦的人,正是賴酒鬼跟他的侄兒。
那個時候,賴秋兒年紀小,還不滿十五歲。
賴酒鬼倒是被抓蹲了三年牢房,隻因為周林福是自殺,他最終因為表現好被改刑,然後又被釋放回來。
賴秋兒年紀小,未成年,就去了少管所,呆了幾年還是回來了。
不知道咋回事,有人把賴秋兒的死,還有賴酒鬼的死都歸咎於許多年前發生這樁事上。
“牛腳窩淹死人,就很稀奇,這一灘水把人淹死,還是同一個地方,這就有點奇怪了,事出有因必有妖。我覺得這事跟臨河村那件事有關係,不定就是周林福”說這話的人,也是有所忌憚的,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到後來完全聽不清了。
接著,有人警告前麵說話的人道:“彆瞎說,被人聽到製裁你一個造謠生事的罪,你就等著吃牢飯吧!”
幾秒鐘安靜,又有人說:“賴秋兒死了,是老天為民除害,唉,咱家養大的雞,一夜功夫全沒了,還不是他龜兒偷去賣的。”
另外一個憤憤不平的聲音冒了出來道:“就是,老子晾曬在外麵的衣服,也會不翼而飛,狗東西賴秋兒就是變態。”
接著,一嬌聲嬌氣,故作神秘的語氣說:“你們不知道,我上次看見他偷了不曉得哪個的奶~罩,揣褲兜裡,一路走一路拿出來聞,嘖嘖嘖那色~眯~眯的樣,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聽到這話,我微微側頭注意到,說這段話的是一個長得不錯,習慣帶把子,跟誰都充老子的女子。
“該不會偷的就是你”有人趁機跟說話女子玩笑。
說話女子怒:“放你~媽的屁。”
然後一陣哄笑,被正在勘查執法的人喊了一聲鎮住。
我繼續被問話。
“你確定沒有在廚房排水出來?”
我肯定的點頭說是。在說話的時候,我在想,要不要告訴他們,賴秋兒跟另外一個不知道是誰,來撬門鎖的事。
“好了,你可以在這裡按個手印。”說話的執法人員,拿出印戳,讓我在他記錄的一頁上按手印。
我在接受調查,有人悄悄的說:“那不是王森嗎?他啥時候回來的”
“不知道,昨天他們家的門都是關著的,有林剛家”
“林剛的情況不知道怎麼樣了。”
“唉,嘖嘖,這一家人也是倒黴,王哥以前挺好的一個人”
終於聽到有人對我父親好的評價,我轉頭感激的瞥了說這話的人。
她正是剛剛說賴秋兒偷誰奶罩的女子。
我沒什麼事,好像嫌疑也沒有落在我身上,隻是被勒令最近都不要出門,要隨時配合調查。
這些都不是問題,我沒有做虧心事,問心無愧,走路那腰板挺得筆直。隻是這心裡沒有多少底氣,都是因為最近倒黴的緣故,沒有了工作,沒有了女朋友,今天混過去,明天又以何種麵目麵對村裡人。
悶悶不樂離開人群,到了我們家院壩。
我們家院壩前麵,有一簇簇菊花開得正豔,在菊花旁邊有一方用磚塊堆砌起的洗衣石板。
洗衣石板上坐了兩三個人。
這些人也不怕屁股感冒,一個個的坐在那正擺龍門陣,說得是唾沫星子亂飛,一陣天南地北的嗨吹。
看到我過來,坐在石板上的人,不自覺的下來,訕笑道:“王森,你咋有空回來了?”
跟我打招呼的是隔壁關大爺。
關大爺是開水碾的,我們村裡碾米都要去找他。
這關大爺喜歡玩笑,跟我父親交情蠻深。
在父親的葬禮上,關大爺也是忙前忙後的幫忙。
我應了一聲,急忙去端來凳子,讓關大爺幾個坐。
在我看來,隊裡的人,都是避開我不願意跟我接觸,就關大爺貌似無所謂的樣子,還有跟他一起的幾個,都是挨近我家不遠的鄰居。
父親在世,沒有少幫這些人的忙。
在農村人情世故交往很簡單,你幫我,我幫你,完事各忙各的。
但交情卻一直存在。
因為父母接連去世,加上二姑媽死因蹊蹺,還有王狗子家跟我們的家的恩怨,隊裡很多人都知道,也不願意接近我。
我以為關大爺也不會多坐,可沒想到我把凳子端出來後,他不但不客氣的坐下,還招呼其他人都坐下。
跟關大爺一起來的,都是他特彆好的朋友。
幾個人坐下來,都貌似關心我的樣子,對我目前的狀況問這問那。
“王森,你這次回來打算多久才回城?”
這話問到我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接下來怎麼辦,遲疑片刻,想到因為賴秋兒的事,有人要我最近彆離開,要配合調查的事,就隨口說:“本來是馬上要回城的,因為賴秋兒的事,所以暫時不能離開了,要過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