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宇辦完事回來,正碰上了木槿嫣。
木槿嫣,是來台北找木哲強的。
一身碎花流蘇長裙,姿容秀麗脫俗的木槿嫣,即便在人群中,也是如此紮眼。
看著木槿嫣彎腰看站牌,祁家宇不禁猶豫起來:自己,要不要上前,與她搭訕?
思慮良久,祁家宇終於不自信地放棄了,方才木哲強的態度,已經狠狠打擊了他,他很難相信,這個木董事長的千金,會與自己有緣。
然而,此時的木槿嫣,卻忽然間兩眼一黑,瞬即昏迷過去。
這一下,祁家宇不得不關注了,他跳下車,幾步奔到木槿嫣身邊。關心地問:“木姑娘,你怎麼了?”
未待木槿嫣回答,一股熱熱的潮汐,已從木槿嫣的身下湧出。
望著木槿嫣裙下的東西,祁家宇立刻明白了一切,他的臉,頓時便漲得通紅。
這時,跟來的秘書黎嘉不解地問:“祁總,這位小姐,您認識嗎?她怎麼了?”
祁家宇抬起漲得通紅的臉,再未說什麼,隻是一下橫抱起木槿嫣,對黎蓉說:“來,黎小姐,我們一道,將木姑娘抱上車,去醫院。”
黎小姐驚訝地問:“去醫院?這位小姐怎麼了?”
她的問話剛完,便也看到了木槿嫣身下的湧潮,張大了嘴說:“哎呀,這位小姐是不是小產?不然,就是來例假了?”
祁家宇的臉再次漲得通紅,不由分說地道:“什麼都不要說了,快,幫我的忙,將木姑娘送醫院。”
在二人的共同努力下,木槿嫣被祁家宇抱上了車,然後雪佛萊轎車,直往附近仁濟醫院駛去。
仁濟醫院。
將木槿嫣抱上急診室的病床後,祁家宇長舒了一口氣,開始在急診室外等候起來。
很快,護士出來了,對他說:“請問,你是木槿嫣小姐的什麼人?是她先生嗎?”
祁家宇臉一紅,忙說:“哦,不是,我隻是她朋友。請問,木槿嫣小姐怎麼樣了?”
護士小姐淡然一笑,說:“哦,木小姐隻是勞累過度,造成例假紊亂,所以才會昏迷的。不要緊。我們已經給她輸了液,等一會就沒事了。”
祁家宇終於鬆了口氣,說:“哦,這樣我就放心了。謝謝你,護士小姐。”
護士小姐笑望著祁家宇說:“哪裡,不謝。其實,木小姐有你這樣一位英俊體貼的男朋友,才真是三生有幸啊。”
祁家宇再度紅了臉,他已記不起,今天是第幾次遇到羞怯的時刻了,他隻知道,眼前熱情的護士小姐的話,直令他如坐針氈。
終於,護士小姐走了,祁家宇長長舒了口氣,來到木槿嫣的病床前。
木槿嫣已經蘇醒,一見是他,便興奮地要坐起,嘴裡說:“先生,是您?”
祁家宇竭力掩住內心的激動,平靜地說:“木姑娘,你不慎昏迷在路旁,是我發現了你,便將你送到了這家醫院。你快躺下,注意休息。”
木槿嫣蒼白的臉上泛起了紅暈,感激地說:“先生,謝謝你。其實,六年前,我就該對你說聲謝謝,可惜,遲到了六年。”
祁家宇知道已瞞不住,隻好淡淡一笑,說:“木姑娘,快彆客氣了。出門在外,誰都需要照顧,更何況,你還是個女孩子。”
木槿嫣聞言臉一紅,方才護士小姐已告訴她,自己是來了例假,才昏迷在路旁。可是,這麼丟人的事,卻讓一名男子來處理,是不是更丟人?
於是,木槿嫣將臉埋進手心,害羞地說:“先生,我木槿嫣實在沒臉,讓您打理這些事。實在是,太沒有麵子了。”
祁家宇愈加手足無措了,為了掩飾難堪,他將目光移向彆處,極不自然地說:“沒什麼,木姑娘,你不要放在心上。女孩子必須的那些用品,我已經讓黎小姐去采購了,很快就會回來。你安心輸液,什麼都不用想。”
木槿嫣更深地將臉埋進手心,低低地“嗯”了一聲。
時間,在一點點流逝。
二人,都沒有再說話。
於木槿嫣,是害羞,而於祁家宇,是難堪。所以,二人隻是滿含深情地呆在一起,卻都未再開口。
然後,黎小姐回來了。望著她手中的女性用品,祁家宇露出了欣慰笑意。
然而,黎小姐的身後,卻跟著走進了一名少女。
是一名與木槿嫣長得極像的少女。
是木槿紫。
這個,祁家宇一眼便看出。方才,他已在木哲強的辦公室外見過她,絕不會認錯。
而木槿嫣,也一眼認出了木槿紫。她的心,驟然縮緊了。
台北一彆,已近六載。而且,是她將自己趕出家門的。如今,她來乾什麼?
未待木槿嫣多想,木槿紫已經將她與祁家宇看了一遍,像是明白了什麼。
然後,未待木槿嫣開口,她已搶先說:“木槿嫣,你好不要臉,六年前,決絕地離家出走,今天,又重回台北來勾引男子。你的本事,真見長啊。”
木槿嫣激動地說:“木槿紫,你不要出口傷人。六年前,可是你硬逼著我離開家,硬將我趕出家門的。若不是你,我也不會命運這樣坎坷。你有什麼資格,來辱罵我?”
木槿紫卻從祁家宇看木槿嫣的目光中,讀出了愛意,於是敵意地說:“木槿嫣,你根本就是個勾引男子的妖精,還在這裡裝純良?天底下最最不要臉的,恐怕就數你了。”
此言一出,木槿嫣已是淚流滿臉。她正欲說什麼,祁家宇已經搶先了:“對不起,這位姑娘,請你不要出口傷人。木姑娘現在正在輸液,需要安靜,如果沒有什麼事,請你出去。”
這一刻,木槿紫不依不饒了,大聲說:“祁家宇,木槿嫣是你什麼人?讓你這樣寵著她?我哪點比木槿嫣差?我好歹也是台灣國立師範大學的校花,除了你,沒有人這樣對我說話。你是不是,被木槿嫣迷得失了心竅?”
木槿紫刻薄的話語,每一個字都刺痛著木槿嫣的心。她輕輕搖頭道:“算了,木槿紫,我不和你說了。一切,請你自便。”
木槿紫望著臉色蒼白,不願多說的木槿嫣,忿忿地說:“木槿嫣,你彆以為木哲強東山再起,又當上了木氏地產的董事長,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告訴你,我木槿紫喜歡的男子,還沒人能搶走。”
木槿嫣一閉雙目,說:“木槿紫,沒人跟你搶。我木槿嫣,從來不與人搶。該來的,終歸會來,留不住的,終歸留不住,是不是?”
木槿紫堅定地說:“對,你說得太對了。我就是喜歡祁家宇,誰也彆想搶走他,該是我木槿紫的,就一定是。”
聽到木槿紫近乎咬牙切齒的話,祁家宇沉默了。他實在不明白,這對同姓木氏的姐妹,何以會結怨至此,不過在他的心裡,早已認定了木槿嫣,一生一世,都不會改變了。